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焱喉间又是一酸,但还是笑着说道,“我们可以边吃边聊,这些菜我学了一段时间了,看上去不怎么好看,但味道应该还不错,你可以尝尝看。”
唐蓁视线落在了那一桌卖相着实不佳的菜上面,她知道霍焱为什么这么做。
因为很多年前她经常撒娇地跟霍焱说,“你呀,什么都好,就是连碗面都不会煮,根本满足不了我想吃爱心午餐的愿望!”
现在他终于学会了,可是有什么用?
她再也不想吃了。
霍焱将筷子递到了唐蓁手边,她却丝毫未动,只是用那双秋水一般的眸子冷淡地直视着霍焱,像是在催促他赶紧说正事。
霍焱被她盯了半晌,只觉得周身的温度渐渐冷却,此前一颗蓬勃躁动着的心脏也放缓了下来,果然,用错方式的讨好,根本一文不值。
他再看那桌不合时宜的饭菜,只觉得自己这些迟来的满腔悔悟和想要弥补的心情,似乎也只能跟它们一样,被冷落到变质,然后倒进垃圾桶中。
深吸一口气,霍焱也放下了手中的筷子,不再妄想这么轻而易举就能让唐蓁对他有片刻的温柔。
没错,事到如今,能令唐蓁对他多看一眼的理由,除了孩子,也就只有这些“正事”了。
“前些日子,我将韩岳这个案子交给了我的一个律师朋友。前几天,终于撬开了他的嘴——他认了,唐氏科技破产,确实是他动的手脚,可是幕后指使者是谁,他说要在开庭当天公之于众。”
唐蓁扬了扬眉,“这件事情不用你说我也早就知道了,还有呢?”
“还有,多年前害得陆黎川坠楼,险些丧命的人也是他找的。”
听到这,唐蓁才稍稍动了动身体。她当然不在乎是谁想要陆黎川的命,但像韩岳这种手中命案重重的人,能够让他出手的目标之间一定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可陆黎川,跟唐氏,能有什么关系?
霍焱自然也有同样的疑惑,继续道,“更蹊跷的是,陷害你父亲和杀害陆黎川这两件事,都是同一个幕后主使者吩咐给他的任务。还有,韩岳说除此之外还有另外一件更重要的事情,他要等确定自己胜诉之后再坦白——这人戒心极重,对我的人始终无法完全信任。所以为了权宜,我朋友会在法庭上让韩岳看到我们的诚意,到时候,我自有办法让他将一切都吐出来。”
唐蓁的神色这才彻底冷下来,“胜诉……诚意?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霍焱微微叹了口气,“韩岳想减刑。你知道的,他那人鲜血淋漓,再加上积经济犯罪数额也那么巨大,死刑八九不离十。他要律师帮他争取到无期徒刑,入狱后再想办法减到有期。”
唐蓁在桌下的右手攥紧了自己另一只手腕,咬牙切齿地说,“他害得我家破人亡,我父亲至今还背负着莫须有的罪名,你霍焱倒是好大的能耐说减刑就要帮他减刑!你凭什么?”
“唐蓁,”霍焱颇有些语重心长道,“我自然知道你对韩岳的仇恨,可你更应该知道,他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工具,一把刀的命运有什么所谓?你要在意的,是背后拿刀的那个人。他把韩岳当工具,我们更要将韩岳当成诱饵,这个幕后黑手如此深不可测,如果不趁此机会将他连根拔起,未来就连你的人身安全可能都无法保证!”
他语气缓了缓,“韩岳阴险狡诈,你以为让他全都交代出来是一件简单的事?如果真是如此,也不至于你查了这么久还是一无所获。”
霍焱定定地看向唐蓁,“还有,这次无论如何你要相信我,就算他真的能全须全尾地从监狱里出来,我也绝对不会放他如此轻松地逍遥法外。你想要的,我都会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