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我的意思是,你完了

伶春和视线里刚出现一道眼熟的身影,下一秒就脚尖一转,十分丝滑的调转了方向。

垃圾桶边上的苍蝇都没有这人阴魂不散。

“和和!”

身后那人不依不饶,甚至快步追了上来,借用身高腿长的优势,很快就将伶春和给拦了下来。

“和和,我刚才叫了你好几声,你怎么不理我,是没听见吗?”

陈光明挡在伶春和的面前,说话语气一如原主记忆里那般温柔,只不过,眼底一闪而过的不悦还是被伶春和捕捉到了。

“听见了我就要理你吗?”

伶春和掀着眼皮反问道。

“和和,就算是死刑犯都有辩解的机会,为什么你连开口的机会都不给我呢?”

陈光明一脸受伤,耷拉着脸,苦涩喃喃出声道。

“因为我善。”

要是真给了对方一个开口的机会,她怕自己在听到对方无耻的言论后会忍不住一巴掌扇上去。

现在对方少受了那点皮肉之苦,应该懂得感激她的善良。

“和和,你变了,你现在怎么变得这么尖锐了,以前的你不是这样的。”

陈光明眉间带着一丝褶皱,话语中更是夹杂着淡淡谴责之意。

“我也觉得。”

“不仅眼光变好了,还变得更有魅力了,都能让一向刻板守礼的陈光明同志紧追不放呢。”

伶春和细眉轻抬,垂下的眼角让先前还振振有词的陈光明看的心头一紧。

两人结婚前,陈光明手段了得,一边润物细无声地勾引原主,另一边又玩着欲擒故纵的招呼,自诩克己复礼,硬生生吊了原主半年多,都快把原主吊成翘嘴了。

现在离婚一事一出,伶春和脱离了他的掌控,因此,即便他心思再深沉,也不免乱了阵脚,完全忘记了自己曾经立过的人设。

“泰戈尔诗集里说,一遇爱情的火焰,畏怯的冰霜就消融。”

“和和,我对你的感情就像他所说的这样。因为爱你,所以我才放下了一切,褪去了保护自己的外壳,无法控制自己的言行,开始变得不像自己。”

“这样的我,你一定很讨厌吧......”

陈光明深情地看着伶春和娓娓说道,话说到最后的时候甚至自嘲了起来。

伶春和一脸冷漠,内心的沉默更是震耳欲聋。

甜言蜜语说多了,不怕得糖尿病吗?

还褪去外壳......怕不是毒蛇成精了。

不过,不得不说,陈光明对原主还是十分了解的,原主被伶东海两口子宠过了头,平日里习惯性的冷着脸,看谁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面孔。

可偏偏就是这么一个看起来不好接近的女孩,内心却是异常的罗曼蒂克,无时无刻不在憧憬着西方浪漫而又炙热的爱情。

而陈光明虽然在人前表现得很有分寸,但背地里却没少用这些甜言蜜语来蛊惑原主。鲜少与男生交往的原主哪经历过这场面啊,春心一动,小鹿乱撞,很快就陷入这层精心编制的情网不可自拔了。

“嗯,很讨厌。”

“还有,那句文字出自莎士比亚,而不是你口中的泰戈尔。”

伶春和大学期间主修设计,辅修文学。很不巧,对方装杯刚好装在了她擅长的领域。

被揭穿的陈光明脸上的尴尬险些没掩饰住,他一直都以自己读过大学这一点为傲,平时没少明里暗里地摆弄些阳春白雪的东西。

可像刚刚这样被人当众揭示话语里的错误,仿佛无形的巴掌狠狠落在他的面颊上,陈光明只觉得挂不住脸。

“和和,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

这个意思是哪个意思?你到底有几个意思?

“我知道我们之前存在着误会,但是我们都已经相处这么久了,你还不了解我的为人吗?自从明了对你的心意后,我连厂里的女工都不怎么搭理了,又怎么可能会在结婚一事上欺骗你呢?”

“是不是有人在你耳边说了什么闲话,你告诉我,我现在就去找他对峙。”

陈光明好不容易逮住了伶春和落单的时候,肯定是要用尽浑身解数将对方哄好的。毕竟要是拖得时间长了,万一伶东海真的让人去小湾村里打听,那他结过婚的事情可就真瞒不住了。

他认为,伶春和心里肯定还是爱着自己的,离婚只不过是她大小姐脾性发作,冲动之下做出的行为。只要他重新把人哄好了,现在面临的所有问题都会迎刃而解。

于是他克制住内心不悦的情绪,放低了姿态哄着女孩。

“呵——”

面前的女孩忽然轻笑出声。

不知道为什么,陈光明瞥见女孩嘴角上扬的弧度,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很快,下一秒他的预感就成真了。

“陈光明,我要是你,现在就收拾东西从机械厂里主动离开,换个地方生活还能继续保持体面。要是再晚一会儿,声名尽毁,你的如意算盘可就像彻底碎了。”

伶春和似笑非笑地看着男人,姿态倨傲。

不好意思,伶大小姐对渣男过敏,想从她这里找到突破口,别说没门了,就连窗户都没有。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陈光明脸色微变,声音也有些阴沉。

伶春和微微一笑,“我的意思是,你完了。”

说完,伶春和抬脚绕过对方就要离开,却被人猛地从侧边钳制住手腕,力道大的让她不禁蹙紧了眉头。

“松手!”

伶春和冷脸呵斥。

这只杀过人的手触碰到她的肌肤,只会让她感到恶心和毛骨悚然。

“你们去过小湾村了?”

陈光明察觉到了什么,眼神阴鸷,逼问道。

“再不松手我就要喊人了。”

上午上工的时间,虽然车间外面的人少,但要是伶春和真大声吆喝,很快就会有人发现她们。

陈光明同样也意识到了这点,下颌绷紧,眼中怒意微现,最终还是不甘不愿地把手松开了。

左手重获自由,上面已经有了一圈绯红色的勒痕,伶春和顾不得疼痛,嫌弃地往衣服上蹭了蹭。

“伶春和,你把话给我说明白,你们到底背着我做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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