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道友……还请冷静一些……”
余琛咽了咽口水,转过头看向朱光玉,那古神饕餮精血已握在五指之间,蓄势待发!
但此时此刻,他甚至不确定,这一向无往不利的古神精血之威,到底能不能让他在这恐怖的龙头倾轧之下,保住性命!
所以多一手准备之下,他甚至让那内景中的度人经运转起来。
一旦情况不对,他立刻便会通过度人经打开鬼门,遁入其中。
有一说一,这突如其来的一次遭遇,这一枚几乎将整个天穹都遮盖的恐怖龙头,乃是余琛踏入炼炁界后,感到的最是无力的一次了!
整个人僵在原地,浑身血液好似都凝固了那般。
同时,滚滚恐怖凶威好似一盆冷水,将朱光玉心头的火浇灭了。
他从那急切的心情里,清醒了过来。
听从余琛的话,再不敢动了。
而万幸的是,那师姐对他们并无恶意,只是想要带走文齐天而已。
当他俩没有下一步动作的时候,那恐怖的石龙便缓缓退去,恐怖的嗡鸣声中,倒了回去。
而那女子,搀扶着文齐天,乘上那石头的头顶,回到了城中央。
余琛和朱光宇亲眼看见,她搀扶着文齐天,一步跃入了那七彩之光中,再无踪迹。
朱光玉浑身颤抖,“判官阁下,这女人……”
“师姐。”余琛面无表情,“她就是你大师兄的师姐。”
那一刻,朱光玉怔了。
——他甚至怀疑,自个儿的记忆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大师兄啥时候多出这么个师姐来?!
不光是他,余琛……同样也是满头问号。
虽说方才他就已经确定,文齐天的这個师姐,有大问题。
但也没想到……问题这般大。
方才他可是看得清清楚楚,那女人第一眼,碾碎了漫天风暴。
第二眼,让身为山海书院天骄的朱光玉动弹不得。
第三眼,让那恐怖的石龙倾轧而来,压得俩人不敢动弹,瑟瑟发抖!
且不论那石龙究竟有多么恐怖。
就说这可是平天王的秘境啊!
她凭什么能够操控那九龙之一?
而且他带着文齐天,去了那七彩之光里。
莫不然,那师姐颜玉……和平天王还有什么瓜葛?
事情……越来越复杂了,扑朔迷离,真相难明。
“判官阁下,我要去……带回大师兄。”朱光玉深吸一口气,目光坚定毅然,看向那九龙衔珠。
余琛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你去倒是能去,但怕是回不来。”
“那难不成就任由大师兄……由那妖女害了?”朱光玉双目通红。
“朱道友,冷静一些。”
余琛摇了摇头,
“你应当能看出来,你大师兄和那女子关系非同一般,而且你大师兄亲口与我说过,那是他的师姐,是他朝思暮想之人,想来也不会害他。
而那七彩之光,大抵就是七圣八家诸多前辈卜算出的机缘造化,即将出世。
而那九龙衔珠,便是为了护卫那七彩之光。等那机缘造化出世,应当一切阻挠便消失了,那个时候,再去找回你大师兄也并不迟。”
朱光玉这么一听,方才清醒了一些,叹了口气,“那我……便去那城中央等候。”
余琛这才点头。
跟着朱光玉一同走了。
对于文齐天,他也并不担心。
这并非出于对那师姐颜玉的信任。
相反,在见识了那师姐诸般诡异之处后,他早就怀疑对方的目的,绝不单纯。
但他同样并不担忧文齐天的安全。
因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文齐天……是无敌的。
可别忘了,这世道阴阳相隔,人鬼殊途。
文齐天能被人们看到,触摸,知晓,那都是因为余琛的纸人。
他将鬼魂,寄托在纸人身上,出于一种半死不活的状态。
而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那纸人破碎,文齐天重回鬼魂状态。
而鬼魂状态下的他,既影响不了人间的一切,也不会被阳世的一切所影响。
别说这平天秘境的主人平天王死了。
哪怕就是他活着,也对一道鬼魂,无可奈何。
所以余琛压根儿就不担心那师姐对文齐天做什么。
——她什么也做不了。
但这些话,他自然不可能对朱光玉说。
俩人就这般,结伴而行。
朝那古城中央的方向而去了。
半个时辰后,穿越一道巍峨庞大的腐朽的古旧城门,映入余琛和朱光玉眼帘的,是一片无垠的白玉平台。
它位于那九龙衔珠的斜下方,那坍塌破碎的帝宫废墟前方,看起来如一个无比庞大的祭祀广场。
根根玉柱林立,撑天而起,雕龙画凤,无比威严肃穆。
而和腐朽的城池不同,这白玉平台历经千万年,依旧矗立。
此时此刻,已有不少天骄英杰,汇聚到这白玉广场上。
要么就地盘膝而坐,要么取出那行宫法器,盘膝而坐,冥想歇息。
——踏入这第七层后,大伙儿从天而降,坠落到这西峡古城的各个角落。
作为历经风浪的天骄们,他们在发现那七彩之光无法靠近以后,几乎不约而同地全部汇聚到这白玉广场上,等待那所谓机缘造化的出世。
——此地,乃是距那七彩之光最近的地儿。
先占个位置,等到那机缘造化出世时,便是近水楼台先得月了。
当然,也有一些天骄一边等待,一边趁此机会,闯进那废墟的帝宫中,寻找平天王留下的机缘去了。
而一踏上白玉广场,朱光玉和余琛招呼了一声以后,便就地盘膝而坐,恢复精气神。
余琛告辞了他,在众人的目光中,来到一座魔气森森的恐怖魔宫前。
——行宫法器。
炼炁士游历在外,有人喜欢天当被,地当床,孑然一身。
但也有人随身带着行宫法器,停留之时,便施法铺展开来,进去其中冥想歇息。
简单来说,便是相当于一个微小的洞府那般。
当然,既然这玩意儿如此方便,有些甚至还在锻造之时,刻画了攻击和防御的阵法,自然是价值不菲。
但对于七圣八家的这些天骄来说就俩字儿。
——小钱。
余琛行至那魔气森森的行宫前,发现周遭天骄和行宫,都默契得离得很远。
原因无他,自然是因为这乃是阎魔圣地的行宫。
换句话说,乃是天骄榜上第四顺位阎魔圣女虞幼鱼行宫。
对着这般妖女,大多数炼炁士,都是只敢远观,敬而远之。
咚咚咚!
余琛叩门,笑道,“姑娘,天夜雨骤,可否借宿一宿,”
里边儿传来一个娇媚的声音,宛转悠扬:“公子,妾身这行宫,可不能凭白留宿。”
“自是不会凭白留宿。”余琛哈哈一笑。
“那公子有何代价付给妾身?”那声音又问,
“小生囊中羞涩,便只有一腔热血了。”余琛答道。
“哼,那便宜你了。”那声音娇哼一声。
嗡——
大门打开。
余琛踏进去,便见一偌大宫殿,好似水晶雕琢而成。
而在那宫殿中央,一座方圆三丈的池子坐落,波光粼粼,热气儿升腾。
白茫茫的水汽中,一具丰盈白皙的酮体横陈,一半掩映在水下,一半在水上,被缭绕的白雾环绕,湿漉漉的秀发搭在玉肩上,半遮半掩,摄人心魄。
虞幼鱼的脸上,霞飞双颊,娇艳欲滴,“公子,弊屋陋室,却是没有酒菜接风,还望见谅。”
余琛一笑,宽衣解带,“姑娘说笑了,这不是有美味佳肴摆在眼前么?”
话罢,宽衣解带,踏入那池水当中。
不时,风急雨骤,春意满堂。
久未修行的阴阳内经,却是再动,阴阳相融,悄然无觉间,道行攀升。
一夜无话。
当再醒时,虞幼鱼早已不在池中。
余琛爬起来,只感觉浑身通泰,神清气爽。
循出门去,却见那不可一世的妖女端上一盘蒸鱼,香气扑鼻。
“你烧菜了?”余琛眨了眨眼。
这行宫不大,但五脏俱全,有灶房并不稀奇。
稀奇的是,虞幼鱼以前可是盐糖不分,别说烧菜了,她不把灶房炸了都是好的。
“妾身回去找人学了一些。”虞幼鱼脸颊上仍有余韵,红霞浅浅,白了余琛一眼,“总不能一直吃伱白食吧?”
余琛心头一动,坐下来,夹了一筷子。
虽不说绝世珍馐,但也是美味了。
更何况,味道如何,已不重要了。
“如何?”虞幼鱼眨了眨眼,开口问道,目中尽是期望。
“人间无此味,天上方有尝。”余琛赞道。
虞幼鱼便笑了,眼都成了两枚月牙儿。
唯一的插曲便是,菜有有道蟠龙灵鳅,滑不溜手,不太好夹。
余琛稍一用力,这法器价格的玉筷,断了。
他一愣,皱起眉头。
自个儿何时无法掌控肉身力道了?
虞幼鱼似乎看出端倪,道:“傻看坟的,你内视看看?”
余琛一愣,内视神薹内景。
顿时目瞪口呆!
且看那神薹内景充盈万分,元神轮回上尊更是神光闪耀!
——元神中品!
这几个时辰修行阴阳内经时,他沉溺那极乐之间,竟不知不觉,从元神下品突破到了元神中品!
道行更上一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