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4:59分。
遥远的大蒙市。
一个扎着双马尾辫的妇女,躺在柔软的大床上,甜甜的熟睡着。
她的嘴角挂着一丝幸福的笑容,像是做着什么回味无穷的美梦。
随着时间的推移,她嘴角的笑容渐渐不见,就连两根弯弯的细眉,也不由紧皱起来。
仿佛她的美梦正在消失,像是在被某种噩梦取而代之。
梦中世界。
妇女看着四周的七彩缤纷,绚丽多彩的世界正在不断的褪色,逐渐变得黑暗,她的内心开始害怕,开始恐惧。
又是这个梦。
为什么又是这个梦?
上一次,她就梦到了这里。
她看到了自己的第一个孩子。
那孩子一个人,孤身走在这里,向着黑暗的深处走去。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做这种噩梦。
她的第一个孩子,也叫张凡。
后来因为某些事情,他们夫妻二人就把他抛弃了。
这个双马尾辫的妇女,不是别人,赫然正是张凡的亲生母亲。
“这里好冷啊。”
虽然是梦中的世界,但这里的温度却是冰冷的可怕,冻得她瑟瑟发抖。
这种冰冷,深入骨髓,纵使身上她穿着衣服也无法起到多少作用。
妇女的心里很害怕,努力张望四周,想要找寻离开的办法。
但是,无论她怎么做,也无济于事,仍是无法离开。wutu.org 螃蟹小说网
明知自己是在做梦,妇女用力的掐着自己的大腿,想试图用这种方式强迫自己醒来。
可是,这种方式也完全没有效果,同样无法从黑暗的噩梦中醒来。
渐渐的,妇女开始变得焦躁,强撑着内心的恐惧,只得继续硬着头皮向前走去。
也许,在黑暗的前方,有着能离开这里的方法也说不定。
妇女心里怀揣着忐忑不安,缓缓的迈动脚步。
走了不知多久时间,她忽然猛地驻足下来,整个人如同僵硬了般凝固在原地,再也不敢继续向前了。
只因,在她的正前方,将近二十米开外的位置,出现了一个身穿破烂衣衫的青年男子。
那青年男子,向前一步步走着,向着黑暗的深处走去。
他走的很慢,也很踉跄,像是腿脚有些毛病。
看到这青年男子后,妇女神色复杂,陷入深深的沉默之中。
是他。
又是他。
他的第一个孩子。
上次在那噩梦中,她就碰到了对方。
起初以为,对方是自己现在的儿子,当跑过去后,才发现并不是。
他是被自己抛弃的第一个孩子。
注视着他的背影,妇女神情复杂到极致,眼睛有些酸涩,但她这一次,却并未跑上前。
在昨天的时候,对方不知从哪里得知了他们现在居住的地址,直接找上了门。
这,把她吓坏了。
自己如今的生活过得幸福美满,丈夫事业有成,还有个非常听话的孩子。
若是被第一个孩子找上门相认,那他们幸福美满家庭就会被打破。
所以,她终归还是狠下了心,大声对他进行了驱逐,没有敢与他相认。
此时,妇女,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对方孤单消瘦的背影,她的拳头攥得发紧,身体有些哆嗦。
若是,当年没有发生那些事,或许他们一家人还能幸福美满的生活在一起吧。
可是......一切都没有可是了。
事情已经发生,而且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现在,在说这些,早已经没有什么意义。
也就在妇女神色复杂陷入久远的回忆之时,那前方的年轻男子,忽然踉跄摔倒,直接趴在了地上。
看到对方摔倒,妇女的内心忽的颤抖了一下,犹豫了几秒,她攥紧的拳头,徐徐松开。
或许是出于身为一个母亲对自己孩子的母爱本能,她下意识迈动脚步,小跑着赶了过去。
在她看来,这毕竟是在做梦。
在梦里与对方相遇,应该也没什么大不了吧。
妇女越来越靠近那摔倒趴在地上的年轻男子。
但奇怪的是,每当她靠近一些距离,那年轻男子的身体,便会诡异的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的变小。
仿佛逆生长般,从成年人的状态,变回小孩子。
十米、八米、六米、四米、一米,越来越近,很快就来到了年轻男子的身边,可未等她伸手去搀扶对方,在下一秒,整个黑暗的梦中世界,忽然天旋地转,快速的更换景象,眨眼间就变了模样。
当妇女在反应过来后,她发现自己竟然来到了一个医院的走廊之中。
目光打量着周围的景象,很快,妇女认出了这是哪里。
这里是当年她第一次生孩子的医院。
当年,她因为事发突然,在家中大出血,被紧急送来医院进行剖腹产。
后来,她还在这家医院住了一段时间,所以,她对周围的环境并不陌生。
也在此时,医院的产房大门忽然打开,一个护士抱着一个新生的婴儿从中走出。
护士走出,开始大声呼喊孩子的父亲。
随着她的喊叫,一个身穿黑色大衣的俊美男人一溜烟的跑了过来。
处于医院走廊的妇女,看到这个俊美男人后,明显的愣了愣。
因为她认出了这个男人是谁。
他是自己的丈夫,是她孩子的父亲,张储左。
可能是做梦的原因,此时的张储左无法看到她存在的痕迹,径直跑着从她的身体穿过,去到了那护士的面前。
张储左看着自己刚出生的孩子,他一脸的激动,高兴的热泪盈眶。
可接下来护士的话,却是把他从高兴的顶端,打落到深渊的谷底。
护士说,孩子因为是早产儿,身体可能会有些先天性的缺陷。
一听这话,张储左立刻傻了眼,愣在了原地。
把怀里的婴儿交给张储左后,护士便转身离开。
看着自己怀中的婴儿,张储左心情很失落,再无了刚刚半点的激动喜悦。
又过了一会,他的妻子便被推了出来。
妇女看到此处,神色更加复杂,当年她生下孩子后,一直处于昏迷状态,对这些事情完全不知情。
她叹了口气,走到张储左的身边,低头去看他怀里的孩子。
张储左怀里的孩子很可爱,也很小,连眼睛都没有睁开。
妇女见状,忍不住想用手触碰一下。
可是,还没真正靠近时,整个梦境的画面,立刻破碎。
有新的画面重现显现出来。
妇女眼前一花,当她在回过神,就发现自己竟然来到了香花村的家中。
这个家,既陌生又熟悉。
她已经很久没有回来过这里。
看着家里的布置,妇女有些泪目,不知为什么会梦到这里。
很快一阵嘈杂刺耳的声音,引起了她的注意。
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她来到了院落,就见到年轻时候的张储左跟以前的自己,正在发生激烈的争吵声。
而在他们的不远处角落,他们的孩子,蜷缩在角落,被吓得嚎啕大哭,浑身哆嗦,满脸的泪痕。
他们的孩子个子矮小,脸色苍白,身体瘦弱,看起来才不过三岁。
妇女见此一幕,心头一颤。
看着孩子哭的如此难受,脸色憋红一片,一时间,让她的心中五味杂陈,有种说不出的心酸与苦涩。
当年,她的孩子身体很不好,有些轻微的残疾,为了治疗他的疾病,他们夫妻两个东奔西跑,每天往来医院为他看病。
可是跑遍了都江市都很多医院,也没有找到治愈的办法,而且他们家中的积蓄也几乎全部消耗一空,到了最后连一百块的路费都拿不出。
渐渐地,他们夫妻间因为孩子的事情,开始了无休止的争吵,已经快要到了离婚的地步。
他们每一次的争吵,都会把孩子吓得瑟瑟发抖,嚎啕大哭。
那时候,他们从来就没有考虑过孩子的感受。
现在看去,家庭的不和睦,伤害最深的人,还是自己的孩子。
看着孩子大哭的模样,妇女缓步走上前,很想将他搂在怀里,给他一个拥抱。
只是没等她靠近,梦境的画面又一次破碎。
漫天的碎片化作七彩斑斓的泡沫,消散一空。
很快,新的梦境画面在此显现出来。
这一次,妇女发现自己出现在了香花村的街道上。
她看到了自己的孩子,正在不远处,被一群村里的小孩子们拳打脚踢,肆意的谩骂着。
他们在骂自己的孩子是个死瘸子,是个捡来的野孩子。
妇女见此情景,内心再次震颤了一下,拳头不自觉握紧,很像冲上前教训这些可恶的死孩子们一顿。
她的孩子,因为是早产儿的缘故,所以有些先天性的腿瘸。
医生说这种情况,可以通过后天的努力,一点点的康复。
终于妇女,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怒火,挽起袖子就冲了上去。
虽然眼下是在做梦,但看到自己的孩子遭受别人的谩骂欺凌,她无论如何也无法忍受。
她气势冲冲的走过去,就要把一群死孩子们给拉开,可双手刚接触到对方的一刹,她的身体就直接穿透了他们。
仿佛,眼前这里存在的一切画面跟景象,都是虚幻泡影,不存在实质性的身体。
从他们身体穿透过去,妇女明显的愣了一下。
而在她愣神回过头,就看到自己的孩子,因为不堪这些死孩子们的欺凌,终于彻底爆发,不管不顾的冲上去,与一个体格肥硕的胖孩子扭打在一起。
因为从小身体比较虚弱多病,所以,她的孩子仅仅只是一个照面,就被那胖孩子推倒在地,并同时招呼着其他的孩子,开始对他拳打脚踢。
看到这个胖孩子的一刻,尘封在脑海深处的记忆被唤醒了。
“是他?!”
这个孩子,对妇女印象很深刻。
因为,当年,自己的这个孩子,就是被这个胖孩子骂了几句,故而,才在晚上自己夫妻二人不注意的时候,想要偷偷拿了角落的老鼠药跑去了胖孩子的家里投毒,后来被张储左及时发现,才没有酿下大错。
过了好一会,几个死孩子终于停下了手中的暴力行为,纷纷转身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她的孩子身材瘦小,躺在地上喘了好一会,才挣扎着爬起身。
此刻,他浑身都是泥土,一脸的狼狈,看起来脏脏兮兮,就如同在泥坑了打了个滚儿一样。
见到这一幕,妇女突然面露恍然大悟,随即眼底深处涌出一丝悔恨。
当年,她正在忙碌做饭,看到自己的孩子从外面满身泥土回家,还以为是去泥地里玩了土,再加上刚跟张储左大吵了一架,她正赶上气头,所以便没有过多思考,直接对孩子进行了一番训斥,自己越是训斥,那孩子越哭的厉害。
而他越哭,自己心里就越烦躁,终于,她按捺不住内心的火气,动手扇了那孩子一巴掌。
可是打完这一巴掌,她就后悔了,因为这一巴掌她用的力度很大。
这一年,她的孩子,才刚刚四岁。
挨了这一巴掌的孩子,立刻捂着脸,一瘸一拐的跑了出去。
此时,妇女看着孩子朝着家的方向走去,她再也不敢耽搁,紧跟其后。
果不其然,当这孩子走进自家没多久,就红着眼睛,满脸泪水的瘸腿走了出来。
他蹲坐在门前的台阶上愣神了好久,直到有人喊他的名字,才渐渐抬起头。
听到有人呼喊孩子的名字,妇女微微抬头看去,便看到张储右不知何时走了过来。
张储右对自己这个孩子可是喜欢的不得了,一般有什么好东西,都会给他留着吃。
张储右似是看出了孩子的委屈,于是温柔的安慰了好一会,就从口袋中掏出了一盒七彩的糖粉递了过来。
这七彩糖粉叫做彩虹跳跳糖,放进嘴里,就会跳来跳去,酸酸甜甜特别有意思。
在拿到彩虹跳跳糖后,她的孩子果然就不在哭泣,抹了一把泪水,就倒出了一小撮放进了嘴里。
见孩子开心了,张储右又简单安慰了一番,终于放心的离开。
妇女见到孩子手里的彩虹跳跳糖,她的瞳孔骤然收缩,一下呆住。
这不就是当年,她孩子用来投放到胖孩子家中水井的老鼠药吗?
难道......
那年,他手里的就不是什么老鼠药,而是这种所谓的跳跳糖?
那要是这么说,岂不是一切,都是他们误会了?
似是印证了妇女的猜测,下一刻,家里却是陡然传来了张储左愤怒的咆哮,他在叫喊自己放在角落里的老鼠药不见了。
可能是他的声音太过洪亮,充满了暴躁感,顿时就把门外蹲坐在台阶上的孩子吓得一激灵,还以为是父母出来收拾他,于是他赶忙把彩虹跳跳糖收好,装进口袋,一瘸一拐的跑向了远处。
妇女见状,回头看了一眼家里的方向,又看了看孩子走远的地方,犹豫再三,她还是选择跟上了孩子。
也在此时,家中张储左跟以前的自己,火急火燎的追了出来。
听着他们彼此间的谈话,妇女得知了一些信息。
那就是他们认为放置在家中角落的老鼠药是被自己的孩子给拿走了。
于是二人像是发疯了一样到处寻找孩子的踪迹。
不知过了多久,他们在一户敞开着大门的人家前,找到了他们的孩子。
这户人家正是那个胖孩子的家。
此刻,在自家孩子的手中,还紧紧攥着一盒七彩粉末。
看到孩子手中的东西,张储左被气的火冒三丈,顺势脱下鞋子,狠狠的抽在了孩子的脸上,把他抽倒在地。
张储坐一边愤怒的骂骂咧咧,一边狠狠的对孩子进行着抽打。
打的那孩子发出歇斯底里的惨叫。
他的惨叫声,很快就把周围的邻里乡亲全都引了出来。
看到张储左在抽打自己的孩子,所有人都赶忙站出拉架,生怕他打坏了孩子。
可张储左对此,却是不管不顾,仿佛是不想被人看笑话,他怒气冲冲的把孩子提溜回家。
而年轻的自己,就在旁边看着,并没有阻拦的意思。
在她看来,自己的孩子犯了这种错误,若是不多加管教,长大以后那还得了?
妇女看着孩子被张储左带走,她拳的头又一次握紧。
低头看向地面上洒落一地的彩虹跳跳糖,她的心里,不知为何,突然狠狠绞痛了一下,仿若是在滴血一样。
原来当年的真相,竟然是这样的。
原来,这一切,都是个误会。
为了可以了解到更多的信息。
妇女加快了脚步,紧跟了上去。
没一会的功夫,就来到了家门口,可当她前脚刚迈入院落。
整个梦境再次破碎。
新的梦境画面重新浮现出来。
而她也刚好的走入其中,见到了自己的孩子。
她的孩子蜷缩在卧室的角落,一言不发,沉默不语,将脑袋埋得很深。
而客厅之中,张储左与以前的自己又发生了激烈的争吵。
张储左在抱怨她,为什么生出的孩子会是这样的品行,已经到了这种十恶不赦的地步。
听到熟悉的争吵声,妇女咽了口唾沫,身体靠近关闭的房门,神奇的一穿而过,来到了客厅之中。
张储左愤怒的端着一个盒子,猛地摔在了地上。
只一瞬,盒子中的七彩粉末洒落一地。
而在地上,还碎裂了两个水杯,杯子中,还残存了一些粉末。
看着眼前的一幕,妇女神色一屏。
这便是当年,在他们夫妻二人眼中,那孩子下毒的情景。
可是......
这一幕又该如何做出解释?
这就是真相?亦或者是另有隐情?
妇女沉默下来。
又过去半个小时,张储左摔门而出,只留下以前的自己独自坐在椅子上,怔怔发呆抹着眼泪。
过了一会的功夫,卧室的房门打开,那个孩子瘸腿走了出来,来到母亲的面前,想要解释些什么,可没等话语说完,以前的自己,就不由分说的抬手再次扇了那孩子一巴掌。
这一巴掌她同样很用力,打的清脆作响,响荡在不算多么宽敞的客厅,格外的刺耳。
甚至是,就连孩子的鼻孔都被扇出了血液。
也许是心情太过沉重,又或者是思索太过杂乱,以前的她,连头也没有抬起,依旧低着头抹着眼泪。
她的孩子双眼含泪,用力的捂着挨打的脸颊,紧咬着下唇,愣是忍了下来,他默默的把地面碎裂一地的水杯小心翼翼的捡起,一块块扔进了垃圾桶,只是在扔的过程中,他的手指被玻璃碴碎片割破,也浑然不知。
将地上的玻璃碎片处理完,他又弯腰捡起地上散落的掀翻的盒子,抱在怀里走进了卧室。
一进入卧室,他立刻瘫坐在地,再也无法抑制满腔的委屈,开始无声的哭泣。
他一边默默的哭泣着,一边从盒子中抓起七彩粉末,大口的放进嘴里。
一口,两口、三口,神情麻木的咀嚼着。
妇女站在孩子的面前,注视了很久很久。
这一刻,她终于是彻底相信,这所谓的毒药,也是七彩跳跳糖。
应该又是她的小叔子张储左给予的。
看到此处,梦境的画面再次破碎。
眼前的一幕,蓦地土崩瓦解。
同时,新的画面,随之再次到来。
这一次,画面来到了,张储左跟以前的她,背着大包小包准备离家的情景。
他们在凌晨四点多,天色还没有完全亮起,就悄悄离开了生活多年的家。
走出大门,他们二人没有丝毫停留,也没有任何迟疑,径直朝着远处香花村外面而去。
他们的离开,没有惊动任何人,也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妇女站在门外,看着张储左与以前的自己逐渐走远,她此时的心情复杂至极,身体不自觉的抖动个不停。
那一年,他们经过商量,终于是下定决心,离开家,去到外面打拼。
他们对自己的这个孩子感到无比的失望。
无论自己两人如何努力,他还是那么的不争气。
心肠歹毒,给别人下毒,甚至给他们下毒。
这样的行为,跟魔鬼有什么区别?
于是,他们失望了,放弃了,心寒了,所以离开了。
这一走,他们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他们去了大蒙市发展,开始了艰苦的创业,然后苦苦打拼直至今天。
在去到大蒙市的第四年,就又了新的孩子。
他们给这个孩子取的名字,跟第一个孩子的名字,完全一样。
都叫做张凡。
第二个孩子,他的性格人品都很好,从小就知道孝敬父母,也没有先天性的残疾,是个健健康康的正常人。
在他出生后,他们夫妻二人喜欢的不得了。
从此之后,他们就彻底打消了回到香花村的念头。
也算是真正意义上把第一个孩子抛弃了。
有时候,他们时常再想,明明两个孩子都是他们的亲身骨肉,为什么差距会这么大?
妇女的眼中渐渐湿润,她看着瘫坐在地上的孩子,第一次有了心疼跟愧疚。
原来,这么多年,都是自己误会了他。
或许,自始至终,他都是个好孩子。
只是自己,从来就没有真正的相信过他。
这些年,他应该一定过得很苦吧。
没有自己二人的陪伴,他到底遭遇了多少的磨难与挫折。
想到这些年有可能发生的种种,妇女的眼中,缓缓流下了泪水。
这一刻,她很想冲上前,把这个孩子用力的搂在怀里,好好跟他道一声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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