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强高兴地说:“这是好事啊,我祝福你!你打算到哪部门工作?”
韩冰淡淡地说:“李有才家里认识县里的领导,通过这一层关系,准备将我调进县妇联,当个养老的副主席。”
何强说:“这是好事,便于你们夫妻一起生活,将来有了孩子之后,也有时间扶养。”
韩冰不答腔,紧盯着坐在对面的何强,看得何强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何强不解地问:“你这么盯着我看干什么?我脸上有花吗?”
韩冰轻轻地叹了口气,说:“我其实真的舍不得离开大家。”
何强安慰道:“现在才八月中旬,距离十月一日还有一段时间,没必要这么早就开始伤感吧?”
韩冰凄然笑道:“何强,你好狠心。我是被你逼走的。”
何强愣了一下,说:“别赖我,我可没让你走。你现在分管工业和招商引资刚刚顺手,换了其他人恐怕一时还适应不了呢。”
韩冰感慨道:“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这世上少了我,地球照转。”
何强摇头道:“但是每个人的作用不同。如果换了一个人抓工业,万一业绩很差,这就对地方发展造成了阻碍,而你在这里,因为工作出色,大大促进了我镇工业化的进程。如果不是我们镇的工业好,财税收入相对较高,这次全镇长稻田养鱼惹下的祸,都不知道能从哪里筹到这么大的一笔钱补贴农民。”
韩冰不满地说:“这个姓全的,根本就是个棒槌,对农业一窍不通,偏偏又意想天开,固执己见,这对于我镇的农业发展很有危害。”
何强点了点头:“他只是倚仗着有权势的老子,拿着县里领导的指示做令牌,否则我们怎么可能允许他这么胡闹?”
韩冰同情地看着何强:“可这事一旦搞砸了,最后的板子都打到了你的身上,你不觉得很冤枉吗?”
何强苦笑道:“我是不愿意,可这有什么好办法吗?”
韩冰眼中闪过一道冷芒。“不是罗县长很欣赏你么?你去跟她反映,请她帮忙将全小民调走。”
何强叹了一口气,说:“这事谈何容易?调动镇长一级的人,正常要上常委会的。大多数常委很可能会考虑到他父亲的面子,持反对意见,到时反而让罗县长被动。”
韩冰冷冷地道:“那就通过其他手段,让他乖乖走路。”
何强摇了摇头,说:“我看没有必要。只要他的出发点是好的,哪怕最终结果差强人意,我也能够容忍。”
韩冰激动地说:“可你一味地忍让,不仅损害了你的威信,而且还让农民利益受损,让政府财政受损,这样做对吗?不是助纣为虐吗?”
韩冰尖锐的话让何强的大脑受到了强烈刺激。说实在的,这个意思,何强平时不是没有想过,但是他为了班子团结,采取了息事宁人的态度。何强为人深受外公外婆宽厚待人和自己孤儿出身的影响,从不斤斤计较,也不是有仇必报,这从他对待孙志伟的态度上就可以看出来。作为个人,他承受一点委屈是能够接受的,可要是让集体和农民利益受损,他还一味忍让,那就太不讲原则了。
“韩冰,你提醒得对,这事我是得重新考虑。这次白果树的事,我明后天抽时间跟罗县长反映一下,即便改变不了什么,也要让县里知道我的态度。”
韩冰叹了一口气,说:“你呀,还是太老实,你要是有全小民十分之一坏就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