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条就这么摊开在孟楹然的手心,她也明明白白地看到是从曲玉音的身上掉下来的。
而且,曲玉音同顾清辉相处,的确看起来十分微妙。
但是,孟楹然又觉得顾清辉与曲玉音之间的微妙,又不是那种直白的危险,是一种孟楹然很难形容的感觉。
裴瑾看着愣住的孟楹然,便把那张纸条抽了过来,从怀里翻出一个火折子,裴瑾朝着火折子轻轻吹了一口气,火折子便窜出一簇极小的火苗来,那张纸条被裴瑾伸到那簇火苗之中,瞬间就被火苗吞噬,一会儿就烧成一堆齑粉。
“或者,我们先去徐姑娘的卧房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再做打算,毕竟,曲姑娘的事,还在晚上。”裴瑾把纸条烧了之后,提出了这么一个提议。
孟楹然也觉得裴瑾说得有些道理,她一时也想不出什么解决办法,便打算先按裴瑾说的做。
裴瑾便跟着孟楹然又到了徐清风住的院落。
孟楹然推开了徐清风的房门,里面已经被烧得面目全非了。
她想起那日就是在门口,看到了徐清风发病的过程。
但是,又有些不一样。
孟楹然回忆着那日的细节。
“公子,我之前没有同你说过,顾神医在清幽谷喂了我一丸药之后,我好像能闻到一些奇怪的气味。”孟楹然把这个事情同裴瑾说了。
“什么奇怪的气味?”裴瑾有些好奇。
孟楹然回忆道:“之前在徐家的其他地方,我看到有一个同徐姑娘一般也是发病的姑娘,她的身上就有一股奇怪的味道,但徐姑娘身上就没有。”
裴瑾有些不解地望着孟楹然,因为他不似孟楹然那般闻见了许多次,所以他不懂其中的差别。
孟楹然沉默了会儿说道:“我怀疑徐姑娘得的病同那些人不同,因为那日顾神医喂了那女子缓解的药之后,第二天那女子神色就清明了片刻,还同徐姑娘的父亲交谈了。”
裴瑾听到这里,眉头皱了起来:“你说那女子同徐世伯交谈过了吗?”
孟楹然点点头:“他们交谈之后,其他地方便着火了,我去寻顾神医不见,又回到那个院子,那个院子就被烧毁了。”
裴瑾冷笑一声:“这场火来得倒是及时啊。”
孟楹然点点头。
裴瑾又迅速看着孟楹然:“那你没有什么事吧,那场火似乎就是冲着你来的,又或是冲着那个即将清醒的女子。”
孟楹然摇了摇头:“我没事,当时林公子正好经过,他便带着我离开了。”
裴瑾听到林云飞的名字,皱了皱眉:“他来的倒是巧,你就不疑心他突然出现在这里么?”
孟楹然听到裴瑾的话,笑了出来,她总觉得裴瑾有时有些过于针对林云飞了,可见同辈压力似乎在武侠小说里也不能避免:“说到疑心他,怎么公子你不疑心林公子的父亲呢?毕竟我之前看的话本里,一般写的都是武林盟主表面上看着一团和气,背地里全都是鸡鸣狗盗的勾当。”
裴瑾也笑了笑,他轻轻刮了刮孟楹然的鼻子:“你平日里,看的究竟是些什么东西?”
孟楹然被裴瑾亲昵的动作弄得愣了愣,她脸又红了红,孟楹然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便往徐清风的床边走过去。
孟楹然一边走一边讲:“公子,你说之前在那个山洞里面,那床榻之下就有一个新的空间,这徐姑娘的房间之下,会不会也是别有洞天呢?”
孟楹然又想起了那日在山洞之中的情景,忍不住想嘲笑裴瑾:“公子那日不是还当我对你有歹心呢?现在呢?我往这床榻之处走,你又待如何?”
裴瑾想到了那日在山洞之中的情景,脸上也是一下就红了,他清咳了一声:“楹然自是心无旁骛。”
孟楹然有时候觉得自己有些坏,她看到裴瑾吃瘪,就会有些想要得寸进尺地逗他,孟楹然拉了一把裴瑾,把裴瑾拉到了床边:“公子,你看我是不是对你情深似海,是不是我对你爱得无法自拔了?”
裴瑾被孟楹然这么一追问,本来脸上有些挂不住,但是,看到孟楹然此时,认真地看着自己,他一时有些情动,他咽了一口口水,嗓子有些喑哑,认真地反驳道:“不是,是我对你情深似海,是我对你无法自拔。”
孟楹然本是在逗裴瑾,却被裴瑾的话,说得心跳顿时漏了一拍。
裴瑾的眼睛,认真地凝视着孟楹然。
孟楹然觉得整个世界,突然小得只能看见裴瑾那双认真的眼睛,那双眼睛里,却又大得能容纳许多孟楹然不敢看懂的情绪。
孟楹然伸手推了推裴瑾她把头往旁边一偏,不再敢看裴瑾的眼睛,她有些慌地说道:“你在乱说些什么。”
裴瑾却是笑了笑,孟楹然觉得裴瑾笑起来的声音也十分好听,似一阵低沉的鼓声,一下一下,敲击着孟楹然的内心。
但裴瑾却不放过孟楹然:“我今日才觉得,你是如此不禁逗。”
孟楹然有些羞恼地又推了推裴瑾,裴瑾却握住了孟楹然的手:“那楹然今日,有没有喜欢上我。”
听到裴瑾又在问这个问题,孟楹然一时又觉得往日那个自恋的裴瑾又回来来,顿时觉得有些好笑,她挣脱了裴瑾的手,伸手将食指同拇指稍稍打开了一段:“喜欢上了这么一点点。”
裴瑾立马露出了一个受伤的表情:“那你什么时候可以多喜欢上我一点呢?”
孟楹然被裴瑾逗笑了,她拍拍裴瑾的肩膀:“革命尚未成功,同志尚需努力!”
孟楹然这么看着裴瑾,突然,裴瑾拉着孟楹然往旁边一躲。
孟楹然才看见,刚刚有一把剑,明晃晃地闪着寒光,朝他们二人刺来。
还好裴瑾机警,这才躲过这一剑。
裴瑾将孟楹然护在身后,他朝着面前的蒙着面的黑衣人冷冷道:“阁下背后偷袭,未免太过下作。”
眼前的黑衣人却冷笑一声:“要是告知你们,还叫偷袭么?”
“……”孟楹然觉得,这人说得也是有几分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