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病吧?!谁啊!大半夜不睡觉!”
里面轰轰的由远及近传来一道男声,他急切地迈着步子,嘴里也嘟嘟囔囔的骂个不停,直到他猛地打开窗户一脸凶狠的看着敲击自家窗户没有礼貌的野蛮人。
直到眼睛在看到是凯斯莱恩的一瞬间,脸上愤怒荡然无存,还特地带了一丝微笑,半是恭敬半是调侃的说。
“嘿,到底是什么风能把您吹到我这个小铺来?”
克拉达一只手半开着窗户,另一只手抵在自己的下巴上,一脸的惬意,而在看到他怀里的东西,表情明显的一僵。
他看起来大约二十岁左右,比凯斯莱恩大上了些许。只不过那潦草的发型以及他白色胡乱糙杂的胡渣让他看起来更老了一些,可是沧桑却依旧盖不住那张英俊倜傥的脸。
他的眼睛是湖泊蓝色的,就像是蔚蓝海洋里,带着白帆剪影一般的孤独。然而最显眼的便是他那头耀眼的白发以及他洁白的眼睫毛,让他看起来更像是一个经历过人间沧桑的天使。
他是雅特兰斯帝国国都最令人厌恶嫌弃的医师,因为人们认为他不祥,可又不得不因为他高超的医术而向他求救。
但他还有一个不为人知的兴趣,就是研究精灵和异种。他一直在寻找暗黑精灵那让人永生的秘密,只不过这种精灵难寻,所以他一直都没有如愿。
所以,在凯斯莱恩闯入他眼帘的一瞬间,他就眼尖的看到了他怀里揣着的小精灵。
半露出黑色的翅膀,百分之九十的可能就是暗黑精灵。
克拉达顿时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看着莫然半露在外面的脸,他感觉浑身的细胞都被她唤醒了起来,异常的亢奋。
然而一双大手直直地挡住了他的视线,是凯斯莱恩。
他看起来似乎脸色不大好,意识到这个的克拉达顿时收回了眼神,立即开门让凯斯莱恩进到自己的房间里。
凯斯莱恩也没有犹豫,立刻跟着克拉达走了进去,直到看见里边的场景之后彻底的皱起了眉头。
贵族和平民区是有着极大的隔阂的,在这个两极分化的国家,贵族会更加富有,穷人只会更加贫困。
这里的环境和富贵的宫殿相比宛如垃圾场,随处可见的都是一些破烂的布料,以及那张还算看得过去的木质纹理桌子,只不过上面被虫子咬坏了许多的小洞,看的凯斯莱恩内心一阵排斥。
他紧紧的皱着眉头,站在了原地,远远的看着克拉达的动作。
克拉达手上在收拾着医用的工具,其实他通常不整理这里的,要不是因为凯斯莱恩突然的来临,他能这样坚持一个星期。
他转头看了看凯斯莱恩,瞧见他一脸怪异的模样,倒是随性的笑了。
“我们这里可不比你那贵族区,环境条件差的太远,你要是实在受不了,可以出去的。”
凯斯莱恩却也没有说些什么,只是将怀里的莫然掏了出来,铺了一张帕子在克拉达那张破洞百出的桌子上,再将莫然轻柔的放在了上面。
手指再一次附在了莫然的脑袋上,结果是指尖处的滚烫依旧,他顿时不满的看向了克拉达。
“我知道你对暗黑精灵感兴趣,看看她的情况,我可以给你满意的金额,克拉达。”
克拉达有些故作镇定的咳了咳,他强行压住内心的激动,可是那一直颤抖的手却暴露了他。
他一边嘴硬的调侃凯斯莱恩,另一边却不忘查看着莫然的情况。直到他打算剥开莫然身上那裹起来的布料时,一双大手死死地扼住了他,依旧是凯斯莱恩。
克拉达略微的不满。
“你这是在做什么?我在查看她的情况,你这样只会阻挠到我。”
可不料扼在自己手腕处的大掌越发的用力,似乎都想将他的骨头一掰两段。
“你不可以看,她是我的。”
强烈的气势让克拉达忍不住皱起了脸,他一直以为凯斯莱恩是个同志,最起码是压在下面的那一个,可是显然他猜想的错误了。
他突然发觉这么多年和凯斯莱恩的接触宛如浮在水面上,实则他从未摸透过他。
“那你让我怎么医治?她要是因为没有及时治疗而耽搁了那么最后怪谁?”
克拉达反问着凯斯莱恩,而听到这话的凯斯莱恩显然松了力道。
他有些犯着矛盾,眸中挣扎了许久这才幽幽开口。
“看可以看,但是只准你看一点。你要是趁我不注意看了别的地方,我挖了你的眼。”
克拉达“.....”
好歹相处好几年,然而朋友是狗人。
得,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
凯斯莱恩说一点还真的是一点,除了腰间的和翅膀处的伤口其他的地方被包裹的严严实实,一丝都不漏出来。
克拉达对此格外的无语,他还真是第一次见过防着医师无礼的病人家属。
克拉达很快的查看莫然的伤口,在发现它的严重性之后,立刻不顾凯斯莱恩的脸色将他臭骂了一顿。
“你怎么能这么折磨暗黑精灵!她是这么稀有和可爱,你是怎么忍心下得去手的呢?她的病情非常严重,要是你在再来晚一步,她的膝盖以下的部分就可以不要了,还有她的翅膀!你知不知道暗黑精灵最宝贵的就是翅膀!你怎么能在上面戳着洞玩呢?他们不是你发泄的宠物。”
克拉达仍在继续的谩骂着,手上为莫然包扎的动作越发的怜惜起来。
世间恐怕没有像他这么残暴的对待暗黑精灵的人了,精灵的体质虽然比较高,他们不容易生病但是也会生病,一旦生病后果不堪设想,严重起来是会搭上一条命的,这个凯斯莱恩!是真的需要治治他的脑子了!
“闭嘴!救活她就行,我的事情不需要你插嘴。”
冷冽的声音就像是带着厉刺,狠狠地逼向克拉达,即使他是背对着凯斯莱恩的,都能感觉到自己的背部在阵阵的发凉,他彻底的被噎住了话语,一时之间,竟然安静的可怕。
只响起克拉达手里的镊子和银刀碰撞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