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舌缭绕,眼前皆是一片灰暗。此处是化学工厂的中心部分,这个仓库一旦燃烧其他的仓库难免会接连爆炸,特别是油桶里边的不明物体,导致爆炸的程度更加猛烈。
所有的废墟和灰尘打在殷修宇的全身,泛起撕裂的阵痛,尤其是小腿部分,就像是被人割了皮肉的痛苦,由此他一声不吭。
直到埋在他怀里的莫然感觉从上而下滴在她脸上的液体之后,她才发现殷修宇头部的血液已经布满了半张脸,从他的轮廓滴到了她的嘴里。
但是他在对她笑,好像在无声的说着我终于找到你了,然然。
耳边是撕裂耳膜的爆炸声,脑子里的神经就像是被这些声音挑断了一般,发出呲呲的声音,但是这一切都不足以掩盖殷修宇的声音,即使是小的可以。
眼泪不受控制的溢了出来,内心猛烈的刺痛像是被火烧一般,由内而外撕裂个彻底,她泪流满面地将小脸埋入他的胸膛,双手环住他的脖颈,将自己彻底贴近他。
“小修,我爱你,真的爱你,很爱很爱。”
是她幼稚了,她过于胆怯她不敢相信大反派对她的爱,所以她再知道大反派结婚了的时候,她在想着逃避。
大反派和她经历了这么多世界,他无一不在守着她,护着她,虽然有时对她做过一些极端的事情,但是,他们拿的都是真心。
而自己,明明一次次沉沦在这种甜蜜的依赖中无法自拔,却仍是强忍着给自己找一个借口。
此时看着大反派宁愿付出自己的性命也不愿她受到一点伤害的场景,她彻彻底底的明白了这份感情。
是爱,不是依赖。
此时两人的心跳隔着薄薄的一层布料传向对方,殷修宇染了血的眸子微微闪动着,仿佛世界上所有东西全部静止,归为寂静。耳边只剩下从莫然身上传来的那温暖的心跳声以及那句很爱很爱。
他有些吃力地扯了扯嘴角,笑了。这一刻,怕是让他死了也愿意。
天知道他在收到她被绑架的消息之后有多么疯狂与决绝,他怕了,怕再一次失去莫然。他好不容易才让他的宝贝露出一点对他的感情,他不甘心就这么没了。
的确,之前他很阴暗,他承认他是病态的,可是那又如何?自己已经肮脏的彻底,在当初只想带着莫然一起堕入深渊,可是时间一长越发现,他的宝贝是一尘不染的天使,这样垃圾一般的自己不配和她在一起。
在他离开后他疯狂的抑制自己的情感,想着控制自己的病态。幸好老天有意给了他再一次看见莫然的机会,这一次他不会再强迫她,仅此一次。
殷修宇渐渐俯身,有气无力的彻底伏在莫然的身上,悄悄的将脸埋入她的脖颈处,在她的耳旁轻轻地吹了一口气,用着低沉而嘶哑的声音说道。
“然然,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如果我们都活着,你可以离开我,但是你一辈子都不能出现在我的面前,反之。”我要你身心全部属于我,完完整整,至死不渝,下辈子,下下辈子都只能我的人。
莫然呼吸一窒,连着心跳也跟着这话语紧紧的提起,说是放在以前听到这种话语,估计她会被吓哭吧,但是现在听起来,她却发现霸道的无比动听。
“我不会离开你的,你若是死了,我就跟着你一起,你这辈子都甩不开我了。”
她轻轻的在殷修宇耳后的位置吻了一下,这就像是某种宣言,不仅刻入了心里,更是刻在了骨子上。
殷修宇微微一僵,眸中带的是从未拥有过的释然,随后,一切感情化为平静,最后在莫然的亲吻下缓缓闭上了眼睛。
真好,我的女孩,这下彻底属于我了。
莫然哭了,撕心裂肺。
她能感觉到身上的人源源不断流着血,能感觉到他支着自己的身体,用自己的血肉为她挡住所有伤害。更能感觉到那人呼吸逐渐微弱,直至平缓....
所有的状况全部出现在大屏幕上,团子感动的哭的稀里哗啦,它似乎有些后悔了,它是不是不应该把然然和大反派相遇的时间往后调了六年,其实他们本不应该这样的。
过了一会儿,它沉重的呼了几口气,看着自己刚到手还没焐热的能量狠狠咬牙,这是它犯的错,理应由它来结束。
轰烈的爆炸声仍在继续,由于它牵连到了整个工厂的原因,所以灰尘的烟雾源源不断,犹如热浪一般向着天空飘去。动静大的就连市内的城市都感觉远方传来隐隐的爆破声,纷纷向那边投去视线。
警笛声渐渐在工厂附近响起,就连翟勋也到了,若不是星巴拦着他,估计他会头也不回的一头栽进火里。
就在消防员一步步的握着水枪大部分灭火的时候,另一波早已深入内部,据外部工厂的存活下来的人了解,在这里面一共有20来人,完好出来的仅仅只有三个,那么剩下的17个人包括殷修宇和莫然两个人都在工厂内部不知死活。
翟勋头脑有些隐隐昏暗,星巴恰巧扶住了他。
“再去找人!快!”
得到翟勋命令的星巴立刻给消防总部那边打了通电话,请求他们再多派些人手过来。
随着时间一点点的过去,第一波消防员已经冲进工厂的内部,他们发现眼前这个仓库附近已经被炸的一片狼藉,他们立马就知道这里便是这场事故的中心点,也是爆炸最严重的地方。同时,这里边也最有可能藏着多数人。
见此,他们立刻展开救援行动。可不料巨大的铁门下面压着什么不明的东西在微微鼓起着,虚弱的传来撞击的声音。
有人!
消防员五个人同时用力瞬间将铁门翘起了一半,再看下面的情况时,则被彻底的震惊了。
下面的场景是一个女人在用自己孱弱的身子尽力的护着身下的男人。男人受伤很重,已经陷入重昏迷状态,而处于上方的女人脸部倒没什么出血,但最可怖的是背上顶着一块铁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