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天起, 两人之间的关系莫名拉进了不少,司冥会偶尔陪着司清看书,而司清也会偶尔问司冥一些问题。
冷清的神殿变的不再冷清。
司清在确定男人不会杀他后变的大胆了很多, 他已经敢光明正大的坐在男人的身边看书了,甚至敢在男人离开神殿时, 让男人帮他带自己想要的东西。
男人明显有些不耐烦, 但还是每次都给司清带了。
不知从何时起, 空荡荡的神殿变了,到处放满了司清喜欢的东西, 也到处种满了花草树木。
那也是司清喜欢的。
习惯是一种可怕的东西,司冥也不知从何时起, 开始从被要求变成了主动,渐渐习惯了回家都带上司清喜欢的东西。
每一次都不例外。
......
今天,是司冥回来的日子。
司清早就有些看不进去书了, 他时不时就看向书阁门口的方向,想要看看男人回来了没有。
终于, 男人回来了。
司清漂亮的眸子一亮,放下书就朝男人跑了过去,接着开心的接过了男人手中的东西。
“谢谢老师。”
司清说的极其敷衍,因为他说这话时,视线自始至终都没有从自己手里的花上移开, 也自始至终都没有看司冥一眼。
他的所有注意力都在花身上。
司冥眼神一暗, 给人带花的愉悦淡了,甚至觉得那花有些碍眼。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祂果然还是不喜欢那些花花草草。
空气中的温度莫名下降了些许,司清这才注意到男人的心情似乎有些不愉,他捧着手中的花, 充满关心的抬眸看向司冥。
“老师,这次不顺利吗?”
司冥没有回答司清的问题,祂只是淡漠的扫了一眼司清,身影就消散在了原地。
司清对此已经习以为常了,这个男人总是这么令人捉摸不透,也总是动不动就消失。
司清没有理会消失的男人,他宝贝的将花抱在怀中,这花是他在书中看到了,是三千世界非常稀有珍贵的花,名为息月花。
息月花的花瓣是那种重叠的花,整体都是洁白色,但在花尖却是那种宛若被血染上的红,红与白色彩对比,给人一种很强的视觉冲击。
这花不光是漂亮,其作用也十分的稀有,它可以令人长生不老。
对他和老师这种永生神明来说,长生不老没什么用,但对于普通的生灵来说,这绝对是非常吸引人。
司清小心翼翼的将花放在桌子上,开始翻书仔细的研究这花。
息月花十分的脆弱,稍微受到一点点外力的伤害,都会立刻枯萎,所以司清研究的十分小心,就像是对待自己的珍宝一样。
司清这一研究就是一下午,地上也全是他研究时看的书籍,凌乱的散落了一地。
时间很快就要到了,他现在还未真正的诞生,每天必须要保证在自己的世界孕育十个小时以上。
司清只能恋恋不舍的合上书,将书整理好放回书架上。
在司清将最后一本书放回去时,书架似乎是有些不堪重负,猝不及防就倒下了,而倒下时正好砸坏了司清放在旁边的花。
息月花的花瓣瞬间变的枯黄发黑,整株都焉了下去,就连叶子也开始发黄。
司清瞪大了眼睛,他顾不上倒下的书架,立刻使用力量去抢救花。
然而息月花实在是太脆弱了,哪怕司清用尽力量,也无济于事,最终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花失去生命力。
司清抱着已经死掉的花,指尖碰了碰枯黄的叶子,有些自责和委屈的抿了抿唇。
司清并没有深思为什么书阁的书架会倒下,他将花埋葬在院子里,接着便去找老师说晚安了。
......
空荡荡的大殿中,高高在上的王座上坐着一个男人,男人长相俊美绝伦,眼底一如既往的淡漠,仿佛世间万物都入不了祂的眼底。
男人正是司冥,祂面前正浮现着某个书阁中的画面。
准确的来说,浮现出的是书阁中少年的画面。
在书架倒下将花砸碎时,司冥眼底的阴翳才消散了几分。
眼看画面中的少年就要走到神殿了,司冥面前的画面瞬间消散,任谁都看不出来祂一直在注视着少年。
那是名为偷窥的注视。
早在很久之前,司冥就习惯的去看少年的一举一动了,祂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
整个神殿都是祂的,祂自然想看什么看什么。
在画面消散的一分钟后,司清的身影出现在了大殿。
司清的情绪有些低落,他朝着司冥行了个礼,“老师,司清回去了。”
“晚安。”
司冥像是看出了司清的不开心,祂淡漠的开口,“怎么了?”
司清有些委屈的抿了抿唇,但他还是微微摇了摇头,“没事。”
“过来。”司冥淡淡的开口。
司清闻言走到了司冥的旁边,一如既往坐在了祂的脚边,两人的姿态说不出疏离,又有一丝说不出的亲近。
司冥垂眸看着眼前的人,“怎么了?”
司清抬头看向司冥,语气带着一丝委屈和失落,“您给我带的花,死了。”
司冥闻言似乎是想安慰司清,祂伸手生硬的摸了摸司清的头。
“下次再给你带。”
两人之间几乎从未有过这种亲密的动作,司清微怔了一秒,他抬眸朝司冥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
“谢谢老师。”
......
司清越来越不怕司冥了,在发现司冥基本上不会对他生气后,他也越来越会得寸进尺。
在确定家里的‘大人’是爱着自己的时,幼崽总是会有恃无恐,甚至是恃宠而骄。
这是幼崽与生俱来的本能。
不过司清的恃宠而骄并没有持续多久,他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他喜欢的东西总是会出现各种意外,只要他越对某件事情专注,那么那样东西毁的就更快。
一次两次还可以说是意外,可次次就只能是有人插手的结果,哪怕一丝人为的痕迹都没有。
而神殿里就他和老师两个人,这就算是傻子也知道是怎么回事。
是老师动的手。
司清对此很不理解,东西明明是老师给他带的,祂为什么不让他过多接触。
司清翻书找过答案,书上说有些家长不喜欢自己的孩子玩物丧志,太过沉迷于一件事情。
这种叫做家长变态的控制欲。
可司清总觉得有些不对劲,看书和研究应该不能算是玩物丧志吧。
经过反复试验,司清终于明白问题所在了,不是玩物丧志的问题,而是不能因为玩物忽视老师的问题。
他一旦因为沉迷某样东西忽视老师,他沉迷的东西就极有可能会被毁掉,直到再也没有任何东西能让他忽视老师。
书上说,这是一种病态的占有欲,也是一种变态的行为。
他的老师好像......是一个变态。
变态不可怕,可怕的是变态拥有绝对强大的实力,强大到没有任何人反抗祂。
反正司清不能。
司清只能更加的顺着老师,越发的乖巧听话,不会再因为任何事情忽视自己的老师。
但也总有疏忽的时候,就比如此刻。
司清刚拿到了新的东西,正处于新奇的状态中,他研究的太入迷,一不小心就忽视了旁边某个男人。
甚至连男人什么时候来的都不知道。
直到空气中的温度都下降了好几度,司清才反应过来。
他察觉到某个男人阴沉的视线后,纤细的身体微僵几分,下意识将手中的东西往身后藏了藏。
等他藏了他才反应过来,完了。
司清已经不敢抬头去看男人的脸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