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吓!遭人鄙视了

钱子澶一咬牙,“好,我写欠条。”

“早说不就得了。”保罗一笑,探手便先把燕清萝手上紫还丹给拿了过来,傻子才不要呢,十年修为啊,当糖豆吃了玩儿也好,这才缓缓把剑收了,他可不怕对方翻脸,方才话已经撂过去了,众目睽睽之下,南海派好歹是堂堂名门正派,自恃普渡众生的慈航,还敢杀官造反不成。

这时候丁子凡腿一软,这才感觉到背后衣裳已经被冷汗打湿了,旁边那长随左一刀一把搀扶住他,“衙内……”他缓缓摇手,却是没力气说说话了。

陈季常上楼取了笔墨,钱子澶咬牙切齿写了欠条画了押,保罗故意不去看他,拿嘴巴吹着那尚未干涸的墨迹,自言自语道:“正愁没钱给赵槿买点扬州特产,说起来,多谢丁、钱两位衙内了,这个,两位衙内千万可别忘记了,上面写得清清楚楚,七天内付清啊!苏、杭两府离扬州也不远就是了,快马不过三来来回。”

他这话已经是赤裸裸地敲诈了。

两人一听,差一点气得吐血,偏生还不敢发作,人家把当朝公主都拉出来了,自家再说什么岂不是自讨没趣,虽然都传闻皇太后很是不欢喜此人,可眼下此人的确是官家跟前的大红人,又是两淮最大的官儿,怪只怪自家瞎了眼,只得打落了牙齿和血吞下肚子了。

丁子凡和钱子澶狼狈不堪,脸上神色么,死了爹娘怕不过如此了,燕清萝若有深意瞧了他一眼,他却是甩也不甩,当真便生了东京城闲汉骂人的话那般“你有本事来啃大爷的球囊撒”。

“转运使大人文武双全,清萝佩服,七日后十月初九,清萝和昆仑山赤圣女在这西湖蜀岗以武会友,不知转运使大人能否赏光!”燕清萝烁烁其华,说这种客套话也丝毫没半点儿掉架子的感觉,反而叫人生出亲近的心思。

说得好听,不就是打架么,保罗顿时想起当初白玉堂请他观战五鼠斗御猫。

当下一笑,“燕仙子的面子在下自然要给,可别什么转运使大人不大人的,我瞧您应该比我大罢?叫我一声少保便是……”

他话里面分明让人觉得他是故意在说“仙子您年纪不小了罢”。不由叫人啼笑皆非,燕清萝神色不变,微微欠身,“如此,清萝便先告辞了。”

燕清萝转身离去。两位衙内吃了一肚子气,捏着鼻子带着帮闲狼狈而去,保罗爷得意笑了两声,一转身道:“走走,别被这些纨绔子弟扫了雅兴。”

上了楼后,师九娘咂舌,方才楼下一切她可是瞧在眼中的。这才当真佩服这位爷,“我说保罗爷,您当真是了得,那可是晋国公和吴越王两位的后人,燕仙子更加是天下十四杰中人,您倒好,眼睛眨也不眨,妾身当真有眼不识泰山。您才是真正的英雄好汉。”

马屁人人爱听,保罗爷也不例外,只那个高美媚不爽,大声骂了一句无赖,保罗只当没听见了。这等母老虎,爷向来没兴趣。

这时候滥赌鬼和贪吃鬼两人互相看了一眼。戴娇娇笑嘻嘻走到他身边,“陈大人,那紫还丹……不如卖给老子,老子出五万贯。”

看着她一张如幼齿一般的脸颊,保罗有些好笑,“我说,这东西真有那么好?”

“吓!紫还丹哇!普天下才几颗?增加十年修为啊!有钱也买不着的。”戴娇娇睁大眼睛,恨不得伸手过去抢了才舒服。

保罗爷嘿嘿笑笑,“五百万我便卖你。”

戴娇娇顿时翻脸了,撇了脸去不看他,可没一眨眼,不是抗拒不住那诱惑,又恬了脸了,“那个……陈大人,我们相商相商,十万贯卖我,如何?”她居然为了这紫还丹老子都不自称了。

保罗一笑,不去理会她,倒是转头去看解杏儿,解杏儿此刻正在卧榻上躺着,脸上毫无血色,瞧他看过来,隐隐有些羞意,倒是在两颊渲染了些血色,愈发显得楚楚可怜了。

他走到卧榻旁,突然一伸手,便把紫还丹塞进了解杏儿口中,那药丸入口即化,解杏儿只觉得满口芬芳,药已经下了肚子去了,当下大惊,勉力支撑身子要起来,保罗伸手一按她,笑道说:“这可是你应该得了。”

“嗨!”戴娇娇跟夏晓竹齐声叹气跺脚,当真是糟蹋了灵药啊!若是自家吃了增加十年修为那岂不是一桩美事,可给解杏儿吃了,半吊子高不成低不就了,浪费啊!

柳青烟眼中异彩一闪而过,师九娘叹气,“杏儿,你当真好福气哩!”

“罢了罢了。”戴娇娇大呼晦气,却走到卧榻旁道:“老子今儿大发慈悲,助小丫头你一臂之力罢!”说完便一屁股坐下,一只手捏住了解杏儿手掌鱼际穴,此穴在大拇指根部坟起,乃是手太阴肺经一处关键所在,历来武术家吐纳养气,无一不仔细这肺经。

而大瑶山七鬼的内功心法别出机枢,专走手、跳三阴脉络,解杏儿有戴娇娇帮助行功催化,也算是因祸得福了,平端端增加十年内力修为,甚至可上窥大瑶山七鬼的秘密心法,想必这也是散花楼一种讨好保罗的手段。

可惜,保罗爷虽然机灵,在时候当真也挺笨的,根本没想到这方面去,这也难怪他,毕竟解杏儿跟他不熟,总不能有个美貌姑娘仰慕他他就待人家好罢!

师九娘亲自又端来好酒作陪,一众人喝着葡萄美酒看着窗外西湖美景,又有师九娘小心翼翼陪衬,柳青烟语笑如共经,一时间倒也宾主相得,宋才子喝得眼花耳热,很是做了一番秀。扯开袍子露出胸膛,拿筷子敲酒杯儿唱小曲儿,当真没辜负他日后的绰号“红杏尚书。”

这时候戴娇娇行功完毕,脸色居然有些萎顿,想必很是耗费真元,反观解杏儿,虽然腹部受伤流了不少血,此刻脸色却是红润得不像样儿。

保罗一看,自家也算功德圆满了。便笑着准备告辞,把一干儿人愣住了,“天色不早,杏儿姑娘的伤想必也无大碍。我明儿衙门内还有事,便先走了。”

“你……你不带她走?”戴娇娇张口结舌,心说老子耗费真元催化那紫还丹,感情白费力气啊!

王圭宋祈陈季常也都没想到,这送上门的美人居然不要。当下也面面相觑。

“我什么时候说要带她走的?”保罗挠了挠头,有些纳闷。

“陈大人,方才您可是亲口说的,伤的乃是你的爱妾,这便说话不算了?”

师九娘也着急了,自家俏媚眼做给瞎子看了?

啊!保罗一愣后笑说:“当时不是情势所逼么,我不那么说,怎么能敲人家两位衙内的竹杠。”

“喂!陈保罗,你不要太过份哦!”高美媚看解杏儿闻言脸色大变,顿时又要打抱不平,“说了是妾便是妾,哪儿有说话不算的道理?”

保罗啼笑皆非,顿时叫起撞天屈来,“我房中好几个侍妾,当真不能再多了。”

“吓!才好几个?”宋祈也瞧不起了。仗着酒劲儿便说:“我说少保,你堂堂东京文曲星,广陵县侯,才几个侍妾也好意思说出口?哥哥我房里面侍妾十数个,便也没说一个多字。”

他说的倒是老实话,有一次他酒喝多了觉得身上寒冷,便大喊拿衣服来。结果十数个侍妾个个取来衣服,他左右看看,穿谁的都不免厚此薄彼,当下便又说现在倒是不冷了,是个怜香惜玉的主儿。

“可不是哩!”陈小官也看不下去,“我是家里面母大虫不肯,不然……”

“不然你怎样?”旁边高美媚一把揪住他耳朵,揪得他大呼小叫的。

保罗再看看王圭,结果王圭语重心长说道:“少保,算我交浅言深一句,俗话说才子佳人,你又何必辜负了大家的期望,辜负了杏儿姑娘的深情呢?”想必也很是鄙视他有美人不要的假撇清。

得,没一个帮自家说话了,保罗爷心里面那叫一个冤枉啊,他看看众人,当真有些众敌难犯,搞得他好像便是那天下第一负心贼一般。

犹自有些不死心,他看着一直没说话的柳青烟说道:“青烟姑娘也以为我做错了?”

一时间大伙儿都看着柳青烟,师九娘等几人对柳青烟有一种说不出的尊敬,虽然不说,可保罗分明能感觉到,而王圭宋祈甚至高美媚对柳青烟也颇为欣赏,于是大家都看着柳青烟看她如何说话。

“你若是二话不说便带她走,青烟便瞧你不起。”柳青烟缓缓说道。

“哈!还是青烟是我知己。”保罗得意了,爷像是那种拐带妇女的人么,我只不过撑个场面救个人,瞧瞧你们这些个人,家里面开美女救济会的么?逮着美女就要往家带。

师九娘等人顿时不言语了,由此愈发能看出柳青烟的不一样来,而宋祈王圭几人一想,若当真直接带走,还真有点仗势欺人,虽然明知解杏儿是心甘情愿的,看着卧榻上花容惨白的解杏儿,未免同情,齐齐兴起一个念头来: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啊!

“不过……你若是不带她走,青烟更加瞧你不起。”柳青烟话锋一转,让大家俱都兴奋起来,“堂堂玉面侠,金翅鸟,文曲星,广陵侯,难道你宽广的胸怀还容不下一下对你痴心的女孩子?”

吓!果然是芍药花仙,名花之首,说话就是不一样,众人顿时鼓掌叫好,陈保罗啊陈保罗,你也有被人挤兑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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