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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做有什么目的?是要掩盖他们什么目的?是贪墨吗?”

唐宋似喃喃自语又似严厉质问的话语让所有护卫脸色一变,要知道贪墨之罪在灾期是极其重的罪,一旦事情败露,贪墨者动辄杀头,灭九族的!

许爷和二娃子脸色大变,按理说此等大事唐宋没有理由和护卫说的,如今说出来那只有一个可能,护卫里面有问题!

“此刻国难之时,贪墨一两银子,那就是喝百姓的血,让百姓无路可活啊!”唐宋痛心疾首道,“也许有人要问,为什么官员们能把我的行踪知道得这么清楚?因为咱们护卫队里有内奸,他把我的行踪告诉了一些居心叵测之人!这种行为是什么行为?是助纣为虐、是为虎作伥!内奸的一句话就可能让成千上万的受灾百姓蔽体无衣、裹腹无食,你于心何忍?你良心何在?”

“护卫队有内奸?”护卫们一下子惊呆了,一个个愕然睁大了眼睛,张大着嘴互相看着,眼光表达着疑问,“我不是内奸,你是不是内奸?谁是内奸?”

没人能得到答案。

房间安静无比,虽然有几道急促的呼吸,但却让房间显得越发的压抑。

压抑的极端就是爆发。

过了片刻,寂静的房间响起了一声心灰意冷的声音,“大家都回去吧!我知道谁是内奸!”

寻着声音望去,护卫们看到了一张脸色苍白的脸,失落中带着深深的悔意。

“许……许爷!”护卫们差点失声惊呼,说话的就是护卫头领,一向德高望重、照顾下属的许爷!

许爷脸上很难看,这让一边退去一边观察许爷的护卫们心思一重,难不成许爷真的是内奸?

等到众护卫都退去了,房间里只剩下了许爷和唐宋!

看到许爷脸上犹豫不决的神色,唐宋也不着急,喝着茶水等待着!

在唐宋自斟自饮了四盏茶水之后,许爷终于开口了,“唐大人,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好啊,我最喜欢听故事,因为故事发人深省!”唐宋放下茶盏,轻轻的摆手。

“有一个孝子,父亲早亡,只有一个身患重病的母亲,为了照顾几乎不能自理的母亲,孝子只好放弃了学业、放弃了去做工的机会,如今母亲病情越来越重,可是家中积蓄早已经没有了,能典当的已经典当完了,基本上已经家徒四壁,根本没有钱买药治病,孝子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母亲病越来越重却无能为力。

有一天,一个男人找到了孝子,告诉他,只要他向男人报告一个京城来的大官的行踪,那么他母亲的治病钱就不用愁!

孝子不敢相信眼前的事情,直到那个男人拿出五两银子之后,他才知道眼前的事是真的,可是,问题又来了!男人要大官的行踪干吗?他一个读书人怎么能知道大官的行踪?

男人告诉他,知道大官的行踪不是为了谋财害命,绝对没有半点风险,至于大官的行踪,到时候他就知道了!

男人离开了,临走留下了十两银子,仿佛根本不怕孝子不办事似的!忐忑中,孝子终于听到了京城大官到来的消息,同时也知道了自己的舅舅就是大官的护卫!”

“唐大人!”许爷讲完长长的故事之后,神情轻松了许多,“我就是孝子的舅舅,我的外甥就是你口中的内奸!事情到这个地步,我外甥也后悔了,虽然他们没有谋害大人性命,却谋害了千万百姓的性命,所以我今天向大人坦白,任凭大人处置!”

说完,年近五十许爷“扑通”一声跪在了唐宋面前,一副任凭处置的模样。

唐宋眼中的愤怒之火其实早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眼神里待着的,居然是笑意……

许爷在唐宋房间待了一个时辰之后就出来了。

许爷一言不发,可是从他的神色里,护卫能看得出,许爷很轻松。

内奸不是许爷!护卫们得出了这个结论,许爷还是那个对自己百般照顾的许爷,断然不是什么内奸,要不然以唐大人的权威,早就拉出去砍了。

所以护卫们围上去说了两句不咸不淡的话之后,这事就算过去了,甚至没有一个人多想了一句,“许爷不是内奸,谁是内奸?”

这一天,客栈经历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虽然最后消失于无形,但这一天的震撼却远没有结束。

这个烈日高照的午后,唐宋和李婉儿得到了一个惊人震惊的消息——客栈外面,已经聚集了二百多附近村庄村民,男女老少都有,村民们一个个神情激愤、怒气沖沖,村妇和老人也就罢了,青年人个个挽起袖子,露出常年劳动晒得黝黑而强壮的胳膊,嚷嚷着要让钦差大人好看!

民变?

唐宋脑海中响起了这个词,受灾区是最容易发生民变的事情,赈灾大臣一旦处理赈灾事宜不合民意,百姓们就要聚集表达自己的意思了。

唐宋心中早已经有了应对民变的计划,所以现在碰见突发的事情,他倒是没有一点惊慌。

略微思量了一下,唐宋就从客栈房间走了下来。

此刻的客栈大堂,已经看不到吃饭住宿的客人来往的身影,也看不到店小二来回穿梭的忙碌身影,门口只有七八个护卫手拉着手组成一条坚固的防线,阻挡着激愤村民的冲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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