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进入大殿之后,只见一位儒雅男子站在一个几案边,手中拿着一杆狼毫毛笔正在挥洒笔墨,听到轮椅声后,宋远桥当即搁下毛笔,俞岱岩道了一声师兄,谷虚上前恭敬行礼。
宋远桥看着谷虚,眼中精光一闪,笑着说道,“看来师侄修为更进一步,当真不凡,将来武当的重任还是要放在你的肩上”。
谷虚则郑重说道,“弟子从来不敢忘记师门之恩,将来必定以光大武当为己任”。宋远桥听他如此说,心中更为高兴,对俞岱岩羡慕说道,“师弟算是收了一个好弟子啊,有谷虚在,我武当百年之内再无忧”。
宋远桥是武当二代掌门,这话的份量和意义可以说是完全不一样,分明是把谷虚当成下一任掌门培养,俞岱岩也是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脸上的笑容根本藏不住。
宋青书看着三人交谈,原本打算趁机溜走,不想被宋远桥抓个正着,看着他脸上的墨痕,是又气又笑。板着脸对着宋青书说,“你看你成什么样子,整天不练武功,就知道满山跑,你谷虚师兄在你这个年纪都开始每天练气打坐了,哪像你这般,将来别真当个混世魔王”。
一番话说下来,宋青书眼中的泪珠开始打转,马上就要哭出来,俞岱岩见状赶紧安抚,谷虚又许诺各种好处,这才让宋青书破涕为笑,欢快的出殿玩耍去了,宋远桥则是连连摇头。
又过的片刻,武当七侠除了失踪的张翠山外,其余都在殿中,宋远桥看到人已齐聚,就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今天是八月十五,也是师傅出关的日子,他老人家自从三弟受伤,五弟失踪之后,就一直没有敞开心怀,不如趁着节日,让他老人家高兴高兴。
俞莲舟等人自然没有反对的意思,当下商定,一行七人来到张三丰闭关之处,在密室外面跪下磕头,宋远桥对着里面说,“师傅,今天是八月十五,弟子们请您一起团聚团聚,恭请师傅出关”,其余几人也是异口同声,“恭请师傅出关”。
不过一会,随着“吱呀”声响,密室木门缓缓打开,只见一位仙风道骨,手执拂尘的道人出现在众人眼前,谷虚稍微抬头,祖师看去平平无奇,似乎没有丝毫武功,但却似乎有一股道蕴萦绕其四周,仿佛与天地相合。
似乎察觉到了谷虚的窥探,张三丰看了谷虚一眼,眼中不由露出满意之色。
“恭迎师父出关”
张三丰让他们赶紧起身,看着眼前弟子,九十多岁的他,心中也不免兴起波澜,年纪大了,最渴望的便是小辈们聚在身旁,只是如今翠山不在,难免美中不足。
一想到最爱的小徒失踪五年,张三丰内心也不免悲痛。张松溪看着师傅脸上的一丝哀伤,心中明了,当下说道,“师傅,五师弟虽然失踪,没有任何音讯,但这也说明是一个好消息,师傅当宽心才是”,张三丰听完这话,洒然一笑,当下收拾心情。
在看到谷虚之后更是满意,“没想到谷虚如今也有这般造化,难得,难得”。谷虚恭敬磕头,“如果没有祖师带徒孙上山,没有恩师教导,没有各位师伯师叔指点,弟子哪有今日,弟子唯有勤修苦练,方不负众望”。
“快些起来,如果不是你自家争气,就算再好的根骨也是枉然,武当有你,兴起有望”。
“师傅,今天是八月十五,弟子们请您团聚,另外也是请您看看最近收的一些弟子,他们都希望看您一眼,还请师傅允准”。
宋远桥也是另有计较,他知道武当在武林上与少林并尊,大半还是因为师傅,他自从继任掌教之后,无时无刻都在想着光大武当,可谓是劳心劳力,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懈怠,生怕武当大好局势在自己手上断送。
自己也明白发扬武当最主要的便是金银和人才,武当山下本有租田,但近几年年景不好,收入也只能勉强糊口,宋远桥也不想因为这些事情,弄得家破人亡,所以武当派只能维持现状。
后来还是在谷虚的建议之下,在武当山下挑选弟子,凡是根骨好,家世清白的都收拢门下,作为真传弟子,传授绝艺,而资质平庸的则赐予一门寻常武学,当一个外门弟子。
除此之外,武当山下的富户也可送家族子弟上山学艺,待到学艺有成后,就可对外说是武当俗家弟子,富户自然没有不应允的,有这样一层虎皮在,自家也就不担心家产被盗贼窃取了,当然每年固定五千两的孝敬是少不了的,不过他们却是甘之若饴。
这样一来,武当就有了充足的弟子,加上自己师兄弟几人时不时下山,清剿周边不安分的门派和作乱的匪徒,维护湖北一带安宁,使得一些小门小派争相投靠,金银人才不缺的武当,随后在湖北一些重要的城镇,设立道观,将整个湖北武林牢牢掌控在手中。
那些刚入门的弟子有一大半是冲着张三丰来的,所以宋远桥才有此一说。
张三丰沉吟一会,“也罢,先去看看那些弟子,咱们师徒再聚上一聚,我也想看看,远桥这几年把武当打理的如何”。
宋远桥心中大喜,连忙和师弟们拥着张三丰往紫霄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