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湄拂开邢铮的手,往旁边挪动一下,与他拉开了距离,吃起了早饭,填饱肚子后,那干呕的感觉当真没有之前那样强烈。
最近林湄食欲不振,都快分不清楚自己究竟是饿得干呕,还是传说中的妊娠反应了。
早饭吃完已过半个小时,林湄与邢铮一同回去取报告。
路上,邢铮问林湄:“打算怎么处理?”
林湄知晓他问的是怀孕的事情,“还没看到结果。”
邢铮却不依不饶,非要问出个究竟来,“如果有了打算怎么处理?”
“趁早处理。”林湄说得干脆果断。
邢铮出言嘲讽,“是陈启的你也这么处理?”
“神经病。”林湄不理解,这事情跟陈启有什么关系,邢铮分明就是没事找事刁难她,她不吃这套。
来到报告机器前,林湄刷身份证取出了报告,邢铮带林湄去了主治医生的办公室问诊。
当医生说出“没怀孕”三个字之后,林湄彻底地松了一口气,背负了几日的心理负担彻底卸下,再也不必提心吊胆了。
林湄这如蒙大赦的模样被邢铮看了去,男人的眼底闪过一丝晦暗不明的光,随后他问医生:“她一直干呕是肠胃问题么?”
医生说:“很有可能,可以去消化内科做个检查。”
“不用了,我有之前开的药,谢谢医生。”林湄推辞了,只要不是怀孕,其余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检查完是十点多,从医生办公室出来,林湄便要与邢铮分道扬镳,但因两人去停车场还是顺路,还是要一起等电梯。
只是林湄刻意地与邢铮保持了距离,邢铮自打得知她未怀孕的消息后便冷淡了许多,林湄对此喜闻乐见,没了这点担忧,他们二人应该是能断个干净了。
电梯停下来,林湄走进去,邢铮紧随其后,医院的电梯虽宽敞,但人挤人也显得逼仄,林湄没想到能在电梯里遇到熟人。
“林湄!真是你啊。”与林湄说话的是她和邢铮硕士同学院的同学,张悦。
林湄闻声看过去,见到张悦后,向她打招呼,“你也来看病啊。”
张悦说:“胃不舒服,加班搞的,你呢?”
林湄手里拿着检查报告,张悦瞥到了b超,她笑着问,“你跟陈启有好消息了?”
林湄尚未来得及解释,电梯停了,张悦去一层取药,匆匆走了。
从医院出来后,林湄与邢铮分道扬镳,回了行里上班,到办公室以后,林湄在闺蜜群里与兰岚和冯风说了自己的检查结果,让她们安心。
隔天,林湄要去另外一家食品公司跑业务,公司在南江城郊五环外,开车都得一个多小时。
林湄在食品公司呆到了下午三点多,完成了工作后,便踏上了回程路。
城郊没什么人,林湄开车提速不少,开到一个路口时,却突然看到了一名中年女人痛苦地倒了下来。
林湄踩了个急刹车,将车子停在路边,下车去救人,她走近了才发现,那女人长了一张极其漂亮的脸,虽然她身上的衣服脏了,但价值不菲。
“这位太太,您哪里不舒服?”林湄蹲下将人扶起来,见她还睁着眼,林湄便询问了起来,“需要我送您去医院么?”
林湄本以为她可能是附近疗养院跑出来的人,但看她的穿着不太像,疗养院的人应该有统一服装才是。
“不用了。”女人开了口,声音温柔,看起来与她先前略显疯癫的行为并不相符,她问林湄:“你是回市区么?”
“是的,您也回么,”林湄热心地说,“您若不介意,我送您一程。”
“那就谢谢你了。”女人向她道了谢,又做自我介绍,“我叫谢衾葭,你叫什么?”
“林湄,湄公河的湄。”林湄记下了这位太太的名字,复又向她做了自我介绍。
林湄扶着谢衾葭上了车,见她出汗,又给她送上纸巾与矿泉水,谢衾葭谢过了她,喝完水后,又说:“我头回遇到你这么善良的人。”
林湄倒觉得谢衾葭的赞赏过了,她解释道:“习以为常,父母是这样教的。”
谢衾葭问:“冒昧问,你父母做什么工作的?”
林湄:“父母都是中学老师,已经退休了。”
“难怪如此。”谢衾葭突然地伤感了起来,她垂下眼睛看着手里的水瓶子,片刻后,叹息道,“你与我儿子很般配,若是他还在,我一定介绍你们认识。”
谢衾葭说那句“你与我儿子很般配”时,林湄险些以为自己遇上了拉红线的月老,正欲拒绝时,却又听见了后面半句,顿时明白了谢衾葭的伤感从何而来。
“您儿子……”
“大学毕业那年就去世了,他若是活着,今年都该二十九了……”谢衾葭抬起手擦起了眼泪。
白发人送黑发人,本就残忍,林湄耳根子软,心也软,最看不得这种画面,竟也跟着难过了起来。
路上,谢衾葭一直在与林湄说着他儿子生前的事情,在谢衾葭口中,他儿子是一位风度翩翩又心地善良的君子。
谢衾葭也是位文学修养极高的人,听着她的描述,林湄已经在脑海中勾勒出了她儿子的形象,身长近一米九,温润如玉,一表人才,一身书卷气。
林湄想,若是他还在,他们说不定会成为关系很好的朋友。
谢衾葭说了会儿子的情况后,便问起了林湄的事情,当得知林湄是湘江人时,谢衾葭激动了起来,“你是湘江人?湘江哪个区的?”
“以前在禄口,高中后拆迁搬去佳兴了。”林湄交代了下,见谢衾葭这样激动,便问:“您也是湘江人?”
“是啊,我是结婚后才来到南江的,我丈夫是南江人。”谢衾葭说,“我父母都在湘江,以前也住禄口,说不定与你父母认识。”
林湄笑了起来:“如此看来,我与您真是有缘分。”
谢衾葭与林湄一见如故,林湄送她回到宅邸后,谢衾葭热情地留林湄下来吃晚饭,盛情难却,林湄只好跟着谢衾葭走近了那所豪宅。
两人刚进来,便有佣人走上来准备拖鞋,同时,如履薄冰地向谢衾葭汇报着:“太太,二少爷下午回来过。”
谢衾葭脸上的笑顿时消失,声音尖锐了起来,“他回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