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间于华锋有很多人过来讨要名片和他敬酒,于华锋显得特别高兴,所以几乎来者不拒。
有几次他想把方源介绍给他们,都被方源挡了下来。
他们一味地巴结于华锋,其实他们根本就不知道,这个宴会上最大的黑马其实是方源。
可方源无所谓,反正他来这里只是带兄弟们来见见世面的。
宴会上最受追捧的是方源的一个老熟人,港华石油陈董的秘书周维,陈董当上了港市互助商会的会长后,她的身份自然也被拉高了,他就是这次人们口中呼声最高的港市商会的代理人。
见她被很多人围着,他也就没去打招呼,直到散场,于华锋和方源一起到了方源买的院子。
他听方源说他们在这边置办了宅基地,还听他说,这块地很快就会被收购,他来了兴趣。
炒股票他不会,但是买宅子他会啊。
到了宅子,方源和于华锋讲房地产的事情,也让于华锋来了兴趣。
他表示方源这次如果能把他那些资金弄回来,他一定来和方源做邻居。
于华锋也和方源聊起他的创业经历,虽然他已经知道了,但是重新听一遍,还是有一些新的东西的,原来这个家伙上一世跟自己隐藏了好多心酸的事情啊。
于华锋以前也是内地国营厂的纺织厂的员工,因为家境贫寒,父母生病,光靠那点工资根本不够给他们治病的,于是他就用自己的工资抵扣了一些布料,自己偷偷拿出去卖。
那个年代打击投机倒把很厉害的,他总是将布料绑在自行车的后座,用一大块麻袋兜着,投机倒把办的人以来,他将麻袋的四个角一拉,上面有捆好的身子,往自己的肩膀上一套,骑着车就跑了。
有一次最夸张的,有两个打击投机倒把的汽车追了他十里地,最后实在是体力不行了才放弃。
可以说他为了父母的病吃够了苦头,可最后父亲还是撒手人寰了,留下了母亲。
后来,国家开始试探的放开经济,他就把那些布料拉去海市,深市这些开放的地方。
背着布不可能游泳,如果可以他的话甚至都可以背到港市去。
再后来纺织厂的效益不行了,开始了下岗狂潮,他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开始承包了他们那里的纺织厂。
他将那些库存的面料全部批发给那些倒爷,让他积累了第一桶金。
国家开始鼓励私营企业的时候,他就出来单干了,成立了自己的公司。
不过如果他没有遇到方源,他在接下来的几年,将会遇到将他踩下人生最低谷的事情。
他本来凭着一腔热血,用最过硬的品质来赢得市场,只是这种时间并不长久。
美帝的资本进入,他将会迎来人生中最黑暗的二十年。
在这二十年他们那个本来是上国家著名商标的牌子,只能靠给人做OEM代工维持生计,挣一些苦力钱。
期间,应桃打电话来了。
方源看到老婆打来的电话,心里有些愧疚,这些天都在忙,冷落了家里了。
也不知道家里的情况怎么样了。
一接通电话,方源就听到电话那边传来的方芳的哭声,方源的心都揪到了一块。
“老公,小宝说想你,怎么都不睡觉,你安慰安慰她。”
应桃在电话那边传来无可奈何的口吻。
“这都怪我,这几天没有往家里打电话。”
“我们都知道你忙,所以也不敢打扰你。”
“谢谢老婆!你把电话给方芳吧。”
很快电话被方芳抓在了手里。
小家伙一拿到电话哭的跟凶了。
方源心都碎了,恨自己不应该,鼻子有些酸酸的。
“小宝!你想爸爸了?”
“小宝想粑粑了!
小宝已经很久都没见到粑粑了,粑粑你在外面冷不冷啊!
粑粑,你什么时候回来啊!小宝好想你,好想好想。
我不敢告诉麻麻,因为每次说了之后,麻麻也会想,我看到妈妈的眼睛都红了,小宝不喜欢看到麻麻哭!
但是我什么都没说,麻麻昨晚上做梦都哭了,她怕小宝听见,小声的哭,但是小宝没有睡着,小宝都听见了!
麻麻每次都说,爸爸去很很远的地方,要过几天才回来,小宝很想问问几天到底是几天啊……呜呜呜呜……”
小丫头的身体不停的抽搐,鼻息吸溜吸溜的。
他以为方源这次出去只是和上次去县里一样,当天就能回来的,可谁知出去了这么多天,居然连粑粑的影子都没见着。
应桃告诉方源,几天前,小家伙就一直守在电话机旁,一听见响声就接起来说:“喂!”
听到那边并不是爸爸的声音,也不管对方有什么事情,直接给挂了,有一次应果打电话回来找她外公外婆,可这小家伙一点也不给面子,照样挂他舅舅的电话,一脸挂了十多个,应果在办公室里拿着电话又好气又好笑,无奈只能自己开车回家找爸妈。
听着小方芳的话语,方源仰头看向空中的月亮,心如刀割,涕泪横流,自己真的是太混蛋了。
小方芳在几个月前还是,他爸爸就是个混蛋,从没有得到过爸爸的爱,好不容易爸爸变好了,宠她,爱她,可这一次离开这么久,她以为爸爸又不要她了。
短短的几个月,在她四岁的生命力,父亲给她带来的大起大落,太多了。
方源跟小方芳道歉,保证过完这个星期就回家,好说歹说,哄了好久才把小家伙给哄好了。
应桃接过电话,抱着方芳在腿上坐着。
温柔的声音让方源更是止不住的对她的思念。
应桃是那种自己受了委屈不大会跟人说的人,更何况在这种时候她更会不主动打电话给方源打扰他的工作。
“老婆!我也想你,前几天在港市,昨天才回的深市,等我这边的厂房和地的问题搞好,我就回家。”
紧接着他又问了家里的情况,爸妈的身体,还有她的身体情况。
村里那些人有没有趁他不在的时候欺负他们之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