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我查一个人。”
陆离靠近船长是为另一件事。他将玛丽阿姨的信息告诉船长。
他没说安娜。安娜虽然也乘坐了游轮离港,不过可能不是以乘客的身份。
“当然,您要在哪里休息?天亮后我们将结果送去您的住所。”
“我现在需要。”陆离回答。
虽然离天亮还有不到三个小时
“呃……当然。”
船长唤来大副耳语,后者跟随乘客们下船打听消息。
陆离拒绝船长去船长室等待的邀请,只让船员给赛莉卡拿一件防风大衣。
寒冷海风吹拂甲板上的众人,十几分钟后,大副带着打听到的消息和一名穿着破旧的小报童返回。
“玛丽阿姨”乘坐的游轮在傍晚抵达亲王港,然后购买了去维纳不冻港的船票。
“已经出发了?”
“是的,您寻找的那位女士似乎很焦急,下船后就买了船票离开,现在应该已经到了宁静平原河段……”
维纳不冻港城在主眷大陆的东北部,曾是主眷大陆最繁华的港口——在罗德斯特港尚未建起之前。
不过现在那里重拾旧日荣光,成为主眷大陆连通荒芜之地和列侬群岛的重要桥梁。
“这个孩子怎么回事?”船长低头注视大副带回的小报童。
“我在港口看到的这个小家伙。他当时在对出港的乘客喊谁认识陆离先生,所以我把他带了过来……”大副回答,好奇看向陆离。
“我是陆离。”陆离垂下眼眸,对小报童说。
小道童仔细打量陆离好几秒,似乎确认了特征,从包裹得严实的大衣里取出一封被烘暖的信件:“一个神秘的姐姐让我把它给你。”
安娜还是玛丽阿姨?
“她都说了什么。”
陆离接过信件,倒出里面的两封信。
一封是玛丽阿姨所写,另一封是安娜写的。
玛丽阿姨担心陆离和安娜仍然追来,所以又留下一封信劝阻,希望他们就此止步。
而安娜说玛丽阿姨去了维纳不冻港,她会去那里找到玛丽阿姨,希望陆离留在这里等待她们回来。
“我们要在这里等安娜小姐回来吗?”
身旁的赛莉卡似乎看到了信纸上的内容,询问道。
“不。”
陆离收起信封,掏出一百先令小费给小男孩。
小男孩渴望这笔不菲的小费,又犹豫着该不该收下:“先生,那位姐姐已经给了我报酬……”
“这是额外的。”
小男孩最终欣喜地收下小费,离开游轮消失在港口。
“为什么?”赛莉卡这时问道。“安娜会担心你的。”
“我也一样。”
陆离轻轻颔首。
安娜显然要长时间隐藏在人群里,而主眷大陆驱魔界对怪异的态度并不友善。起码他们面对似乎可以交流的怪异时不会去尝试交流。
如果安娜被驱魔人发现,可能会发生一些糟糕的事。对驱魔人来说,对安娜来说。
赛莉卡安静下来,没再说什么。
陆离继续问大副:“现在还有去维纳不冻港的航线吗?”
“没有了……最后一趟航线是10点钟。早上9点才会有船启航。”
陆离显然不能再等待六个小时,平静问:“十四船运公司有这条航线吗?”
大副心跳加快,意识到接下来将发生的事,询问目光落在船长身上。
“是的。而且公司里所有船只会定期轮换航线,这条船上的所有船员都有前往不冻港的经验。”大副瞪大眼睛中船长客气回答。“如果您需要,我们稍作准备后就可以启航。”
“要多久。”
“不会超过两个小时。”
询问陆离无处落脚后,船长让二副塔尔去为陆离安排住处休息。
等到他们离船,不解的二副凑上前询问:“我们真的要再航行吗?船员们需要休息……”
船长点头,不容拒绝地说:“我知道他们累了。告诉所有人,这次航行所有船员酬劳增加五倍,管理者职务升一级。”
二副内心不可抑止地躁动起来,嗓子变得干涩。
升一级……也就是他会成为大副,成为一艘船的二把手。
二副用仅存的理智劝道:“但如果那位先生是在骗你……”
“所以准备马车,我要去伯爵府邸。”魄力从船长老朽的身躯内重新燃起。
是不是真的,找到伯爵就知道了。
……
阿德勒家族庄园。
一辆马车钻出雾霭,停在亮起路灯的大门前。
卫兵走进宅邸通报,一阵时间后跟随管家来到门前。
“索朗先生,是很要紧的事。”船长将游轮上发生的事说给管家。
管家沉吟片刻,回答道:“请稍等,我去问问伯爵大人。”
又是一阵等待,庄园里路灯下的雾霭走出管家的身影。
“进来吧,老爷想要见你。”
船长拘谨地跟随管家走过庄园,进入宅邸正厅。
弗利·阿德勒正在女仆的搀扶下坐进沙发。
“伯爵大人。”
船长恭敬行礼,然后将对管家说过一遍的话又向弗利伯爵叙述一遍。
“只是这样?”
“只是这样……”
弗利·阿德勒伯爵颔首,偏头吩咐管家:“去书房拿一枚石质徽章。”
管家走上二楼。
“你是哪艘船的船长。”弗利·阿德勒伯爵饶有兴趣看着船长,仿佛也看穿他的野心。
“雷斯林号,大人。”船长低头,不敢对视。
弗利·阿德勒伯爵之后没再说什么。船长充满压力拘谨站着度过了十几分钟,这位伯爵大人才再次开口。
“我们的客人来了,你带这位船长去会客室等待。”
女仆带着管家走向会客厅,进去前他曾回头一瞥,见到一道高大邋遢的轮廓出现在宅邸大门外……
弗利·阿德勒伯爵微微坐直一些,问站在面前的肮脏商人:“一个叫陆离的驱魔人想要收购我的船运公司,他让我找你们要钱。”
短暂停顿,破旧围巾后传出商人没有感情的声音。
“多少先令。”
“先令对我来说只是数字……我想要贡献点。”弗利·阿德勒伯爵认真盯着商人,尝试用夸张条件拉高上限,再开始谈判内容。
不过这位伯爵显然低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