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第 1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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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深

要出这山,最好的办法是从稷城过去。

稷城城门已经关上,夜晚宵禁,大街上除了巡逻的队伍外空无一人。

“这可如何出城?”虎子悄悄出去查探了一番。

城中那巡逻队,每两个时辰换一次班,中间大概有一盏茶的时间,可钻空子。

但是城门紧闭,城门上的士兵又如何会打开城门呢。

走正门,明显不合实际。他们只有五个人,纵然个个武功高强,也无法从千军万马中脱困。

况且裴晏重伤未愈,下属三人身上也带着大大小小的外伤,虽不伤及性命,但也是影响状态的。

况且,纪风眠和裴晏都不宜露出真容,否则消息走漏,匈奴便会立马大军压境,届时边城怕是无力阻挡。

几人思及此刻境况,愁眉苦脸。

先前商议的策略是扮作商队,押送货物混出城,浑水摸鱼。

可傍晚时,城中突然戒严,这普通的法子怕是还未过城门检查便要露馅。

“不必,我们不走正门。”

于是,一个时辰后,城外的明月山中。

夜色漆黑如墨,阴森森的树林中能够见到摇曳的树影,细细簌簌的摩擦声。

若是竖起耳朵去听,还能听到人语。

“我去!牛——”

五人狼狈地从树林中走出来,满身泥土,五人皆穿一身黑衣,面色发黑,在黑夜中,只有那口大白牙,十分显眼。

五口白牙,悬在空中,一张一合,叽叽喳喳地说着话。

“纪姑娘,以后你就是我老大了!”

“这就能当你老大了,那原先这位怎么办?”

“就是,你把将军放到何处了,这不是丢了将军面子了,是吧,纪老大。”

“噗呲——你这手下,太容易被收买了啊!”

男人无奈地笑。

“纪姑娘太厉害,裴某甘拜下风,不知我可不可以也认你作老大?”

“哟——将军——”几人起哄。

黑暗中,纪风眠的耳垂通红,傲娇说道,“那是自然,你这个请求,我勉强答应了。”

“行,那眠眠可要对我负责。”

说着说着,其他三人都默默地离这两人远了些,牙都要被酸掉了。

走了许久,一直没有走出树林。

他们跟在两人身后,缀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在后面嘀嘀咕咕:

“这林子可真大!”

什么鸟都有。

低头看路的几人蓦地抬头。

再看前面那两人,已经停了脚步,缓慢地向后退着。

纪风眠缓缓将手伸到背后。

“砰”地将一个东西扔到地上。

“走——”她拉住裴晏的手,两人一同运起轻功,向着同一个方向跑去。

另外三人当机立断,向着相反的方向逃离。

霎时,树林中出现了无数蒙面背着胡刀的黑衣人,看起来训练有素,见人往两边跑了,停顿了一瞬,立马兵分两路追人去了。

领头的那人,则是朝着纪风眠他们追去了。

因着纪风眠女子的身形十分明显,他们下意识地认为这边的人实力定然更加弱。

只要抓到人质,一切就都好办了。

“你伤还好吗?”忙着逃命,轻功运到最快,风呼呼的往脸上刮,纪风眠想到这些,头发糊了满脸,艰难开口道。

“尚可。不用担心我。”裴晏的声音平静。

纪风眠更加握紧他的手,身后有冷箭袭来,她身法敏捷地躲过,就像背后长了眼睛一般。

“箭术不行啊——”都到这时候了,纪风眠还忍不住嘲讽道。

随之而来的是更加密集的箭雨。

纪风眠喘了一下,“来真的?”

身后追着的人只见前面那一对男女,仿佛不知疲倦,速度越来越快,双方之间的差距逐渐拉大。

“这人是哪儿来的?”漆黑的脸把五官都模糊了,根本认不清她的五官,相貌。

纪风眠若是知道他心中所想,一定会感概今天着炭灰抹的好,起到了应有的作用和效果。

“前面有个村子。”裴晏出声提醒。

在漆黑的夜晚,那亮着零星灯光的村子显得十分显眼。

纪风眠余光瞟到了什么,急急地拐了个弯。

一瞬间,两人都消失在了视线范围里。

目标消失,黑衣人们一时都有些茫然,看到视线里明晃晃的村落,领头人下令往那个方向搜寻。

于是,一大群人哗啦啦地离开了此处。

而纪风眠和裴晏两人紧紧地靠在一起,屏住呼吸,仅有胸膛处微微起伏。

他们所在的地方是一个坑洞,下面深不见底,他们的落脚处十分狭窄,几乎只能放下一个人的脚。

一不小心,便是伤上加伤。

所以,纪风眠和裴晏都极其谨慎,丝毫不敢动。

静心倾听头顶的动静,默默地保持动作僵在此处。

大约过了一盏茶时间,两人才从坑洞中爬出来。

丝毫不敢停留,就往山里的小道上面跑。

一路上,两人的话都极少,闷着头赶路,希望能甩掉后面的追兵。

直到他们看到了大漠的边界。

纪风眠松了口气,正要转头和裴晏说话,却感觉到了手上的濡湿。

以及鼻间传来的铁锈味。

“裴晏——”纪风眠怔怔开口。

“无事。”裴晏惨白着脸笑道,嘴唇也因失血过多而苍白极了。

黑色的衣衫上看不出血迹,纪风眠无法判断他到底流了多少血。

慌乱的拿出止血丸塞进裴晏嘴里,纪风眠深吸了一口气,“找个落脚处,先处理一下伤口。”

前方是大漠,以裴晏此时的状态,根本不可能撑到回军营。

身后有追兵,不能在一个地方久留。

“去镛城吧。”裴晏开口道。

“不行,太危险了,现在进去无异于羊入虎口。”纪风眠反对。

裴晏缓缓平复着呼吸,以免再扯到伤口。

他塞了一个长条状的东西到纪风眠手中。

“军中特制信号弹?”纪风眠认得这东西。

只是,信号弹一旦发出,就没有回头路了。

他们的位置会同时暴露给敌方和友方。接下来,就看双方来到这里的速度了。

来人是友,他们获救。

来人是敌,便是一场血战。

说来这一路也奇怪,为何金虎军派来的援兵还未赶到?

纪风眠眉头紧蹙,那边兴许也出了什么乱子。

那一晚,是敌军先来。

他们从敌军包围中冲出去,在命悬一线时等来了虎子几人带来的救援。

那时,裴晏几乎已经站不住,晕倒在了纪风眠的怀里。

而纪风眠,长这么大,还从未陷入过如此的困境,只能机械地提剑、砍杀。

幸好,她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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