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三五章 移花接木

七娘说到伤心处,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嘤嘤嘤”,惹来吴二夫人一串白眼。

好在厨娘去得快,回来得也快,估计是急着自证清白,所以倒也没给七娘留下太多可供她“嘤嘤嘤”的时间,让慕流云他们的耳朵也少受了一点苦头。琇書蛧

“大人,就是这东西,我也没敢多留,怕叫七娘看出来了要找我说道,就这么点儿,我都给你带过来了!”厨娘战战兢兢回来,又重新跪在方才的那个位置上,把一个有些发黄的纸包哆哆嗦嗦地伸手递给了慕流云。

慕流云伸手将那纸包接了下来,打开来看到里面有三片干干黄黄的东西,用手摸着硬邦邦的,边缘颜色更黄一些,中间有些发白,摸起来不算光滑,略显粗糙。

要说人参片,慕流云也是见过的,似乎和现在她手里面拿着的东西看起来还是有一些不同。先说人参片没有这么大,形状也要更圆润一点,切面更是要细腻得多。

不过颜色看着倒的确是有几分相似的,尤其是焙干了之后,乍看有那么五六分相似,对于特别懂药材的人来说一眼就能瞧出不对劲儿,糊弄寻常老百姓还是稀松的。

慕流云把那东西捻起来一片,放到鼻子跟前细细地闻了闻,倒是还真有那么一股子淡淡的人参味儿,但是不浓烈,再闻能够察觉到里面夹杂着些许其他陌生的气息。

这可不是什么人参!若是方才慕流云还有一点迟疑,这会儿她可就笃定了!

人参的气味儿要比这浓郁得多,也不会隐隐好像还透着一股子若有若无的腥气。

慕流云再看看那纸包,纸包里也面可以看到一些已经干涸在上面的白浆,她凑近了闻闻,那股隐隐腥气与“人参片”十分相似,于是也没多想,用指甲刮下一点,伸出舌尖舔了一下。

起初没有什么特别的味道,随后舌根处和嗓子眼儿才感觉到了一种浓烈的苦味儿。

慕流云被苦得皱起了眉头,

刚要转身去找水,袁牧已经帮她倒好了递过来。

“好好漱一漱口,全部吐掉,不要咽下去。”他提醒慕流云。

慕流云忙不迭点点头,她当然没有神农尝百草的那种本事,完全是因为考虑到一天下来,吴荣志是好端端挺到了后半夜才死掉的,料定了杀害吴荣志的人用的一定不是什么剧毒。

而那种慢慢发挥作用的毒物也有一个特点,那便是需要一个量的累计,若是吃的不够多,至多也就是头昏眼花上一会儿,再不济就是上吐下泻一番,再严重的也没有了。

“这就是你那日偷偷留下来的东西?”慕流云把嘴里面的苦味儿漱干净,一摸怀里没带帕子,就用手背随意地将唇上残留的水渍一抹,回身继续问那厨娘。

谷“回大人,就是这点儿,我也不敢留太多,寻思着都说人参大补,穷苦身子也不能多吃,就是这三片回头拿回家去都不敢一下子给我公婆都吃下去,怕他们的身板儿顶不住要出事。

反正偷那么多也没有用,还容易被东家发现,我就没留下那么些。然后我想着这东西新鲜的也存不住,我就给焙干了又包回去,结果这不是还没等休息回家去,几位大人就上门来了,所以都在这里,连一丁点儿我都没敢藏着掖着不拿出来啊!”厨娘回答。

慕流云听她说的同时,也悄悄留意着一旁的七娘是个什么反应,发现她只是有些恨恨地看着厨娘,对于那东西就是当初她交给厨娘熬药茶的这个事实似乎并没有什么要反驳的。

她没有什么要反驳的,慕流云却觉得有点好奇,等厨娘说完了之后,问她:“那我问你,你帮晚上准备晚饭那会儿,不是还有帮吴荣志的宴席准备人参甲鱼汤的么?

那会儿你怎么不直接从人参甲鱼汤里头偷偷留点出来,非要扣七娘的?”

“回大人,下午准备晚饭的时候,确实有用来炖

甲鱼的人参,可是那人参都是整条的,而且是在二夫人那边等过记,都是有数儿的,别说是少个一根半根,就算是少一根须子我也不好交代,所以那会儿也没敢生出这样的心思来。琇書蛧

到了晚上,七娘去厨房里找我的时候,我一看是一片一片的,这才动了歪心思。”

“那话又说回来了,”慕流云听了厨娘的话,点点头,又转向了七娘那边,“你也别光忙着哭,你先说说看,晚上吃饭的时候,都已经吃了人参甲鱼汤这么补的东西了,你也说了吴荣志没少吃,那为什么你还要让厨娘又给他熬什么人参药茶?你就不怕吴荣志身子受不住?”

七娘瞠目结舌,一时之间被问得接不上话来,自己一想也觉得这事怎么听都让人觉得不太合理,但是偏偏自己又真的就是这么做的,难怪的被人家官老爷问起来。

“我……我也没想过那么多,就想着人家跟我说喝那个药茶能够帮我受孕生子,心里急切,怕过了今日,老爷的心思就又被别的小妖精给勾了去,所以才着急的……”她带着哭腔,可怜兮兮地回答,“我家老爷平素身子骨还是挺好的,哪能多喝了点参茶就出事的……”

“的确不会多喝几口参茶就出事。”

慕流云听见袁牧开口了,连忙回头看他,只见他坐在一旁,手里捏着一片焙干了的“人参片”,正在仔细端详着,修长手指也仔细地摩挲着。

“因为这根本就不是人参片。”他把那东西随手丢回到茶桌上的纸包里面去,掏出帕子擦了擦手指上残留的粉末碎屑,“这东西叫玉苍髓,并不能够帮助受孕,反而可以落胎。”

“什么?!”一听袁牧的话,最先被吓了一跳,反应很大的便是七娘,她原本是歪歪斜斜半伏在地上的,一副过度悲伤,已经打不起精神的模样,可是现在一听袁牧这话,登时便跪直了身子,瞪圆了眼睛,“这怎么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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