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好!”陈健康拿过银行卡,有这么阔气的老板,自己做起事情来也有面子。
“然后除了厂房之外,还要做好配套,这些你们都要想进去,总不能让工人来了打地铺吧?所以宿舍也要同时进行!不要舍不得钱,我需要的是在最短的时间内把基地盖起来。”
洋洋洒洒的方源讲了两三个小时,几乎是事无巨细的,都想到了,包括要修一条从码头到这边的路都考虑到了。
这个事不能等政府来办,要是等政府来办的话还不知道要等到哪年呢,这个地方现在可是爹爹不疼妈妈不爱的地方。
但是造路这方面还是可以到政府里去要些好处的。
安排好了一切,方源迫不及待的踏上旅途,去往小池市的绿皮火车摇摇晃晃要好几天。
背井离乡的人总想着早一步到车站就能早到家,这可能是他们向往家乡的一种心理慰藉吧。
方源早早的就来到火车站,距离上车的时间还有一个小时,接下来他将要在这个跨越三个省份的火车上度过三天,而后又转大巴而后过轮渡,再次转中巴,才能到清河县,只要到清河县,他就简单了,他的小舅子有小汽车,到时候让他开车来接一下就好。
在车站里,给家里打了个电话,通知他们,他要回家了。
去车站卫生间上了个厕所,刚出隔间门就听到后面一声女人的尖叫。
他一回头,那女人连忙捂住了嘴。
女人突然注意到他进的是男厕所,因为车站的厕所年久失修,男厕所和女厕所的牌子都掉了。
女人进厕所的时候比较急,慌不择路直接进了男厕所。
男厕所和女厕所最大的区别就是男厕所是有小便池的,女人从厕所隔间里出来,刚准备喊色狼,才发现这厕所是有小便池的。
意识到是自己的错,她也就止住了叫声,可女人突然发现方源胸口挂着的铜钱,让她堪堪止住的叫声,终于是叫了出来。
而后又立刻捂住了嘴。
方源莫名其妙的看了女人背影一眼,直到女人的身影消失,他才开始解决自己的大事。
洗完手,方源出门,而那女人正堵在厕所门口。
女人看上去大约四十多岁,虽然头发有点杂乱,但是看她的穿着却像是个有钱的主。
她手上拿着一只糖葫芦,举到方源的面前。
“闯儿,吃糖葫芦。”
这是一直大街小巷都能见着的糖葫芦,一根竹签上串着五个红红的山楂,用糖浆包裹,而后用塑料纸包裹着。
方源发愣,他根本不认识这个女人,而且他也不叫闯儿,可这个女人一脸的慈母笑是什么意思?
沁甜的香味透过塑料纸袭进方源的鼻腔,倒是让人真的想咬上一口。
方源笑笑,推开了她的糖葫芦,说道:“阿姨,我不吃!你自己吃吧!”
说着转身就要走,可那女人不依不饶,一直跟着方源,那糖葫芦一直举在方源的面前。
方源听到脚步声一回头,正好和女人的糖葫芦撞上,糖葫芦“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糖葫芦外面的那层透明的糖壳摔出了四分五裂如蜘蛛网般的裂纹来。
女人连忙俯下身子去捡棒棒糖,满眼的愧疚。
方源也不知道她为何会有这样的表情,让人捉摸不透。
不过这个人看样子似乎有点神经病似的,索性也不再理她,在报刊亭里随便买了一张报纸和一本故事会,找了个位置,坐下来看。
可那个女人依然跟着他,在他的凳子边蹲下身来,用手摩挲着那摔碎的糖葫芦,一副要哭的样子。
方源有些不忍心,向着来回走动的卖糖葫芦的人招了招手。
“老板,买糖葫芦吗?”
卖糖葫芦的人背着一根长长的棍子,在顶端用稻草绑成了一个可以串糖葫芦的草把,而后用一层塑料纸隔开,各种各样颜色的糖葫芦就戳在上面。
这些糖色都是用色素染的,吃多了并不好,所以他也不怎么给方芳买着吃,但是为了泡新鲜,他也曾给方芳买过两次。
“怎么卖的?”
“大的两毛,小的一毛。”
“给我挑个大的吧!”
方源身上还真没有零钱,最小的面额也是五毛的。
索性买了两根,那一毛钱就没让老板找了,这年头挣点小钱不容易。
拿过糖葫芦,方源将那两只糖葫芦递给女人,将她手上那一只已经碎了的糖葫芦扔进垃圾桶说道:“呐!这是撞碎你的糖葫芦,现在赔给你,你自己回家好吗?”
“好!好!回家!回家!”女人开心的念叨着。
“跟妈妈回家,闯儿。”
方源无奈的摇了摇头,这叫什么事啊,说道:“你认错人了,我不叫什么闯儿,我也不是你的孩子,我的名字里面更没有什么闯字。”
说起来,他的亲生母亲他自己也好久没去祭拜了,虽然他对自己差了点,但是好歹也是怀胎十月生自己下来的,这次回家,带着方芳还有老婆去祭拜下吧。
女人似乎听不懂方源说的什么,而是将糖葫芦分了一只给方源。
方源深知对待这种精神有障碍的人,得顺着点,只好接过糖葫芦,可并没有打算吃掉她。
可那女人却直直的看着方源,用一种极致的期盼的眼神。
方源无奈,撕开糖葫芦的塑料纸,放在嘴里咬了一口,一股甜中带着算的味道直接混合着进入他的口腔。
但是显然酸度更胜一筹,酸的方源直皱眉。
女人像是看到什么很开心的事情一样,在他的面前欢快的鼓掌。
不过这个味道挺怀旧的,这让他想起自己小时候看着同村的小孩子吃糖湖里,而自己站在墙角吞咽口水的情景。
“好了!我吃也吃了,你走吧!你家人应该很担心你把!快回家吧!”
“闯儿!宝!妈妈!想!妈妈担心!”
女人一个词一个词的往外蹦,似乎语言都方面都成了障碍。
可是她那一副慈母的表情,确实真真切切的,她就像看到了自己久别的儿子一样,眼眶里泛着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