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顾沫都忙着教授实验室的事情，今天刚好实验下班得比较早，便准备去医院看望下老夫人。
刚走到老夫人的病房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嘀嘀咕咕的说话的声音，靠得越近越是熟悉。
这不是方玉茹又是谁？
“奶奶，我给你带了你最喜欢吃的阳光玫瑰，特意给你挑了最大的那一串。”
因为之前在生日宴上的事，陈雪减少了在老夫人面前出现的次数，然后刷存在感的任务就交给了方玉茹。
“原来是玉茹啊，我就说大老远就听到你的声音，真是奇怪你为什么会在医院出现。”
顾沫走进病房，“呀，早知道玉茹你买了阳光玫瑰我就买其他的了，这样老夫人就能多品尝点其他的水果。”
方玉茹在心里对顾沫翻着白眼，但脸上依旧笑嘻嘻的：“嫂子你来得正是时候，你去洗点水果给奶奶吃吧，我正好在跟奶奶聊天呢。”
“那……”
顾沫话还没说完，只听见病床上的老夫人出声：“这种小事当然是你这个小辈去做。”
直接被老夫人怼，方玉茹的假笑瞬间挂不住，“嘿嘿，我刚刚是开玩笑的啦奶奶，我怎么会让嫂子去洗水果呢！这种事当然是我去做了！”
说完拿起水果就往病房外面跑，出门的时候还不忘瞪了顾沫一眼。
顾沫假装看不见，将手里的水果放到一边。
“奶奶，薛教授那边已经查到那天的人了，只不过这个人肯定有同伙，需要点时间才能问出点内容。”
躺在床上的老夫人一脸严肃，“敢对我动手，我看这个人是活不耐烦了！沫沫，这事就麻烦你跟薛教授了，一定要找到背后的人，我要他好看！”
顾沫赶紧上前拍着老夫人的胸口，“老夫人，您消消气，这种小事不值得您生气，您现在最重要的事就是好好休息恢复身体，尽早出院。”
老夫人听得心情缓和了不少，“哎，还是你这个孙媳妇对我好啊，不像我对面病房的那个病人，那才是真的可怜啊！”
“对面？对面住着您的朋友吗？”
老夫人在床上摇摇头，“不是，是我住院才认识的，是一个患了肝癌的病人。”
“我还专门问了医生她的情况，说必须尽快换肝，不然情况很不乐观。”
顾沫心里一颤，“啊，可是找肝源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啊。”
老夫人点点头，“那人有时候会来我病房坐一坐，据说是已经找到合适的肝源了，但具体什么时候能换上依旧是未知数，没有家属照顾只有护工陪伴，每天各种检查输液，哎……”
“我还好有你们，都想着我这个老婆子的。”
不知道为什么，顾沫听着那人的情况心里发酸，“既然是老夫人在医院里的朋友，那我待会就送点水果过去，也算是替她的儿女尽心了。”
“去吧，去吧。”
话刚说完只见洗完水果的方玉茹走了进来，“奶奶，快来吃，应该很甜的！”
顾沫见方玉茹进来懒得再跟她待下去，不然待会又要吵架，到时候吵到老夫人也不好。
“老夫人，那你就先吃吧，我把这个葡萄送给对面的病人，就说是您送的。”
老夫人乐得点点头，“去吧去吧，她现在应该在病房里休息。”
“好。”
顾沫提着一袋子阳光玫瑰就出了病房的门，方玉茹坐在椅子上一脸茫然。
“什么意思啊？奶奶，对面住着你的什么人啊？”
“没谁，就是一个病友。”
顾沫一走老夫人的心情明显没有之前那么高，接过方玉茹给的阳光玫瑰慢慢地吃起来。
方玉茹瞥了眼门口，见没人，立马用身子挡住老夫人的目光，随后将口袋里的照片拿了出来放在水果盘下。
然后，让开。
老夫人没察觉，方玉茹继续像之前那样将阳光玫瑰从盘子里拿出。
“哎呀！”
盘子下面的东西一下飞了出来，散了一地，老夫人垂眼看着地上的照片。
“这是……”
方玉茹连忙起身，佯装慌张地去捡那地上的照片。
“哎呀，奶奶你别看，你看了肯定心情不好。”
不过，人就是有逆反心，越是不让看就越是要看。
“这个是？照片？”
方玉茹慌张地捡起来，“奶奶，我也不是故意想拿这个照片气你的，这是我朋友拍到的，我朋友是娱乐号的记者，他说他拍到了嫂子的恋情。”
“外面的人不清楚，但是我们知道啊，嫂子已婚，这……”
方玉茹做出犹豫地样子，“我，我当时一听就觉得事情不对劲，连忙把照片买了下来。”
“东西拿来我看看。”
方玉茹微微一笑，赶紧将照片递给了床上的老夫人。
老夫人拿着照片脸色逐渐难看，照片上从顾沫下车开始一直拍到她和一个男人亲昵，整个过程都拍得很清楚，可以说是板上钉钉。
拿着照片的手逐渐用力，上次在植物园明明都给沫沫说得很清楚了，为什么还会这样！？
“奶奶，你别生气，虽然我不认同嫂子这个行为，但是你也不要气坏了身体。”
刚说完话，老夫人将照片往旁边的桌子上一摔。
照片四散，方玉茹微微扬唇。
看来，这招真是管用。
“奶奶，你别……”
“你看你交的什么朋友？一群狗仔！别一天天的跟这些人混！都多大年纪了，还不给自己找点事情做！”
方玉茹一愣，半晌都没反应过来情况，偷情的明明是顾沫为什么奶奶要骂她？！
“奶奶，我知道错了。”
虽然心里不服，但是面上依旧软软地认着错。
“知错了就去找你这个朋友看还有什么人有这个照片！全部删除了！”
“这些没良心的杂种，天天逮着别人的隐私去拍！完全没有道德底线！你成天跟这种人混在一起，能有出息才怪！”
没想到认错之后老夫人说得更凶，方玉茹心里憋着火，藏在身后的拳头死死地握着。
“奶奶，那嫂子这件事怎么处理？”
“这还需要我教你！？买断所有照片，这事要是传出去丢的是方家的脸！受损的也是方家！”
方玉茹一愣，憋不住心里的火气，“可是，事情是嫂子做的，为什么要我们来给她擦屁股啊！？”
“你给我闭嘴，沫沫还轮不到你来说！你去把照片的事情处理了！”
老夫人威严地坐在床上，即使是生病了依旧有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可是奶奶……”
“同样的话我不想再说第二次！”
又是一记重音，震得方玉茹话都说不出来，最后她只好低着头一言不发地出了病房。
房间里只有老夫人一个人，她一直盯着桌上的照片，陷入了沉思。
方玉茹出了门走到楼梯间拿出手机。
“妈，我把照片给奶奶看了！但是奶奶根本就没有要责备那个贱人的意思，还大发脾气把我说了一顿。”
电话那边传来陈雪温和的声音，“奶奶能发脾气就说明你已经成功了。”
“什么意思？”
方玉茹一扫之前的郁闷，疑惑地问着。
“老夫人平时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没把什么事放在心上，既然今天她能发脾气那就说明这个事她上了心，我们的目的就已经达到了。”
方玉茹似懂非懂地问着电话那头。
“老夫人已经开始怀疑顾沫了，只是目前不想表现出来？”
“没错！现在只有我们再继续推进这件事，让老夫人的怀疑越来越深，那一切事情都好办了！”
方玉茹嘿嘿一笑，一扫刚刚的阴霾，“原来是这样，还是妈妈厉害！”
“所以你现在别慌，继续跟紧顾沫，万一有更炸裂的事情，我们到时候带着老夫人直接去不是更好吗！？”
方玉茹一喜，“好！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方玉茹顺着楼梯走下了楼，楼梯外侧顾沫站在那里。
嘴角上勾。
鱼儿上钩咯，我这个姜子牙也当得太容易了吧。
看了眼提在手上的水果才想起自己还要去见人，转身的瞬间一个穿着病号服的老人从她背后走过，病号服上写着床号。
301……
顾沫找了下终于找到了老夫人说的那个病房号，301。
好像就是上次看见行李箱的那个病房，她推门而入，房间里空无一人。
这是不在吗？
将水果放在病房的桌子上，此时正好有护士走了进来。
“你是病人的家属？”
“啊，不是，我只是来送东西的，我跟病人不认识。”
护士叹了一口气，将药物放在水果袋旁边。
“不好意思啊，主要是301病房的病人太可怜了，因为肝脏的原因半夜经常痛醒，一整晚一整晚的睡不着，有次我值夜班看到她站在窗户前。”
“我问她这是在干嘛，她说啊，从这个窗户看过去能看到她女儿上班的地方，她虽然很疼，但是一想到自己的女儿就会觉得好很多。”
顾沫喉咙哽咽，“那她女儿经常来吗？”
护士摇摇头，“没有，从来没来过，也不知道是怎么做女儿的，自己母亲生这样的病居然连看都不看一次。”
“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