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来无事,谢逊、张翠山和殷素素便给无忌讲述武林中的奇闻异事,张无忌总算对当今武林有了较为详细的了解。一日四人谈论到回归中土后在哪里登岸,登岸后如何前往昆仑山,前往昆仑山途中离不开金银财物,如何快速取得钱财将是他们面临的问题。张无忌提议采些名贵药材人参、灵芝、雪莲换取银两。众人又花了多半月时间采集了许多名贵药材,张翠山打造了木盒装纳,也为屠龙刀打造了木盒,屠龙刀一旦被发现,定然引出祸端,还是谨慎为妙。
一天晚上,张翠山正在睡梦中,忽然听到风声和往日不同,便即坐起身来,仔细听来,果然起了北风。张翠山唤醒醒殷素素,说道:“素素,你听,起北风了。”
殷素素睡眼朦胧,勉强睁开惺忪睡眼,说道:“五哥,快些睡吧,明日再作理会。”
忽然听到谢逊的声音:“北风来啦,北风来啦!”
短短两句话,包含了复杂情绪,有欣喜、有惆怅、有悲伤。十年的荒岛生涯,难以表达的复杂情绪在此刻完全宣泄了出来。
次日清晨,张翠山殷素素兴高采烈地收拾行李,但他们在这冰火岛上住了十年,过了十年逍遥自在的神仙生活,忽然要离开,竟有些不舍。
待一切准备妥当,张翠山挽住谢逊手说道:“大哥,咱们将木筏推下海中,便可回归中土了。”
谢逊挣脱双手,将装有屠龙刀的木盒从后背解下,递给张翠山说道:“五弟,咱们就此别过,愿你们多多保重。”
张翠山心中一突,胸口竟似挨了一拳,竟说不出话来。
谢逊接着说道:“你宅心仁厚,是非善恶不必分得过于清楚,人性是复杂多变的,遇事多听听五妹的想法,无忌这孩子聪明伶俐,不必过于苛责,其心智日渐成熟后,处事必然青出于蓝。”
张翠山说道:“大哥,昨日咱们说的好好的,你怎的就不跟我们一起走了?”
谢逊哪里舍得和张翠山夫妇分别,三人义结金兰,远离江湖恩怨,隐居世外桃源,打鱼狩猎,做了十年逍遥神仙。义子张无忌,虽不是亲生却胜似亲生让谢逊体会到了天伦之乐。只是谢逊在江湖上血债累累,找他寻仇的更是不计其数,一旦泄露了行踪,势必会引来一众仇家追杀。谢逊自思自己一人死了倒也罢了,张翠山夫妇定然不会袖手旁观,届时即使三人联手,也架不住源源不断的高手围攻,最终会连累他夫妇二人丧命,无忌会成为孤儿任人欺辱,甚至他们会斩草除根杀了无忌而永绝后患。
谢逊说道:“五弟,我昨夜思之良久,我若和你一家同回中土,若泄露了踪迹,后果不堪设想,仇家找我来寻仇,你夫妇二人定然会拼死相抗,到最后双双殒命,大哥于心何忍?”
张翠山说道:“大哥,你我夫妇咱们义结金兰情如手足,大哥有难,小弟岂有置身事外的道理,若仇家找大哥寻仇,我夫妇二人定当周旋到底,大丈夫生于天地间,有所为有所不为,至于无忌,交与我师扶养便是。”
谢逊说道:“五弟,我知你所想,你怕我在这荒岛孤苦伶仃,无依无靠,若再有野兽袭击,将难以生还。然我意已决,五弟不必多言。”
张翠山说道:“大哥既然不走,那我三人也不走便是。”
谢逊说道:“既如此,我便绝了你等念想。”说着举手运力,拍向自己脑门,若这一掌下去,谢逊登时便会毙命。
张翠山急忙喊道:“大哥,且慢!我们走便是!”
谢逊收回掌力,双手抱拳说道:“五弟,咱们后会无期,就此别过吧!”
张翠山说道:“大哥既不愿一起回归中土,小弟就此拜别!”说完将木盒竖立,跪了下去拜了一拜。
张无忌见时机已到,上前说道:“爹,娘,你们到一边,我有几句话和义父讲。”
张翠山、殷素素只当无忌舍不得谢逊,临别时要和义父多说几句话,便远远的闪至一边。
张无忌说道:“义父,孩儿实在不忍心将你一人留在这荒岛孤苦伶仃的没人照料,若留在这荒岛,不仅你的血海深仇将无法亲手去报,而且将来回到中土后定会有人向爹娘打听义父的下落,爹娘断然不会透露半点信息,那帮人便会集结成群去武当山以大仁大义相要挟逼迫爹娘说出义父下落,那时爹爹不愿连累我太师傅也不会出卖义父只能一死了之。”
谢逊仔细思索张无忌说的话,张无忌所言句句在理,恐怕也将会是事实。谢逊沉默良久说道:“无忌,我们一起回中土!”
张翠山很是诧异,刚才义兄以死相逼也不愿回中土,也不知无忌说了些什么,竟然使得义兄改了主意。
四人合力将木筏推入海中,这时海流推动着木筏缓缓而行,四人登上木筏挥手告别了生活十年的海岛,木筏离岛越来越远,冰火岛也渐渐的消失在众人眼中。
木筏在大海中昼夜向南漂行,不知过了多少个日日夜夜,开始时殷素素与张翠山还能计算时日,但每日重复看太阳东升西落早已没了兴致,张翠山、殷素素虽归心似箭,但在无边无际的茫茫大海上,除了水,也就只有太阳月亮和星星为伴了。
张无忌无论前世还是今生,从未坐船出3海,自凳筏离开冰火岛,所见皆是海水,内心不由自主地烦躁不安,每日忍受凌冽北风,所吃食物皆是腌肉瓜果,所饮之水又是冰冷寒凉,外感风寒,内摄寒凉,寒上加寒,最终终于支撑不住,呕吐了出来。
张无忌所吃食物越少,身体越发虚弱,冷的不断的发抖,后竟发起烧来昏睡不醒。所幸离开冰火岛之前,采了诸多草药,张翠山捡了能驱寒的交于殷素素研碎和水后每日给张无忌服下,又将苹果山楂腌肉捣碎取汁给无忌补充食物。
如此七八日,无忌的烧终于退下,仍然昏睡,又过了三五日,张无忌悠悠转醒,殷素素三人悬着的心才得以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