他心里对这些人是有相当的不满的,再加上和他关系一直非常好的胡林芝,在拿下安庆之后就重病去世了,他也就没有继续留在勇军的任何理由了。更何况这回一看,你范篱,啊,你这么设定这个出兵的顺序,那你不就是让我当炮灰嘛,所以他压根儿就不愿意和范鸠协同作战。
但是你看多闻这一路打的呢,还特别的顺利,他是最早在这几路支援的兵队里边完成了可以向津州进军的这个小任务的,泸州拿下之后,他就可以走了,但是大哥就不去,我就不走,我就跟这儿待着,我就不去支援你丫范鸠去。
结果偏偏也巧了,没过多长时间,西北军事紧急,他就借这个机会,私底下悄悄的给官庄写了一封信,你能不能趁着机会把我调到陕州去?
这个事儿,他以为自己做的特别的隐蔽,但没想到呢,这个世界上是没有不透风的墙的,特别是在官场之上,你说你找人调关系呀,这个找门路啊!你说范篱他能不知道吗?
但是范篱没和他一般见识,只不过多闻心里边因为他境界的问题,因为他格局的问题,一辈子也没原谅勇军,一辈子也没再见过范篱,朝廷的文下来调他远走陕州之后,他再也没回来。
而且这里边,还有一段逸事能够说明多闻的这个耿直,我权且管叫一个耿直,反正就小心眼呗。就这个人心里边,他对勇兵有多么的愤恨,他到陕州之后呢,恰恰好范篱有一好朋友被任命成陕州的巡抚了,然后因为他是范篱的好朋友,所以多闻对这大哥,对这巡抚根本就不待见。
不待见到什么程度,多闻作战受伤,躺在床上养病的时候,陕州巡抚到省城,就到他那儿,特意去看他,结果多闻就因为这个巡抚和范篱是好朋友,压根儿就别说是见,根本就不瞅,转身面墙,是吧,屁股冲着巡抚,我也不理你,我也不吱声,我还不瞅你。你看这特别好玩,特别可爱!
就觉得这个人很幼稚似的,但是现在是战斗时期,那范篱和范鸠不知道多少次咒骂这三路迟迟不到以及根本到不了的,本来配给范鸠的这些援军。
这是陆军,说我这陆军卡在这儿了,我干脆调水师来行不行呢?水师也不行,水师需要修补战船,水师要等待东州运来的洋炮,要不然的话我们没法打仗。
这下范鸠就彻彻底底是孤家寡人,就在雨花台这个地方,就在他垒起来的这小小的壕沟和小小的围墙里边儿,干挺、愣挺!
他在这块挺着,心情抑郁,脾气暴躁,范篱在安庆也是日夜不安,每天临睡觉之前,范篱都要到小屋里边祈祷,祈求上天保佑,说各路军师平安顺利,早点儿把津州拿下。
但是,范篱这种祈求有没有用呢?起码说短期之内是没有用的。不单没用,范鸠的部队还赶上了一场天灾。这是什么天灾呢?用今天的话来讲呢,这叫霍乱!
这个本来是外国病,但是因为那个时候的这个商船也不少来,所以这个病呢,就随着外国船只悄悄地流入到了内陆,也慢慢的就传到了海州战区。
而从海州开始就不断地往江南一带蔓延,正好就赶上范鸠在这儿,就赶上这个病了。这场病,病最严重的时候,一天就能死3000多人。
你都说古人他的这平均年龄低,不是说他们体质怎么样,而是这些疾病太厉害了。
那你说范鸠这部队,明明在雨花台呀,他把自己的这个城墙修建的这么高,豪沟挖的这么深,也没怎么和起义军接触,他怎么就得这病了呢?
主要是来源于补给线,勇军水师的补给线啊,它是经由海州逆着久江向内陆扩散的,所以这个东西传着传着,必然有机会传到范鸠的大营。你总是要吃饭的,你总是要接受补给的,那么这病菌就跟着这个补给一块儿来了。
这霍乱有一个什么问题,就是它传染特别的快,一个营房里边儿只要有一个人得了病,疾病马上会散开。这个病惨就惨在你早上看,这人可以啊,活蹦乱跳的,根本就是正常人,到了晚上直接就卧床不起了。
而且一旦发病基本治不了,卧床不起,基本上就快死了,我们是不是就得撤呀,是吧,赶紧把这个人的尸体,赶紧甚至活着的这个人,我们就得拉出去就得埋了,为了怕传染给别人。
可是呢,要是有十个人出去干这个事儿,那么回来的时候,可能就只剩下五个人了,那五个人哪去了?赶快找去,结果发现路边有五具倒下的尸体。然后害怕了,快回去吧,咱可别埋了,转身再回到营里边,五个人剩俩了。
就这么快,这种情况是谁都没碰到过的?这是中邪了吗?大家感觉不像,范鸠也很害怕,赶紧派人出去寻医问药,而附近的药店呐,附近的商场啊,市场啊,超市啊,都走一圈,买光啦,有病乱投医,说我们不管你啥药,是药就给我拿回来,胖大海也吃,桔梗也吃,六味地黄丸也吃。
就乱吃,我这有药就总比没有强呗,可是往往这人分到药还没等吃呢,或者正嚼着呢,突然倒下又死一半,派人出去买药去,药还没等买回来,兵营里边又死一大半。
那感觉是等他们买回来,兵营里边都死光了,死绝了。怎么办?这范鸠是一点儿招没有了,但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啊,范鸠待在雨花台,他的部队承受着霍乱的打击。但是对于起义军那边儿,他们也仍然很纠结,为啥很纠结呢,说他们也弄不清楚驻扎在雨花台这一队兵到底是啥意思。
自打破了江南大营以来,在整个津州附近,已经两年多没见着过敌军啦,而且还是那种昨天晚上没有,今早上一看,来了,这让起义军的高层很揪心啊。
我也很揪心呀,没人找我签约,啥意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