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呼
序存拉过我的手,把勉强贴着的敷料左右观察了一下。
“跟我进来。”
“很严重吗?”
“···”
我又坐到床沿边,他郑重其事地要把白大褂穿上。
“你穿那个干嘛?又不是在医院。”
于是伸向衣架的手顿了顿,他脸上又是一片红晕,转身最终没有碰那洁白。
是我说错了什么?
“吧嗒”
他叩开银色的医疗箱,从里面掏出一副医用手套,用脚勾过凳子,再次坐到我对面。
倘若医生都这样的话,我觉得生病或许也没那么痛苦了。
“白禾禾小姐”
他很严肃地叫了我的名字。
“怎么了?”
“请你谨遵医嘱,你的伤口——”
“你不是医生。”
我笑嘻嘻地打断他。
“···现在会疼哦。”
他忽然抬头,手上拿着一把锃亮的手术刀。
是我单纯了,分不清什么是轻重。
“没、没有这么严重吧。”
往后退缩的意图被他窥探得一清二楚,手腕被彻底禁锢。
“你不听话,不换药,我就告诉序总哦。”
还带着孩子气的威胁对我不成气候。
嘁,我才不怕他呢。
“错了,医生轻点。”
“都粘在一起了。”
他深深地摇了摇头,无奈地一点点把敷料从伤口上清理开。
嘶,好痛。
刀片切割肌肤的时候,静谧才是最残忍的催痛剂。
其实他的技术也没有那么糟糕,被撕下的部分,没有太多的血肉残留。
“疼吗?”
“还好,这和于诗引的伤比起来我还是好了很多。”
他明白我在说什么。
“嗯,她伤得重吗?”
“还——好”
我迟疑地吐露出这两个字,隐隐约约想起我和于诗引的第一次见面,那可是在序存家的卫生间里。
还能忘了这茬我也真是心大。
“我也挺重的是吧。”
“嗯,都是,刀伤。”
“这是豌豆尖豆腐汤?”
他下意识地皱皱眉头,香气萦绕在厨房上方,勾起忙碌之后的没有得到善待的食欲。
“嗯哼,我看豆腐挺好的。”
于诗引专注着切案板上的猪肉,序戒好奇地在锅里搅拌着。
“你别偷喝。”
“知道了”序戒咂咂嘴巴,放下了汤勺。
“你在切什么?”
他像个好奇的孩子,此时全然没有了平日的严肃和死板,认真低头看着于诗引。
“小炒肉,没吃过吧。”
“要不是没有五花肉,就直接做红烧肉了,不过小炒也行。”
于诗引抬抬眉毛,把手里最后的食材切完。
“我吃过的。”
“昨天你也没动几筷子,几乎全是法餐。”
“那是他们吧。”
他不肯承认那是他最爱的菜式。
序戒咬着嘴唇把菜都装好。
若要深究到底此刻的和平源于何端,恐怕连他们彼此也无法说清。
无法深刻理解的黑暗之处,总有被自己所珍爱的某一刻。
哪怕一瞬间的满足,都可以成为之后幸福的企盼。
他再次望向那热气蒸腾的鲜汤,坚信这不是他第一次拥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