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二夫人一边说一边福身施礼,慕流云连忙示意她起身。
“二夫人,不知吴大人葬在何处?”慕流云估么着这种状况下,吴荣志肯定是被秘密埋葬在了什么地方,不显山不露水的,应该是不大好找。
“在他们家的祖坟地里。”二夫人既然同意了他们验尸的要求,回应起来倒也挺痛快的,“吴荣志老早就给自己修好了墓,生怕别人给他准备的不够气派,就只差一块墓碑。
他死后,玉邕县里根本找不到肯替他雕刻墓碑的石匠,所以我就找了府里面一个下人,找了一块石料,凑合了一块墓碑,就下葬了。”
“这……吴家的祖坟地在哪里?距离县城有多远?”
“在城外并不远,出城也就几里地。”二夫人回答,“吴家本来就是县里面的大户,祖祖辈辈家境殷实,所以有一个自己家的墓园,墓园外头有一个很大的牌坊,所以不难找。”
慕流云有些傻眼:“那吴荣志的坟墓岂不是谁想要找都能找得到?二夫人就不怕吴荣志的坟被外面怒火滔天的百姓给铲平了?”
“生死有命,生前他做那些事的时候,谁都拦不住劝不听,那死后不管是被人挖坟还是鞭尸,那也是他自己修来的,旁人又有什么法子。”二夫人淡然道。
慕流云算是看明白了,这位二夫人对吴荣志是恨之入骨的,只不过之前拿吴荣志没有半点办法,只能把这份怨恨暂时隐忍,这会儿吴荣志暴毙,她别说避免了,估计巴不得在路上树几个木牌,写清楚吴荣志埋在那里,欢迎玉邕县百姓前去鞭尸呢!
既然她是这样的一种心态,那验尸的事情倒是不用担心有什么阻力了,只不过还有另外一桩,倒是不好说能不能够说得通……
慕流云又对吴二夫人说:“二夫人,我还有一个不情之请。由于眼下这个事态,吴荣志的尸首挖出来之后,我们也不大方便将他带到县衙的
殓尸房里面去验尸,还希望二夫人能够提供方便,在家中腾出一个僻静的地方,能够让我们把吴荣志的尸首带回来验看。”
这个要求的确不太好办,一个已经下葬的人,若不是因为那份怨恨,挖出来重验都已经是不合规矩了,还要把一个入土几日的死人再抬回家里,这可实在是太不吉利了。
二夫人有点犹豫,思来想去,还是点了点头:“家中有一处柴房,虽然说是柴房,倒也从来都没有堆放过木柴那些,因为那处柴房是家中最僻静的地方,所以过去吴荣志遇到不听话的妾室或者丫鬟,就会把人关在那里,任人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我看不如你们回头就把人带到那里去进行验看吧,这样你们也方便,后院的诸多女眷我也会叮嘱她们不要过去,免得无端端受到惊吓。”
这样的安排慕流云自然是没有意见,她叫吴二夫人带着,亲自到后面去看了看那间柴房,果然位置非常僻静,吴荣志之前出于没安什么好心的目的,把这个柴房弄得密不透风,根本不用担心会有人趴在窗子外面偷看什么的,并且里面居然还有一张木头床!
谷慕流云过去拍了拍那张木头床,还挺结实,她忽然觉得有些感慨,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天道有轮回,当初吴荣志不知道在这一张木头床上面做过什么畜生不如的事情,结果到头来,他不仅暴毙而亡,最后还得在这张木头床上被开膛破腹的验尸。
在柴房里查看了一圈之后,慕流云又很不见外地招呼了几个家丁,要他们在柴房里面按照自己的要求进行一番布置,几个家丁面面相觑,一直到二夫人点头,他们才赶忙按照慕流云的吩咐跑去分头准备,折腾了半天,总算把这柴房收拾妥当,月牙都挂在天上了。
吴家毕竟住了一院子的女眷,那情况跟有一个假儿郎的慕家还有所
不同,确实是不大方便留袁牧他们几个在家里用饭,慕流云他们也没有打算留下,处理完了柴房就走了。
按照慕流云的原计划,是要趁夜里去挖吴荣志的坟的,可是没有想到二夫人居然恨吴荣志到这种地步,居然把他大张旗鼓地葬在了吴家的墓园里头,还特意立了一块墓碑!
这样一来,他们反而不能深夜跑出去挖坟了,那么大一个墓园,谁都知道在哪里,他们提着灯笼过去那么一挖,估计明天这事儿就传得全城皆知了。
没办法,三个人只好在离开吴荣志家之后,就回了客栈。
回到客栈,那里空空荡荡,袁甲和袁乙两兄弟去查那座庙还没有回来,慕流云和江谨面面相觑,他们三个人里面,袁牧的身份是最最尊贵的,那么张罗晚上吃什么的这件事,自然就得落到他们两个人的头上。
江谨过去向来遵从“君子远庖厨”,慕流云比他强一点,好歹用刀用得好,能把食材切一切,但是要怎么做熟,这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两个人蹲在灶房里头折腾了半天,连炉子都没有烧起来,急得一头汗。
最后还是袁牧过来,从慕流云手里接过柴禾,手脚麻利地将炉灶引燃,又把慕流云之前准备好的食材烹熟,就在慕流云的目瞪口呆之中,没用多久就张罗了几个简单的吃食。
慕流云觉得自己肯定是疯了,和自己这个贵为世子的上官一同出来办差,居然就这么眼睁睁的让人家给自己做了一顿饭!
还有就是,谁能告诉告诉她,为什么忠勇郡王家里面的一支独苗,他居然会做饭?!
袁牧拿了水给自己洗了洗手,一扭头看到慕流云那一脸掩饰不住的吃惊,也猜到了她在惊讶什么,便好心地主动回答她:“我之前曾经到北境去协助过郑将军,在军营里呆了两年的时间,北境艰苦,不能事事处处指望着有人伺候照顾,很多事都要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