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谢准顺利的为宁老头入了阴司,成为了府阴司众鬼神中的一员,谢准倒是不担心宁老头会被穿小鞋,毕竟谢准在宁老头的身后,为他撑腰,谅他们也不敢。
阴司繁杂的手续却因着谢准的介入,一路绿灯,盏茶功夫,宁老头一身红袍,带着小吏帽,腰间悬着一块玉牌,弯弯曲曲似蚯蚓般,写满了阴司鬼文。
在宁老头去办理行文时,谢准在青阳府阴司大殿内,被一脸陪笑的秋智业拥上了主位,谢准倒也没有过多抗拒,反而心安理得的坐在上面。
“啧啧啧,秋城隍这位子不错嘛,小道这屁股一坐下,就跟粘住了似的,怪不得世间这么多人都想坐上那张椅子,确实舒坦。”
谢准拍了拍案椅,不住的点头品足,脸上满是笑意。
秋智业一旁陪笑,说着应承话,心里暗骂不已。
呆了没多久,宁老头穿着一件红袍子,带着一顶小吏帽,腰间悬着一块令牌,上面刻着歪歪扭扭的阴司鬼文,那文字好似蚯蚓爬动一般画出来的。
宁老头进了大殿,先对着谢准恭敬地行了一礼,谢准原本大大咧咧的斜躺在那秋智业的城隍宝座上,又翘着二郎腿压着案桌,见宁老头要给他行礼,连忙起身,躲到一旁,又从台阶上走了下去,走到宁老头身旁。
谢准笑了笑,围着崭新出炉的阴阳司行走,若是换成阳世间的官位,足足正五品官衔,司职行走扬州全境,是个肥差,可谓是一步登天了。
“老丈,感觉如何?”
宁老头一脸喜色,倒也没有再弯腰行礼,之前谢准躲开他刚刚那次行礼,他就有些隐隐约约知晓了谢准的用意。
“老朽这番成就,还是要多谢准哥儿了。”
谢准摆了摆手,笑道:
“因果注定罢了,老丈且勿多言。”
宁老头点头称是,随后站在一旁,没有动作,自然也没对秋智业行下属礼。
谢准回头看向秋智业,朗声开口道:
“秋城隍,小道先行一步了,再会再会。”
秋智业一脸笑容,忙着弯了弯腰,对着谢准说道:
“哪里哪里,有时间的话,道长可以多来这青阳府城隍城走动一番,小神扫榻以待。”
谢准笑着点头说道:
“好的,多谢秋城隍美意,小道有时间定会来此,再会再会了。”
秋智业领着青阳府阴司诸神,直到把谢准与宁大行走送到城隍城门才打道回府。
谢准与宁老头走后,秋智业神力弥漫,闷头只管往前走,下属官吏也不敢触城隍大老爷的霉头,随着大流,也不敢发出一丝丝声响,生怕城隍大老爷寻个由头再整治一番。
速报司主官邵诣天嘴角露出一丝不屑,因着阴司诸神的神力遮掩,倒也没让他人看见,秋智业回到主殿,坐下去后回想起之前谢准翘着二郎腿,不禁心头火起,抬头又看见速报司主官邵诣天,心头更是火大。
“速报司何在?”
正襟危坐的邵诣天起身拜道:
“属下在,城隍有何吩咐?”
秋智业冷哼道:
“你速报司在之前就是个聋子哑巴吗?那煞星来了,还不提前通禀?让人家找上门来,罚你七十年香火,降为行走,你去扬州境内四处转转吧!”
速报司主官邵诣天有些发懵,抬头看向坐在高台上的扬州城隍秋智业,开口道:
“那谢准师承秋缘真人,并且那纯阳观就在境内,谢准来时与阴司众神威压对抗,却不落下风,想必已经证得五气朝元,本神不过堪堪天花,有哪有能力去探寻他的踪迹。”
文判官充当急先锋,开口斥责道:
“就算是去人跟着,也要知道他们这些人的行踪,若
是都如你所说,那这扬州随随便便来一位五气朝元境界的真人,我们城隍庙还蒙在鼓里!”
文判官顿了一下,又低眉顺眼弯腰对着秋智业拜了一下,又开口道:
“方才你抬头询问城隍大老爷,已经是大逆不道,再婆婆妈妈,本判官便上奏城隍大老爷革去你的官职,贬为鬼差,还不退下?。”
邵诣天有些失望,不顾周围同僚的比划示意,解下腰牌,又脱去官袍,往桌子上一扔,一脸怒不可遏的开口道:
“一群只顾钻研马屁之辈,老子羞与之为伍,老子不干了!”
文判官面色一喜,心里念道:
“若是这老东西一走,那速报司主官,我的人便可以成功上任。喜事啊,真是天大的喜事!”
文判官连忙又对秋智业一拜,建言道:
“禀告大老爷,这邵诣天不服王化,又当庭卸任,于礼不合,该将他革职查办,打入监牢,让他反省反省自身的过错!”
武判官坐不住了,起身开口道:
“禀告大老爷,速报司主官只是一时间情绪有些激动,说的都是些气话,网大老爷明察。”
随后有约莫五分之一的鬼神一同起身,向着秋智业
告罪。
文判官冷笑一声,开口道:
“好啊,你们这是结党营私,请大老爷明察!”
随后剩下约莫三分之一的官吏起身,也对着秋智业开口道:
“望大老爷明察,治他们大不敬之罪,以儆效尤!”
秋智业笑了,看着台下的闹剧,笑声中带着一抹失望。
“哈哈哈,你们说他们结党营私?文判官,您这振臂一呼,起来多少我青阳府阴司鬼神?”
随后秋智业满身暮气的,又开口道:
“尔等退下吧,邵诣天贬为行走,此事不容置疑,那脱袍之罪,老爷我念他一时气急,免了他的罪,都退下吧。”
青阳府阴司众神连忙起身告退。
文判官脸色煞白,想留下了解释两句,却被秋智业挥手送到了殿外,文判官心头大惊,心里念道:
“祸事了,本官本想着弹劾一下那邵顽固,怎么今日话如此之多,罢了,罢了。”
文判官颓然的走回他的主殿。
.......
谢准与宁老头走在青阳府的大街上,一路交谈甚欢,随后逛了逛繁华的街道,夜市里,人来人往,好不热闹,与那阴司城隍城算是两个极端。
谢准不由得心里叹道:
“人间烟火气,最抚凡人心。修行,也修得是那一颗滚滚红尘之心啊,”
随后逛了逛,便回到了野山村,此时还不到子时,城外与城内又形成了两个极端,世道终究还是变得有些畸形。
谢准回了屋子,看见小黑趴在土炕边上,旁边躺着被小黑使用妖法迷晕后,正躺在土炕上呼呼大睡的宁石头,笑了一下,随后抱起小黑,撸了一会儿猫。
宁老头因着成了阴司行走,可以施展入梦之法,托梦给小石头,之前在青阳府城里走的时候,谢准传给了宁老头一门炼化功法,可以将他的肉身炼化,若有得道仙劫时,可替一次天劫。
谢准舒舒服服的躺下,睡了一个美觉。
翌日
谢准一丝不苟的教着小黑。
“凡人投胎时,元神居方寸,而识神则居下心。下面血肉心,形如大桃,有肺以覆翼之,肝佐之,大小肠承之。假如一日不食,心上便大不自在,至闻惊而跳,闻怒而闷,见死亡则悲,见美色则眩,头上天心何尝微微些动也。”
谢准开口解答道:
“平常的人在投胎时,元神居住于方寸之地,识神则会居住于下面的心脏。下面有血肉的心
脏,形状如同大桃子,有肺脏覆盖在上如同翅膀,肝脏辅佐,大小肠承托着。假如一天不吃饭,心中就会不舒服,甚至听到突发的响声就会跳起,听到使人发怒的事就会沉闷,看到死亡则会伤悲,看到美色则会目眩,头上的天心却没有丝毫的变动。”
“问天心不能动乎?方寸中之真意,如何能动?到动时便不妙,然亦最妙,凡人死时方动,此为不妙;最妙者,光已凝结为法身,渐渐灵通欲动矣,此千古不传之秘也。”
“如果问天心是不能动吗?方寸之中的真意,怎么能动呢?到动的时候就不妙了,然而也算是最妙,凡是人死亡的时候方能够移动,这是不妙;最妙是指:光团已经凝结为法身,逐渐的灵性通达想要活动,这是千古不传的秘密,你要记住,小黑。”
“下识心,如强藩悍将,欺天君暗弱,便遥执纪纲,久之太阿倒置矣。今凝守元宫,如英明之主在上,二目回光,如左右大臣尽心辅弼,内政既肃,自然一切奸雄,无不倒戈乞命矣。”
“下面藏着识神的心脏,如同强藩悍将,欺负天君(性光)暗淡虚弱,就会在远处执掌法度,时间长了就会尊卑颠倒。现在凝神注守在元宫(天心),如同英明的主人处在上面,两眼的神光内守,如同左右大臣尽心辅佐君主,内部管理既能严正,自然一切奸雄,都会归正听命。”
“内丹修炼,以精水、神火、意土三个方面,为最高上的方法。精·水是什么呢?就是先天真一之气,神火就是光啊,意土就是位居中宫的天心。以神火为作用,意土为本体,精·水为基础。”
谢准讲完后,看见小石头走了出来,便又对着小黑说道:
“今日先到这里吧,你要好好参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