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在这场堪比天尊层次的大战厮杀里,以余琛的境界和道行压根儿插不上手。
——只要他舍不得身上的饕餮精血,那他甚至连被那至天魔摁在地上摩擦的隋烊都打不过。
更不要提参与到那堪比天尊的至天魔和恐怖手记一大堆的少司的战斗中了。
但做不到堂堂正正地去战斗,没说不能补刀啊!
——此时此刻,那本就负伤的至天魔,又被那“净天地神咒”的打得只剩下一枚狼狈的头颅。
可谓是身负重伤,实力百不存一。
就像是少司说的那样,只差最后致命的一击,就能把这至天魔彻底抹除。
只可惜,让他逃了,逃进了那寻常炼炁士难以涉足的冥冥域外。
至此,无论是少司,还是隋烊,都不敢踏入其中。
——十死无生,有去无回。
这是他们无比清楚的一点。
毕竟那冥冥域外,哪怕是真正的天尊之流,也不敢贸然涉足。
为了一头至天魔,赔上性命,并不划算。
而就在俩人都打算放弃的时候,一直沉默的判官,突然跳出来,口出狂言。
说那至天魔,必须要死。
就让人……啼笑皆非。
少司叹了口气,脸色严肃,“道友,小生欲杀那至天魔之心,丝毫不弱于道友——或者说那些域外天魔,就是小生和小生背后的天机阁一生的宿敌。
但也需审时度势,哪怕就是我等踏入那冥冥域外,能不能找到那隐藏在无尽天魔气中的至天魔还不好说,更怕是再也无法回来,只能被无尽的天魔气和域外邪物所害。”
少司循循善诱,将其中利害关系讲得清清楚楚。
而一旁的隋烊,也是点头赞同,同样劝阻,说那天魔如今重伤,哪怕就是要再出来作恶,也得休养生息数十上百年,不必急于一时。
毕竟虽然他也早就听闻过眼前这“判官”的赫赫凶名,但也清楚,域外这种地儿,不是一般人能够踏足的。
哪怕他的背后,是那古神饕餮,也一样。
面对俩人的劝告,余琛也是摆了摆手,“两位,误会了,那域外凶险,我自是知晓,也从未想过踏入其中。
我只是说,那至天魔,必须要死。”
那吴忧的三品宏愿,就是彻底灭了这至天魔。
时限是一个月。
而按照隋烊的说法,那至天魔完全痊愈之前,恐怕是不会再在现世抛头露面了。
这般就是说,眼前此时此刻,就是彻底杀死那至天魔的机会,是完成那三品宏愿的机会。
否则,这宏愿怕是就落空了。
吴忧的执念,无法消散;三品宏愿的奖励,也没法儿得到。
于情于理,于公于私,余琛都不可能放弃这个机会。
“啊?”
少司听罢,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至天魔已逃进了那冥冥域外,不踏入其中,如何能杀他?
隋烊和那些天枢卫,同样是眉头紧皱,不觉得这三观能做到这样的事儿。
余琛也懒得解释,望着那逐渐愈合的,通往域外的通道,直接盘膝坐下。
他深吸一口气,手腕儿一翻,饕餮精血蠕动翻涌,悬浮在他头顶,垂下一缕缕古神日子,凶威无穷。
——余琛我们古神之血,护法自身。
虽然眼前这天机阁的少司和隋烊是与他同一阵营,但防人之心不可无,他不愿将后背暴露在只见过一面的俩人眼前。
再加上他是古神饕餮的“信徒”这样的谣言早已不胫而走,所有古神精血并不算得上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
一缕缕暗红色的古神之气,垂落而下,压塌虚空,在天地之间划出一个庞大的空间,阻止一切生灵和事物的靠近。
少司和隋烊见了,同时眉头皱起,浑身一颤!
那古老莽荒的饕餮气息,让人产生那心神不宁,头皮发麻的本能反应。
可尽管如此,他们也不认为这古神精血,能帮判官,跨越次元位面,去让那至天魔灰飞烟灭。
但毕竟只是萍水相逢,二人劝告未果,也就任由去了。
“唉,不见棺材不落泪,不撞南墙不回头……”隋烊将军叹了口气,不再多说。
就之间那被古神之气环绕的天地里,余琛盘膝坐下后,手腕儿一翻,一本古拙的厚重黑书,落在手里。
那一瞬间,一股腐朽,不祥,古老,恶毒,污秽的气息,回荡天地。
正准备看笑话的少司和隋烊同时一愣。
只感觉心头一阵莫名发寒。
倘若说古神的气息,让他们惊惧,让他们浑身发麻的话。
那这本诡异的黑书给人的感觉,就是……心悸。
仅仅是望着它,就让人感到一阵浓浓的莫名的不安。
“少司……这是?”
“不知晓。”
少司的脸色凝重起来,缓缓摇头,示意他也未曾见过。
循着俩人目光看去,只见余琛将那沉重黑书平放在双膝之上,长长吐出一口浊气来。
目露精光!
杀意尽显!
——从一开始,他打算跨越现世与域外的阻隔时,他就没打算依靠古神精血。
毕竟这玩意儿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和少司手中的手机,异曲同工之妙。
便是威能甚伟,却只能贴脸去用。
那至天魔逃进域外,少司的手记没了作用,古神精血自然也是如此。
他真正的依仗,是“钉头七箭书”。
世间千万达大道,能跨越千万时空,悄无声息杀死敌人的,咒杀之道最为擅长。
而钉头七箭书,更是其中登峰造极之术。
更和一般咒杀之道不同的是,它以“实体”的形式存在,一旦咒出,能杀则以,哪怕就是失败了,因果反噬也只会作用在书典之上,而不会波及施咒者本人!
这才是余琛下定决心,要以此咒杀那至天魔的原因之一。
成了血赚,不成也不亏。
于是,屏去杂念。
余琛眼中,好似只有那一本漆黑书典。
轻轻翻开。
嗡——
那一瞬间,天地投影,一座无比庞大的漆黑祭台,从那书中倒映而出。
这祭台巍峨诡谲,通体以森森白骨搭建,九层九阶,边缘长出锋锐渗人的骨刺,给人一种恐怖森冷之意。
蓬!
蓬!
蓬!
蓬!
……
一朵朵苍白的鬼火,在那祭台四方角上燃起,摇曳之间,幽冷邪恶。
而在那祭台中央,一根苍白可怖的刑柱矗立,一个没有面孔的稻草人而双手光脚摊开,被死死钉在刑柱之上。
那一刻,少司和隋烊只感觉浑身上下,一个激灵,浑身冰寒。
紧接着,就见余琛右手一翻,一团浓郁的天魔之气,出现在手中。
——正是先前在太华山上,以神胎酆都大帝镇压的那诞生在吴忧身上的幼天魔。
说这原本吧,咒杀之道,自然是需要被咒杀之人的某些“痕迹”。
余琛实际上是不可能搞到那至天魔的任何一点儿的“痕迹”。
可偏偏,至天魔有一种能力——创造属于他自个儿的天魔之气,感染生灵,繁衍第二代天魔。
这原本让是一头天魔从形单影只,到一个庞大的天魔群体的可怕能力。
但这会儿,却成了催命之符。
——吴忧身上诞生的那幼天魔,从某种之上,可以看做是那至天魔的血脉后裔。
尽管天魔这种生灵,没有“血脉”这种说法。
但这幼天魔,却是真真实实诞生于那至天魔,逆推回去,轻而易举就能追索到那至天魔。
于是,且看余琛将手中那团天魔气儿,向前一推。
这个过程中,那团天魔之气,疯狂挣扎,疯狂咆哮,最后好似雨水落进尘土一样,沉入那漆黑的稻草人中。
于是,森森天魔之气,从那稻草人上显化出来。
噗!
天魔之翼展开!
嗤!
天魔之眼睁开!
黑雾环绕之间,那稻草人儿完完全全变成了那至天魔的模样,被死死钉在那冰冷的刑柱之上,好似等待处刑。
那一刻,少司和隋烊终于……恍然大悟!
尽管他们并不清楚,余琛那本沉重黑书和那诡谲祭坛到底是什么玩意儿。
但俩人都是见多识广,自然认出来了,这便是……咒杀之道!
蓬!蓬!蓬!蓬!
又是几朵苍白鬼火,在余琛周遭燃烧而起,沉浮不定。
余琛一探手,从其中一朵森冷的鬼火里一探,一抽,取出一柄狰狞的骨弓来,握在手中!
然后,另一只手再往鬼火中一取,一只白骨铸就的箭矢,已被握在五指之间。
古老,蛮荒,粗糙,好似从人身上拆下来的骨头,用冰冷的石头磨制而成那样,仅是看着,便好似有无穷无尽的冤魂,疯狂咆哮怒吼!
“这是……什么咒杀之道啊……”隋烊将军咽了咽口水,看着那恐怖的骨箭,一阵头皮发麻。
少司也是点头,喃喃道:“古神……咒杀……这判官浑身上下都是些什么阴间手段啊……”
而正当俩人喃喃时候,且看那判官不紧不慢,引下一一缕缕古神精血,缠绕在白骨箭矢之上。
搭弓!
拉箭!
那一刻,余琛整个人的精气神,好似都灌注进那一枚骨箭之中!
幽光大放!
恐怖气息,升腾而起!
诡谲,阴冷,不祥,污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