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红艳抿嘴一笑,说:“我是跟你一起上车的,你真的没有看到?”
何强皱起眉头说:“你是不是要我送你回家?可是现在都走过了。”
许红艳打开后车门,从车里袅袅出来,笑盈盈地说:“过就过了呗。等会我自己走回去。怎么的,把我带到你家院子里,却不想让我进屋喝杯茶?”
何强担心道:“你上车时有人看到吗?”
许红艳拍了拍何强的胸口,道:“放心吧,我没有那么傻。”
何强觉得两人站在院子中说话不安全,当即开门将许红艳让进客厅。何强问:“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跟我说?”
许红艳斜睨了何强一眼,一屁股坐到了沙发上。“何强,虽然我们这辈子成不了夫妻了,但是并不妨碍我们继续相处。你只要心怀坦荡,何必见我避之犹恐不及?”
何强给许红艳倒了一杯凉茶,然后隔着玻璃茶几坐到她的对面,淡淡地说:“事情既然过去了,就让它过去好了。真的没有必要炒冷饭。”
许红艳苦笑了一下,说:“我知道你现在瞧不起我。可是,我对你的感情却是真诚的。我早就想通了,我这辈子不可能再结婚了,你若同情我,我还算是有个朋友,你若轻视我,那我真的成了孤家寡人了。”
何强沉默片刻后说:“这又是何苦呢?你已经结过婚了,难不成还想为谁守身如玉?”
许红艳的脸霎时变得通红,她羞怒道:“你这人怎么这样说话?我知道我之前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但是我想弥补我的过错,我以后只想为你守身。”
何强冷笑道:“谢谢你的好意。真的没必要,也没有任何意义。这样只会让我有负罪感。”
许红艳哼了一声,说:“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讲。好吧,我跟你坦白。除了我确实想为你守身外,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我不能再生育了。我跑了全国好几家大医院,那里的专家教授都说治不了。你说,我若是跟一个男人结婚,不能生育,对方会答应吗?又或者,对方拖油瓶,身边有了一儿半女,我又怎么甘心为他人作嫁衣、当保姆?”
何强愣了一下说:“你说的这个不无道理。没有小孩的婚姻是个很大的缺陷,领养一个,又心不甘情不愿。可是你就这样放弃婚姻,终究不是一个好事情。”
许红艳咯咯笑道:“你以为我愿意这样?就像我当初跟那个死老头,根本是被迫的。之后的短暂婚姻,也是无奈之举……”
何强摇了摇头,说:“你呀,总能为自己的错误找到理由……”
许红艳腆着脸喝了一口茶,说:“不然怎么样?让我整天在忏悔中度过余生?这样要不了几年,我的精神就会崩溃……”
何强想到对方这话也有道理。这世上很多人,若不是厚着脸皮自欺欺人,根本无法活下去,那样精神病医院一定人满为患……自杀的也会层出不穷。
何强忽然想到自己会中医,自己家传的医术中,就有治疗不孕不育的办法,只是不知道能否对许红艳有用。正要告诉对方,忽然觉得这个方法有缺陷。因为治疗的过程虽然不复杂,也只有一个七天的疗程,可是这面临一个严肃的问题,那就是治疗时患者要裸体做针灸,还得用气功在敏感穴位按摩。自己若是一个女子就无所谓了,只可惜自己是一个血气方刚的男人,还不是正规医生,这就大为不妥了。尽管两人有过一次,但那是在自己不知情的状况下发生的事,是不能算数的。左思右想后,何强最终还是选择放弃。
何强换了一个话题,说:“现在广电跟电视这一块你一直是一手抓,马又山书记的病情怎么样了?还能正常上班吗?”
许红艳同情地说:“自从知道自己得了癌症之后,马书记像是换了一个人,原来乐观的性格,变得暮气沉沉,虽然也能坚持正常到岗,却几乎不问事。有关政务党务的事,全都一古脑地推到我的身上。好在我没有家庭拖累,还能支撑得住,换了个人,只怕很难坚持。”
何强沉思道:“这也不是个办法。广电书记绝对不是虚职,党委是要负起领导责任的。要不,我请组织部照顾他一下,把他放到一个闲职上,广电局另外配一个书记,配合你工作。”
许红艳听了一愣神,说:“你这样可能是出于好心,照顾到他的健康,但是他不一定会这样认为。”
何强不解道:“可是他也不能占着这么重要的位置,无所作为吧?如果长期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也是对事业的不负责任。”
许红艳沉吟片刻,说:“你是书记,这事由你决定,我不好多说什么,只有服从组织安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