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高兴还是难过

转身下了高台,不相信夜澜他们没发现,为什么不阻拦呢?拖延时间吗?谷焰烈命令焚烧是为了防止传染,还是真的有不可告人的原因?

街边几家卖冥纸的店生意火爆,挤挤攘攘都是人,排着长队,她看了看还是顿住脚步排在了后面。

没有人烧纸的鬼是很可怜的,就像那些参杂在队伍中的鬼魂一样,他们是不是在寻找自己的家人,看看他们有没有来买纸烧给自己。

到明天寒川就离开七天了,感觉时间很长又很短,她叹了口气,压下心里的酸涩,还有绮骅和祈月……

肩膀被撞了一下,她稳住身形转头看见一个英姿飒爽面容冷艳的女子从她身边经过,撞了她好像还是她的错,眼里写满鄙夷和责难。

楚格冷眼对上她的视线,拍了拍被撞疼的肩膀,若是以前她不会拍自己的肩膀,会拍撞她的那个肩膀,现在不行了,撞一下都觉得很疼,身娇肉贵的让她无能为力。

她的视线让对方停下了脚步,紧随其后的一个男子也停下了,问她怎么了?她没理,迎着楚格的视线走了过来,没有说话浑身上下只有一个字:拽!

多少年没看见有人如此看着她了,面纱下的唇角勾着轻嘲,这真是无妄之灾,打几个月前碰见夜澜起,她的好运气就开始走下坡路,变成了霉运,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看什么?你挡路还有理了?”

这个声音理直气壮,好像楚格才是撞人的那个,楚格点点头,不知道眼前这位什么身份,看气焰如此嚣张应该非富即贵,但也没贵到让她刮目相看的地步,不然不会不认识。

“有理!”

她淡淡两个字让对方眼睛一眯,轻呵一声,她身后那个男子注视楚格一会,在那个女子准备动武的时候及时拉住了她。

“雨舞算了,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办,不能在这浪费时间。”

男子说完向楚格抱胸行了一礼说

“抱歉!”

楚格冷眼看着他没说话,那个女子开口骂道:

“郁扬,你疯了?”

男子直起身拉着她就走,女子脸色不善的摔开他的手,回头看了楚格一眼,虽然没有回来继续揍她,但她知道这个梁子结下了,就因为她挡了路吗?

看了看周围,她发现自己没挡路啊。热闹散了人们都收回视线专心致志的等着买东西,这一扫扫见自己身边围着几个幽魂,对她左看看右嗅嗅,不知道准备做什么。

她装作没看见,刚刚的事让她清楚的认识到自己的无能,否则哪有那个女子废话的机会?无能的人就要有该有的样子,不能多管闲事。

眼睛一闭开始眼不见心不烦,安安心心的排队,买东西,回家……

回客栈才对,反正都一样,他名下的产业,住在这里说是家也不为过,他的家!

拱桥上立着两排高高的灯笼杆,上面挂着圆圆的红灯笼,在风里摇曳,在水里晃荡。她的影子被自己踩在脚下,眼前是弯弯的通城河,心里是深深的恨与伤!

走累了,上来歇歇脚,她盼着夜軒早点来,讨一点薄面,让他解了她身上的封印,又觉得不可能,夜澜和她之间,不用考虑他也会选夜澜,可是她身边能信任又有这个能力的就他了。

不解永远离不开夜澜,她要做的事不是陪在他身边耳鬓厮磨儿女情长,他做的那些事她都记着呢,忘不掉又怎么能真的心甘情愿这样下去。

桥还是那座桥,人还是那个人,心却不是那棵心了,乱了!她看见桥下面护堤路上的人群里有两个人影,缓慢悠闲的走着,女子温柔和善,身上笼罩一层柔和的月光,男子平静淡然,稳重如山。

不是她故意窥探,只是一扫眼便在人群里发现了他们,像金童玉女,像有郎情妾意,像指尖温柔的阳光,像春天里的第一抹新绿,温柔了岁月缱绻了时光。

他转头往她的方向看,她回身蹲下躲起来,觉得手里的纸钱刺激着她的心,让她心情失落,是因为失去了很贵重却永远也见不到了的人。

坐够了起来,路上人烟稀少,该回的都回了。她跨进房门,见他穿着白色里衣坐在桌前看一本医书,她移开视线放下手里的纸包,去了隔壁房间泡澡。

泡掉身上的晦气!

他过来坐在池边问她怎么了,她摇摇头,笑容满面的问他:

“我想做什么你都会帮我,对吧?”

他没说话,摸了摸她的肩膀,那里有点青紫,疼的是她,皱眉头的却是他,不知道思考什么,她又问一遍,他才开口

“不是所有事,前提是不能伤害无辜,不能欺骗本座。”

什么是无辜?这个范围太广了,不好定义!她点点头,不提了。

“你知道那些黑气,为什么不阻拦?”

“还不到时候,你不要一个人往外跑,不安全!”

他起身离开了,她想告诉他,解了她身上的封印,不安全的就是别人了,可最终没开口,他不会同意的,或许都不会理她。

泡好出来,他已经脱了衣服准备休息了,那件薄如蝉翼的里衣也被嫌弃了。她想问问怎么没有去清浅那里,又觉得管的太多了。

“夜澜,我可以帮你配解药,减缓死亡人数,你只要找到那个幕后主谋然后干掉他就行了,他死了这件事就完结了,那些病人慢慢治。”

她一时半会没把握能解毒,控制毒性蔓延速度还是可以的,一点点缩小范围,给她点时间找到蛊毒的根源是什么,夜澜找到主蛊,就什么都解决了。

好像这个提议不够新鲜,他掀开被子把她按进被窝,神色如常的问她

“你要什么条件?”

虽然他问的对,她也这么打算,可是真的一听还是觉得别扭,他已经躺下搂着她的腰,她枕着他的胳膊窝在他怀里,明明离的那么近,却又感觉那么远,远到彼此之间只能谈好条件,才能谈拢事情一样。

“条件等事成以后再告诉你。”

“不行,怕你到时候狮子大开口。”

他说的云淡风轻,好像理应如此,她也觉得他的担忧是对的,却不觉得可以这样说出来。

“我现在就想狮子大开口咬死你,你竟然这么不信任我。而且狮子大开口现在开不是更好吗,直接要挟你,还是说你有办法不需要我帮忙?那你早说,这件事没有再谈的必要了。”

她反身背对他,准备睡觉,他在那个女子面前可不这样讨价还价,那么安稳顺从。

“逗你的,当真了?”

身后传来笑声,楚格没理他,亏他还笑的出,取笑她吗?身后的人板正她的身体,强迫命令她脸对着他睡。

“你有没有闻见什么味道?”

楚格闻了一下,房间本来就燃有檀香,一时没闻出什么,又闻了一下,才发现是一种熟悉的花香,心里一动忍不住问他

“你去飞叶谷了?”

他点点头,起身手一招从书案上飞来一个长方形的盒子,楚格起来接过小心翼翼的打开,果然是一支妖艳的九天飞叶,淡紫色的花朵有九片花瓣,微微向下卷曲着,花蕾细长带着黄色结缔,杆如玉一样圆润通透,紫色的叶片狭长节节上升,整个被淡金色封印锁在盒子里,一点碰撞折痕都没有,新鲜的像长在枝干上。

“那里很危险,你去做什么?”

飞叶谷依它的名字命名,那里气候湿润常年雾气缭绕人迹罕至也灵力充沛,这花是那里独一无二的特产,品种稀有很难存活,种在别的地方不开花,即便是长在那里,花离了杆就立马枯萎,花叶凋落,而且生长十年,花开一日,很珍贵难得。

是它自己的娇气让它珍贵,可她不娇气,不是喜欢什么非往死里喜欢,也不是非要得到不可,却偏偏有一次为了找到它,不管不顾了一次。

他今天晚上跑那里当采花大盗摘了一朵回来,不知道是何居心?见听了她的话看着她疑惑的眼神,他有点挫败

“去摘花,还能做什么!”

摘花?她点点头,就当是真的,表示衷心感谢

“你辛苦了!”

“不辛苦,应该的。”

他还真接受了,她也觉得他应该接受,毕竟能进去又安全回来本来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能那么幸运找到它还保存完好带回来更是难能可贵。

她抱着盒子看着它,真的有了又不知道怎么安置它了,味道很淡也不是很香,本身没有到能让人为它冲撞行事的资本,之所以能是人们自己心里那份贪念和征服欲。

曾经她就是凭一腔孤勇和傲气跑进去找了几天,然后盯着它从花开到凋落,僻静幽深的丛林仿若不是人间,奇异的鸟叫,窸窸窣窣的动静,她坐在地上,腿里蜷着那棵美丽高傲又脆弱的花,呆愣愣看了一天。

花落了,一瓣瓣掉在地上,她拿着一瓣失去颜色的花瓣,不知不觉眼泪就流了下来,开始默默无声最后嚎啕大哭,不知道是哭那朵花还是哭她自己。

“你真的那么喜欢它吗?本座没觉得有什么特别之处。”

他突然问,她眼睛酸涩没有抬头,也没有回答,引起他的疑惑,伸手托着她的下巴转向他

“怎么还哭了?高兴还是难过?不喜欢就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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