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今天是打探不到什么有用的消息了,不过虽然这百花宴看着不怎样,茶水和糕点还挺好吃的,尤其是有一盘小小的宛如花瓣一样的糕点,上面一层酥脆的皮,入口即化云傲雪差点把舌头咬掉了,整个宴会大概也只有她吃的分外专心。
这样一来,那些本来就不待见她的官家子女们的白眼更是翻上天,这样没吃相的女人真是和传闻中的一样。
真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这样的女人怎么可能对她们有威胁!
看够了热闹,又见云傲雪的确没什么本事,一行人就三三两两的散去,又各自聊着了。
“是她?”
百花宴是文武百官私底下的宴会,所以没有那么多的繁文缛节,座位也安排的比较随意,先来先座,有些妄图借机亲近陛下的都来的挺早,好位子都占得差不多了。
顾兰息和顾非池当然更不在乎这些,随便寻了个靠角落的位置就坐了下去。
不过这个位置倒是和云傲雪坐的位置形成了完美的对角线,是以刚才云傲雪吃的双颊鼓鼓跟个小仓鼠似得模样也被顾非池看的一清二楚。
“你认识她?”顾兰息也看见她了,只是这吃相着实不雅,他扫了一眼就抽回了视线。
顾非池嘴角微勾,顿了顿一笑而过并没有说实话,“不认识,看错了。”
顾兰息刚要说什么,“陛下驾到。”一声尖利的声音响起,刚才还喧嚣的宴会顿时变得雅雀无声,全部都站起来整理衣冠后匍匐跪下拜谒。
“吾皇万岁。”众人拜谒声响彻云霄。
这还是云傲雪第一次见到真正地活着的皇帝,新奇不已。
“跪下!”柳梵音咬着后槽牙拉扯着云傲雪的衣衫让她下跪,心里忍不住开始咒骂,这贱丫头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来就知道吃,是不是吃太多脑子被堵住了,看见陛下来了还站在这里无动于衷。
对圣上大不敬可是要杀头的。
云傲雪这才后知后觉的跪下来。
她动作稍微慢了些,燕帝一眼扫过去就看见人群中突兀的站了一个她,视线就多停留了一会儿。
云君年也看见了。
他噗通一下就跪在陛下面前请罪,“陛下,小女不识规矩还望陛下海涵。”
燕帝的脸上看不出喜怒,浅浅淡淡地嗯了一声,“她是傲雪吧?都长这么大了,怎么今天没见到隐月?”
一听燕帝提起这个,云君年的脑门一麻,头垂得更低了,“回禀陛下,昨夜隐月偶感风寒身体不适正在别苑将养着,怕是不能来了,还请陛下恕罪。”
昨夜云君年都被云隐月气糊涂了,把她关了禁闭后自己在书房批了一夜的公文缓解心中的怒火,压根就没想起来去通禀陛下一声。
要知道陛下素来多疑多思,朝中也早就有消息传出来要为镇南王赐婚,京中但凡能叫得上号的名门女子,无故不得缺席,而年纪相仿的数来数去也就那么几个。
今日向来不露面的云家嫡女来了,一向受宠的二小姐杳无音信,怎会不让人多想。
他突然闹出这么一出,万一陛下真要怪罪,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饶是他伴随在陛下身边多年,也没摸清陛下的脾气,今天可以说是先斩后奏了,他也没有把握陛下到底会怎么做。
空气静谧到众人的耳边只能听见呼啸而过的风声,云君年额头已经要开始冒汗了。
“隐月染了风寒?宣太医看过了吗?”
云君年也没想到陛下竟然很关心隐月的病情,当下暗自松了口气,又怕陛下过分关心,只好含糊其辞,“太医看过了,说是季节变化引发的,多休养几天就没事了。”
“爱卿,你也要注意身体,傲雪也大了,多带她出来见见世面也好,朕得空了再去看望隐月,你入座吧。”
云傲雪是煞星举国皆知,云君年自己都很避讳这件事,在公众场合从来不带云傲雪,可是京城就这么大,云傲雪今日出现委实让人怀疑云君年的动机。
燕帝突然这么说,意思简直不言而喻。
云君年哪里还敢再说什么,连连称是叩谢皇恩。
然后燕帝才轻飘飘的看了一眼众人,转身坐到高位上,手轻轻一挥,“在外面无须多礼,各位爱卿起身吧。”
今天燕帝的本意的确是想为镇南王顾兰息寻一门亲事,云家的二女儿的确也在他的考量范围内,可这云君年似乎早有准备,竟然在今天让自己的女儿称病把这个名声在外的‘煞星’大女儿推到众人眼前,这一手釜底抽薪着实玩的漂亮,让他触不及防。
今日来的人粘上毛个个比猴还精,燕帝也不好大张旗鼓的阐明自己的目的,是以就算看见了顾兰息,也只是给了他一个眼色,并没有刻意多说什么。
“陛下,可以开始了。”百花宴只是一个噱头,狩猎选拔人才才是重中之重,燕国如今军机重臣都是由燕帝一手提拔的,是以那些想在庙堂上有一席之地的后生俊才也可以通过狩猎大会展露自己的才华。
方才太监所说的开始,便是狩猎之后的表彰大会。
第一二名可以直接进兵部,第三名到第五名虽然不能从政,却也能获得丰厚的奖赏,陛下一来,众人都翘首以盼。
很快奖赏都发完了,天色尚早,燕帝看着很有兴致,便道,“诸位爱卿,难得有这么悠闲的时候,让朕看看你们的骑术如何。”
狩猎大会上最不缺的就是马匹,陛下有命各个都磨拳搽掌跃跃欲试,能在宴会上展露自己的本事,他们也求之不得。
有陛下见证,场上又热闹了不少。
“父皇,这么好玩的事情为什么不叫上我?”嘈杂的场地又插进来一道清亮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