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如今这些金钱交易记录被送到陆黎川眼前,他更加可以确定自己的猜测!
霍程远名正言顺成了霍氏唯一的继承人,他从没有变过,一如既往地冷血无情、残忍算计。
他向来八面玲珑长袖善舞,而那一部分最真实的卑鄙本性,一直毫不留情地只留给了陆黎川他们母子俩。
霍程远上位,铲除了霍承泽这个心腹大患,自然也不会再留陆黎川的母亲,本就是一夜风流惹下的债,竟然还生了个便宜的儿子,他自然避之不及。
所以陆黎川知道,一直就知道,母亲的死绝对不是意外。
不然这世界上哪里有那么巧的事情,她偏偏死在霍家的工地上?
至于陆黎川自己,霍程远饶了他一命,不过是因为他的肾脏刚好能和那病恹恹的霍夫人配上型。
可不可笑,霍程远作恶多端,却偏偏对他那青梅竹马的夫人情根深种,哪怕挖了自己私生子的肾,也要换回她的命。
陆黎川怎会让他如愿!他找来替身骗过霍程远,搅黄了他计谋已久的换肾大计!
这都是霍程远应得的报应!
听说后来霍夫人不治身亡……简直大快人心!
陆黎川想到这些,不由得在病床上吃吃笑出声来,却不小心撕扯到了下半身的伤口,笑声立刻转变成惨叫。
他用力平复着自己的呼吸,不敢再笑,眼神良久盯着天花板上虚无的一点,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足足等了一整天,入了夜,徐烟儿终于等来她的“阿琛”。
秦琛依旧是一身英伦绅士的装扮,眉眼脉脉,让人看了就有安全感。
徐烟儿激动地想要站起来,手铐在椅子上撞出叮当的乱响。
她似乎也是觉得自己这个样子太不堪了,有些难为情地低了低头,想用言语激起男人的保护欲。
“阿琛……我在这里关了一天了,他们连口水都不给我喝,我真的好难受。你来了,我们是不是可以走了?”说着说着,她自己仿佛都信了自己的无辜,委屈起来,“我今早一睁眼你就不见了,去哪里了怎么也不和我说一声?你知不知道一睡醒发现家门口都是警察有多可怕!我好难过!想了好久都想不通会是谁用这样下三滥的手段败坏我的名声!你说……会不会是唐蓁?有没有可能她嫉妒我能和你在一起,便诬陷我犯罪!?”
徐烟儿殷切地握住了秦琛的手,可这男人却从进来便一直一言不发,甚至神色都未变,就那样事不关己似的听着徐烟儿连珠炮一般的抱怨。
徐烟儿声音越说越小,她也搞不清楚这秦琛是什么意思了,来都来了不就是为了救她出去的吗?现在端着副架子又给谁看?难道是嫌她现在这副样子太难看?!
终于,秦琛开了口,声音依旧那么动听,可语气却莫名令徐烟儿心惊。
“说完了么?”
只见秦琛将自己的手从徐烟儿手里抽出来,然后缓缓站起了身。
他抬了抬手,徐烟儿下意识还以为他要抚摸自己的脸,可下一秒,清脆的巴掌声响起,徐烟儿在错愕中被打肿了脸颊。
她就保持着那样被打偏脸的姿势懵在了当场。
这一切是真实的吗……秦大哥竟然,打她?!
气氛凝滞了半晌,徐烟儿眼眶通红地转过头来,大颗大颗的泪珠从她的脸庞滑落,她颤着嗓子惶恐地叫了一句,“阿琛……”
秦琛却轻蔑地从鼻间哼出一声笑来,他好整以暇地拍了拍自己刚刚碰过徐烟儿的那只右手,在猎物上空环伺已久的鹰隼终于露出了他的爪牙。
他摇了摇头,“或许你会更喜欢叫我以前的名字。”
“……什么?”徐烟儿已经彻底傻了,下意识地跟着问了一句。
秦琛微微叹气,脸上露出一个往常最令徐烟儿着迷的微笑,可这表情现在看来,只令她彻骨生寒。
他一字一句回答了徐烟儿的问题,“——唐时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