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个人是黄金花的大儿子,叫刘金龙,是她和前夫所生,今年二十岁,一米八的个头,那张脸像“油团”似的,令人讨厌,而那阴暗的眼神,透着一股邪气。
黄金花看着自己虎背熊腰的儿子,一脸的骄傲。满以为儿子的到来,会给她带来好运。
“妈,别和这臭女人废话,用这个堵住她的嘴。”刘金龙抹了一把汗,指着装满粪便的木桶道。
黄金花一想也是,操起粪瓢,在粪桶里搅和了几下,然后舀出一瓢粪,朝王小兰身上泼洒去。
幸亏王小兰躲避及时,那些粪便污水全洒在地上。
顿时,空气中充满了屎尿味。
所有人都捂住嘴,连连后退。
王小兰看着那一地的粪便,满地蠕动的蛆蝇,这是她这辈子见过最肮脏,最恶心的一幕。
“卧槽!竟然有这么缺德的人。”她在心里骂道。
她甚至没来得及捂住自己的口鼻,就感觉胃里面剧烈地抽搐着,胃液像是一头猛兽一样,从喉咙里喷涌而出。
黄金花母子俩站在两个装满粪便的大木桶旁边,一手插腰,一手撑着粪瓢,大声叫嚣道“小贱人,敢跟我们作对,这就是你的下场。”
他们的做法,让围观的人很不爽。
“老赵家的,你为何要这样闹?”
“我要钱!”黄金花的语气中带着一种威胁。
王小兰一脸发懵“钱?有欠条吗?”
众人实在看不惯黄金花那种盛气凌人的样子,大声质问。
“这说得清楚么?都在一个锅里吃饭的。”
黄金花指着院子里的那口棺材说“怎么算不清?这个用了三十块。”
王小兰冷笑道“老巫婆,这个我用不着,还是留着自己用吧。”
“什么,你在咒诅我?我要撕烂你的嘴,不识好歹的东西。”说着冲上前揍王小兰,被旁人拉住。
接着她又继续算账“接生婆的工钱,还有各种杂费,整整一百块,这不是大风刮来的,是血汗钱呀!”
王小兰闻言,气不打一处来。
“你的血汗钱?那是我丈夫的钱,用了又怎么样?你给你儿子花的那些钱,全是我丈夫的。”
大家七嘴八舌地说开了。
“这些年,赵立汉没少往家里寄钱,如今他生死不明,立刻翻脸不认人,太可恶了。”
王小兰看到大家将矛头对准了黄金花,心中一阵酸楚,伤心地哭诉着“我在怀孕期间,一天只有一顿饭,好在两个小姑子,从自己的口中省下来,留给我娘俩吃。”
众人一听,骂道“老赵家的,你比‘黄世仁’还要毒。”
王小兰一边抹泪,一边说“小宝生下来了,只有巴掌大呀!”
“老赵家的积点德,人家好歹为老赵家生了个孙子,应该高兴才对。”
“算哪门子的孙子,又不是我的亲孙子。”黄金花撇了撇嘴道。
……
王小兰擦了擦眼角的泪水,便从口袋里掏出一本结婚证。
“小宝是堂堂正正的赵家血脉,我有结婚证,而且是军婚,是受法律保护的。我可不像某些人,她有没有结婚证,倒是个问号。”
这句话似乎触动了黄金花的某根神经,她猛地舀出一瓢大粪朝王小兰泼去。
眼看粪便从瓢中就要飞了出去,众人连忙躲闪。
王小兰将招弟姐妹两拉到自己身后。
她借着脚下的石头,轻轻地一踢,石头滚到了黄金花脚下,整个人向后倾倒下去。
两个粪桶在黄金花身体的带动下,连翻带滚,粪便哗啦啦地全倒在她的身上。
污水缓慢地渗过篱笆,流到了路中间,浓烈的屎尿气味,熏得大家喘不过气来。
黄金花狼狈不堪的样子,逗乐了众人。
在一旁嗑瓜子的刘金龙,急忙上前搀扶母亲,谁知母亲没拉起来,他却一个趔趄扑倒在地,母子俩在臭烘烘的泥泞里滚爬着。
刚站起来的刘金龙,满脸泥浆,分不清方向。
此时,王小兰悄悄地又踢出一颗石子,正好落在刘金龙的鞋底下,他脚一滑,又一头栽倒在地上,摇摇晃晃的黄金花再一次被带倒。
两人惨兮兮的样子,引得围观的人一阵叫好。
黄金花恼羞成怒,便破口大骂王小兰“臭贱人,全赖你,我跟你没完。”
说完,她再次站起来,从地上抓了一把泥巴,里面还夹杂着一些粪便,捏成团,正要掷向王小兰。
而王小兰不慌不忙地将脚下的石子踢飞,石子正中她的手腕。
黄金花忍不住一声惨叫。
王小兰前世,是一位足球运动爱好者,从小练踢球,一颗小石头,对她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黄金花歇斯底里大吼“大家作证,狐狸精打人。”她一边揉搓着手腕,“哎哟……哎哟,怎么没一个人说话?都哑巴了?”
王小兰依旧站在自家门口,冷淡地反问“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打你?你不是有儿子护着么?我能把你们怎么样?”
这时,人群中忽然传来一道男人声音。
“老赵家的,正是春耕的时节,地里人手不够,你竟然有工夫玩这一套?”
黄金花一愣,道“肖队长?”
肖有严和赵立汉从小一起长大的,曾经两人同在一个部队服役,他在一次执行任务时,险些掉下悬崖,被赵立汉所救,后来他因为身体的缘故,退役回到村里,当了一名生产队长。
“胡闹,人家刚生完孩子,你不伺候她也就算了,成天吵闹,有完没完?”
队长指着地上的粪便皱了皱眉,对刘金龙道“你,赶紧用锄头刨下这层肥料,运到田里去。”
队长对众人说“散了吧,散了吧!”
“刘金龙,你一个大老爷们,不好好干活,争工分,像什么话?”
队长刚走到院子门口,留下一句话“从明天起,你俩都给我出早工,否则扣十分。”
他刚迈出院门,正好碰到赵四海从外面回来,说道“四海叔,你得管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