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将军会去参加吗?”
奴仙倒没想到她会问这个,但也据她所知的说:“应该不会去吧,凤将军很少亲自参加下级官员们的各种宴请。毕竟他这么显贵的人,又事务繁忙,如果各种宴请都去的话估计分身无暇。并且,只是一个县令嫁女,真的没那么大的脸面能请到将军亲临。按照往常我办的这些各种大小婚事来看,将军肯定会收到请柬,但这些事一般都是将军的两个幕僚代劳,去到现场送上贺礼已经算是尽到了本分。”
幕僚?是她前两天看到的那两个中年男子吗?
原来幕僚们不仅仅是只出主意,动脑子就行,还得办这些事,替秦凤西把这些琐碎的为人处世办好。
姜婀道:“我见过那两个幕僚,看着倒挺像那么一回事的。”
奴仙也不惊讶,既然姜婀都是由玉章亲自领着来,见过两个幕僚也不是什么稀罕事,便点头说:“将军的两个幕僚到各个府上,那都是代表的将军,也都是像上宾一样被对待的,十分的有脸面呢。”
看来除开惊雷和鸣风,两个幕僚也很得秦凤西看重,是左膀右臂的角色。以后看见得好好巴结一下,说不定以后能提点她一下呢,姜婀想。
姜婀在金喜鹊当差的事秦凤西让人报告给了穆氏的,穆氏只当他是有事安排姜婀,便也不追问什么。只说姑娘家在外面抛头露面就算了,每天晚上还是要回家里的,不可在外面留宿。所以,姜婀每天有人亲自接送,她就像是来金喜鹊上班,也可算是玩。
这不,她都到金喜鹊第三天了,奴仙还真没什么事是需要她操心的。
她就坐在二楼的阳台上一边啃着瓜,一边看着街上熙熙攘攘的人。追星在旁边打着扇,姜婀觉得这样的日子似乎也很惬意呀。
本也是随便看看这些行人们的人生百态,却突然发现有一个人影有点熟悉,她怕自己是眼花,于是拉着追星问:“你看那个大个子像不像我爹?”
追星也认真看了两眼说:“还真的有点像大老爷呢,大老爷今天穿得挺讲究呢。”
姜泸是个军汉子,往常从来不注重吃穿的。
姜婀丢了瓜皮擦嘴说:“岂止是像,就是我爹好不好。”
姜泸怎么会来冀州城,他今天休沐吗?
这都不是事,关键是他为什么手里拿着两支冰糖葫芦?
又是不是小孩了,看他那一脸高兴的劲,那二傻二傻的样子,可不就跟个傻小子一样吗?
凭直觉,姜婀觉得他爹绝对不对劲,于是跟追星交代了一句,说等会奴仙问起就说她出去一会,等会就回来。
不待追星反应,姜婀一个翻身,从二楼漂亮的跳了下去,如果不赶紧的,人就要跟丢了。
结果一路尾随跟到了金缕阁前,原来金缕阁和金喜鹊就隔了一条街。
原来是要进金缕阁,进这种地方,好像是要讲究点才好意思进去。
她记起来了,上次她爹在金缕阁替她赊了条裙子。当时回去后,祖母唐氏听说后,觉得有些丢人,便要让管事来把银子给补全了。谁知姜泸还生气了,硬说不要家里出银子,他堂堂男儿不能自己给女儿侄女们买条裙子,还要伸手往家里要银子像什么话。他要遵守约定,自己每个月用自己的奉银来还钱。
还好,还好,原来是来还钱的,姜婀差点以为她爹哪里出了问题。
只是手里拿着两支冰糖葫芦这……
姜婀不好跟着进去,便在外面等着,只见不到半刻钟姜泸就出来了。
姜婀赶紧躲了,姜泸是兴高采烈的进去却垂头丧气的出来。
不是吧,这么快就出来,而且还是这么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莫不是受了冷遇。
金缕阁里除了那个叫巧儿的,的确都有些有势力眼。
看着自己爹那垂头丧气的模样,姜婀有点小小的心疼,心思单纯的爹呀。
谁知姜泸走后不久,就有两穿着金缕阁衣服的姑娘走了出来。
两人还一人手上拿着一只冰糖葫芦吃了起来。
是姜泸刚刚拿进去的冰糖葫芦?
姜婀靠近一点,便听他们在说:“那人是不是傻,上次来赊裙子,这次来给我们阁主送冰糖葫芦。我们阁主都多大的人了,哪里会吃这个。这人也不经脑子想想。”
另一附和说:“就是,阁主让丢了,我觉得丢了可惜了,阁里不让吃东西,所以我拉了你一起出来吃。反正丢了还不如给咱们吃了呢。”
“你是不知道,这可是个穷主,上次来给女儿买衣服,一副财大气粗的样子,让随便挑,结果身上五十两银子都拿不出来,丢脸丢到家了,还充什么大呢。多亏咱们阁主是善良的人,不忍心伤他脸面。谁知是真的穷,这不,还分三个月还钱。也是看他一副穷酸样,也没敢多要。这不,哄小孩子的玩意都送来了,真是可笑,哈哈。”
姜婀在后面听得愤怒不已,想出手教训一下他们,却生生忍住了,拳头紧了紧又松了。
姜泸做事确是不太靠谱,但却有一颗赤子之心,他能有什么坏心眼呢?只是缺乏些见识,不懂得为人处世之道,憨实了一点罢了。
但他们却不知,三楼的角落里,莫隐娘站在窗边看着姜泸远去,直到消失。
回到金喜鹊,追星问姜婀老爷来冀州城干嘛,姜婀只说是来还金缕阁的银子,其他什么都没说。
追星却道:“大老爷真是讲诚信有担当的好男人呢。”
所以,不同的人,对待同一件事,有不同的看法。
姜婀却再没有了其他心思,心情有点闷闷不乐的,她想进去后院找奴仙说说话,或者是找点事做。
好过心里堵得慌。
走到门边,却意外听见里面有人声传出,姜婀放缓脚步。
是男人的声音。
奴仙是未婚女子,没听说有未婚夫之类的,手下倒是有三四个精明能干的男管事,这几个管事她都见过,但这个声音不像是他们的声音。
虽然好奇,但她不打算偷听,却听那男的说:六爷吩咐了,六月十五他就会到冀州城,到时候要二十万两……
六爷?是秦凤北,秦凤西的六哥?
二十万两银子吗?
姜婀张大了嘴巴,二十万两?这可不是个小数目,这个秦六爷要干嘛?
姜婀欲退出去,却不料里面机谨,发现了动静。
不等姜婀反应,一下从里面窜出一个身影,出手就是一招治敌锁喉。
还好姜婀有功夫傍身,一个闪身,险险错身躲过。本是姜婀不对,不该偷听,便没有还手。那人却不认识姜婀,见她刚躲过,那人又欺身上前攻她下盘。姜婀也算是身手了得,但此人居然不在她之下,且出手狠辣招招制敌。
姜婀又不欲与他发生冲突,所以只接招不出招,应顾不暇的喊了句:“奴仙姐姐,是我。”
奴仙一听喊了一句:“韩掌事,住手。”
这才制止了这个男子继续攻击。
韩掌事停了手,奴仙将姜婀扶起来问她有没有伤到。
姜婀摇头,这才看向刚刚攻击他的那个人,也是个中年男子,他身材精瘦,走路轻盈,步伐稳健一看就是练武之人。此人长得斯文,穿着打扮简单却不失身份。眉宇间隐隐透着精明,眼神犀利,目光如炬。若是寻常小姑娘,被他这么一看,便会怯弱,但姜婀却没有。
秦凤北的管事竟然是一个武林高手。
也难怪,秦家上上下下都是会披甲上阵的将才,唯独秦凤北是异类不会武,又经营这么多产业,难怪身边的管事要会武的。
姜婀向韩掌事欠身行礼喊了声:“韩掌事。”
奴仙让姜婀先下去打理一下,刚刚这么一折腾,虽然没什么事,一个姑娘家还是需要收拾打理一下。
她走后,韩掌事问奴仙:“此女是何人?可否信得过?”
奴仙说:“她叫姜婀,是七爷让送来的,七爷最近忙,不得闲。他们一家都是七爷军营里的人,姜三姑娘是跟着老夫人住在秦家,具体什么原因不清楚。不知道是否信得过,到时候可以报告给七爷,他自会处理。”
如此,是七爷的人,韩掌事也不好多言。
想到那二十万两的事才是目前最紧急的事,两人便又继续进去商量筹划。
这不是一笔小数目,奴仙把账本拿来理了一下说:“我这边目前还有三笔银子没结,加上以前的收益,最多也就能拿出五万两,如今都九号了,十五号就要,这还差得远呢。”
若说是平常,早做安排,韩掌事也不至于安排不出这笔钱。这笔钱数目不少,可对秦家来说却不多,难就难在时间太短。
韩掌事也皱眉不语,他也知道,这应该是奴仙的金喜鹊能拿出的极限了。
他算了一下,冀州城其他六爷的产业加起来应该能凑个七八万,但这剩余的一时之间这么几天要拿出七八万两有点棘手。
也是这次钱要得比较急,又是需要现银,也不用这么急。
韩掌事接过话说:“还有这几天,大家伙都想想办法吧。我先走了,还有一些六爷交代的其他事需要安排,这边就交给你了。你想办法多准备两万两,其余的我来想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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