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更。为六界巡游者筒子加更【3/10】,感谢大家的热情支持,谢谢。求收藏、求推荐票、求打赏,嘛都求。呃,码字码着码着仰头睡着了。)
……
长时间的跋涉,高哲的幼小身体本承受不住,咬牙苦苦支撑,眼瞅着到卫骑大将军韩擒虎驻军的新野……
天,不遂人愿。
江淮的初春小雨,比往年来的早了一些,稀稀落落的嘀嗒到肌肤,冰寒的激灵起了鸡皮疙瘩。大人尚冻得缩缩脖儿,何况一小孩儿?高哲直接垮掉,止步于戈阳。
比宿醉后的感觉难受多了,高哲半点力气无有,额头、脸蛋儿烧的通红,双手双脚却冰寒的吓人,时而热的恨不得脱光衣裳,时而冷的抽搐打摆。脑仁儿涨的厉害,昏昏沉沉的无有精彩,那双灵动的眸子,黯淡乃至浑浊。最可怕的是食不下东西,吃什么吐什么。奶里有毒,一语成谶。
终究血脉相连,姜桂芝焦虑的眼睛赤红。戈阳郡郡守找不到好郎中医治,短短两个时辰内,被她指着鼻子骂了三回。若不是杨义臣阻止,差点儿抽出长枪给人老头儿挑了。转弯她把气撒到儿子姜松头上,非常狂躁的好一顿吊打。
姜桂芝急,杨义臣比姜桂芝还急。
杨义臣业已获悉高哲有办法夺下南陈荆州,那绝非啥仨瓜俩枣,整整一个州、六个郡、数十万亩良田、数百万人口!代表战略、粮食、兵源……为大隋注入雄厚的实力,一举奠定横扫六合八荒的霸业根基!偏偏高哲倒下了,他的计划、他的想法、他的安排,谁知道?
杨义臣等待了一天一宿,不见高哲有好转迹象,暗忖时机稍纵即逝,抱着做点什么东西,总比干等着要强,决定亲自走趟新野,请韩擒虎一起来戈阳。一旦高哲醒来,所有的不就能顺利交代?
没等杨义臣备马出发……
“韩卫骑这边请。”
戈阳郡郡守是个五十八九岁的老者,姓樊名子盖,表字华宗,庐江人,寒门出身。他父亲樊儒倒也曾稍稍显赫,无奈被祸事连累,家道急转中落,流落乡间,名字都不得不取了个二字的。
樊子盖为官清廉,富有能力,他治下的这块地方,早先连年战争,每次都是打碎了废墟里重新构建。在这种地方任职且混出名堂,怎会没几把刷子?他既然优秀,为什么得不到升迁?背后没人支持是一,本人木讷是二。好比叫姜桂芝欺负,他愣嘴笨的无从反驳,憋气的传讯韩擒虎,心想韩擒虎伺候这些大爷们,他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韩擒虎同样知道高哲打荆州的主意,他搁襄阳江北操练兵马有几天了,闹不明白高哲啥意思。惊闻高哲如此快的自建康归返,别管是不是病重,他得来看看、问问。至少目前这一片儿他统筹的,假节钺的天使出了事儿,怎可做不知道。
“末将骁骑卫牙将杨义臣,拜见卫骑大将军!”,杨义臣恭敬的行礼。
韩擒虎没在意杨义臣是哪根葱,瞟瞟病房,咧嘴道:“咋突然……”
“淋了点雨,加上昼夜不停的赶路。”,杨义臣叹息:“高天使年小体弱,受了风寒。”
韩擒虎敏锐观察,道:“使者队伍,为何少了人?”
杨义臣不隐瞒,将自己晓得的,全盘和出。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我明白了!”,韩擒虎拼凑情报,琢磨一阵子,一拍大腿,恍然欣喜的道:“高天使真乃神人也!”
杨义臣傻兮兮的不懂。
韩擒虎掰着手指头推算,道:“以往大隋出使陈国,一般走陆路,斜插兖州、豫州到庐江至建康。高天使一反常态的奔汝南,恐他那时算计好了,必须得先见萧摩诃一面。陈叔宝荒/淫无度,天下人尽皆知,萧摩诃常年统军在外,又是老夫少妻……平时不想则罢,有人提出来难免生疑。襄阳距建康千里之遥,萧摩诃无从确定真伪……你说高天使与他言语交谈,内容一定精彩,三寸不烂之舌啊!”
“初步得到萧摩诃认可,骗的他的手书。在建康城,高天使‘杯酒诗百篇’,扬名江南,表面儿看得到交州城邑十二座,完成‘欲效仿甘罗’之言,实际他没把那看在眼中,不过不想堕了大隋的名头罢,目标直指萧摩诃的两个儿子。”
韩擒虎钦佩不已:“通过假造慌乱逃跑,同时宣扬携带萧摩诃的两个儿子……萧摩诃的儿子跟着大隋的天使跑了,陈叔宝能不怀疑萧摩诃?定然要除掉萧摩诃,以保证襄阳稳妥、荆州稳妥!而这一举动,恰恰会凸显矛盾,进一步的坐定高天使捏造陈叔宝奸/淫萧摩诃的妻子,怕萧摩诃知道,先下手杀他的事实!萧摩诃心寒,只要……”
杨义臣明悟了,接道:“只要把他的两个儿子在这里的消息告诉他,解除其后顾之忧!他必然投向大隋!我军即可趁机夺取襄阳,席卷整个荆州大地!”
“没错!”,韩擒虎深吸了口气,喃喃道:“天呐!难怪他叫我聚集兵马,陈兵长江北岸,因为到了眼下这步,临时征调来不及……一环扣一环,一点差池不能有……怎么做到的?”
拍拍杨义臣的肩膀,韩擒虎慎重道:“军情如火,片刻不得耽误!萧摩诃的两个儿子我带走,高天使……高天使醒了,告诉他,我欠了他一个天大的人情!”,迈步前,他又嘱托樊子盖,道:“华宗!不管用什么办法,务必找医者治好高天使的病!”
韩擒虎来得快、去得也快,留下杨义臣和樊子盖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