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权宜没在上权裴的车,两辆马车就这样一前一后回了宫,刚进宫小荷就看见权宜衣服都湿了,立刻去帮她找衣服,都没来得及告诉权宜屋里有人来了。
所以,权宜回到屋里时就看见纪伏端坐在桌前,一身红色官副,潇洒不羁,眼神冷漠。
“侯爷,你什么时候来的?”
纪伏放下手里的茶杯,转过身面对她坐着,问道“散朝了就过来了,你去哪了?”
看她开始拍身上,发现她身上还在渗水,眉头又紧了几分,立刻起身拉过她查看:“身上怎么都湿了,白曼清不是陪你一同出去了吗?”
“外面这么大雨,淋湿了很正常,你喊什么呀,生怕别人不知道我这宫里有陌生男人。”
纪伏一着急,声音有些大,她这么一说才察觉过了,却又觉得有些好笑,不屑的问道:“本候像是在乎那些的人吗?”
权宜刚要反驳,小荷拿着衣服进来,“待会跟你说。”
纪伏叹息一声,看着人进了厢房。本来今日心情就不太好,跟赵梓谈过后,又想起了那些他不愿意回想起的事情来,没想到权宜这边也是变着法的气他,心情越发烦闷。
抬脚要往地上的兔子笼踢去,嚛不知想起什么停在一半,拎起兔子笼,那只白兔这几天又长一些,比他刚见时胖了些。
他将兔子放在桌上,自己坐在对面逗起兔子来。
权宜跟着小荷进厢房换衣服,小荷有些犹豫,几次想开口跟她说什么但又咽下去。她看的有些无奈,只能主动出声问道:“什么事啊,说吧,犹犹豫豫的。”
“奴婢听今早侯爷与统领赵梓在朝堂上意见不和,又吵了起来,侯爷来时铁青着脸,心情似乎不太好。”小荷犹豫再三,这才开口回道。
权宜垂眸细想,这不是纪伏第一次与赵梓吵起来,上一世二人也多次因为政见不和直接在早朝时吵起来,皇帝权铎每日最头疼的便是为二人调解,没想到重来一世,两人还是一样。
这几天顾着找权裴,却忘了纪伏她心生愧疚,打算一会出去好言好语让纪伏开心些。
“知道了。”她回了句,最后整理了一下衣服这才出去。
外面纪伏正爬在桌上,一人一兔相互对视,纪伏脸上难得的温柔,这表情似乎都没给过她,权宜看的有些呆,愣在原地,小荷躬身一礼退下。屋内就剩两人和一只兔子。
权宜干脆倚在门前继续看着纪伏逗兔子,纪伏却不敢再给她机会,开口询问道:“你还要站在那看多久。”
被抓包的权宜身子一怔,心虚的抬起手揉了下耳朵,这才踱步过去,转移话题:“这兔子哪来的?”
“去宁城抓王柯时遇到的,它自己来找的我。”纪伏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加最后一句,反正就是顺嘴说出去了。
权宜坐在他对面,刚坐定就听见他的话,故作吃惊的样子,问道:“侯爷这般威风凛凛,铁面无私,我还以为会吓跑兔子呢!”
纪伏知道她是在调侃自己,哼笑一声,“它与公主一般,胆子大的很,肆意妄为的紧,公主都不怕我,它怎么会怕我。”
明明是回怼的话,权宜却听出了别的意味,似是突然醒悟一般,撩拨道:“原来侯爷是看这兔子像我才带上的,行军路程说远不远,但也需要一天一夜的来回,看这兔子养的这般好,侯爷果真是用心了。”
她说的暧昧,丝毫不脸红,纪伏冷笑一声:“这兔子全程都是云一养的,确实挺用心的!”
“……”权宜被噎的说不出话,只好伸出手去逗兔子,纪伏看她蔫了突然心情就愉悦起来,也不再逗她,收了笑意,问道:“如何,还喜欢吗?”
“嗯,养大些红烧兔肉应该挺不错的。”
……
“云一个一路这兔子,这些天也是他养着,热了打伞,冷了加被,你看这里面扑的棉布就是他准备的,差点就当儿子养了,今早我拿来时百般舍不得,他要是听见你这么说,非得跟你急。”纪伏掩嘴轻笑一声,把今天早上跟云一抢兔子的过程复述了一遍。
权宜也被逗的笑出声,“养兔子倒也符合他那个大大咧咧,没心没肺的性子,要是云然指定不屑呢。”
纪伏似是觉得她讲的很有道理,极为认同的点点头。
此刻,远在万户门的云一:换我兔子,拿了我兔子还暗戳戳骂我蠢。
一旁的云然无奈的撑着额头,这货几岁的时候就这幅傻样,怎么现在二十几了还是这幅蠢样,真不想让人知道他是我哥。
纪伏看权宜换了身衣服,这才想起刚才未说完的话题,手撑着身子盯着权宜,问道:“说说吧,去了哪里。”
权宜手一顿,收回手起身“带权裴去了王翠翠墓地,也没什么,聊了几句。”
“你这幅倔样到底是谁教你的,还挺执着!二殿下要因为你恼了本候,觉得本候将他乖巧动手的妹妹拐带跑了在陛下面前参我一本!”纪伏半开玩笑半认真。
权宜轻笑一声,回怼道:“就算我不找二皇兄,似乎他对侯爷你的印象也不太好啊!”
纪伏后一顶后槽牙,这丫头摆明了与他作对,“伶牙俐齿,本候不与小女子一般见识。”
权宜眼珠一转,想到小荷说道,没忍住问道:“哼,那你呢,听说今早你又与赵统领吵起来,每次你们一同出现,似乎都是这样,究竟是为什么?”
纪伏没想到这事已经传到她跟前,眸子一怔,半晌没说话,权宜也就是试探一下,见他这般为难,立刻缓解气氛,摆摆手轻松道:“你若是不想说就算了,反正我对你们两个大男人吵架没什么兴趣,总不能是因为同时喜欢一个姑娘闹掰的吧!”
纪伏嗤笑一声,伸出手点点她的脑袋:“你一天脑子里都在想什么,若真有姑娘还有你什么事,这会我在你宫里让人传出去本候朝三暮四,脚踏两只船。”
权宜瞬间捕捉到这句话的重点,带着探究的目光看向纪伏:“这么说,我是侯爷唯一的船了?不过侯爷长得这般风清月朗,追求者多也属正常,本公主呢大度些,就允许她们肖像肖像!”
“疯言疯语,你怎么淋了一场雨脑子都不灵光了!”纪伏破嫌弃的看着她,权宜却突然凑上来,二人近在咫尺,少女的呼吸就搭在他脸上,一双清澈的眸子直直盯着他的眼睛,极具蛊惑,眼神向下落到他的唇畔,权宜试探往前,纪伏没躲,少女越发大胆刚要触碰柔软时,权宜却突然躲开,结结实实打了个喷嚏。
纪伏无奈一笑,低着头没敢去看她,忍着笑冲屋外吩咐道:“曼清,去看看姜汤为何还没好!”
权宜暗骂一声自己不争气,关键时刻打喷嚏,又羞于见人,这男人肯定在背后笑他,干脆直接背着身子面对纪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