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其实慕南瑾知道的比秦半月还清楚,顾长傲的母亲是小三上位,是原配死了之后才进的顾家门。
顾母当年其实就生过一个孩子,被顾家的原配夫人发现后被迫把孩子藏在了孤儿院。
也是顾家的原配夫人死后,她仗着生过一个儿子才进了顾家的门。
看着她满身寂寥,慕南瑾从身后拥住她,下巴轻轻的在她的肩颈窝处摩挲着。
“不想说就不说。”
“还是要由我亲口告诉你吧,不然我怕别人在你面前胡言乱语。”
秦半月是五岁的时候被送进孤儿院的,在那里她和另外一个男孩子顾长傲是另类,因为他们两个都不合群,没有小朋友愿意和他们玩。
他们两个总是一人缩在一个墙角,大眼瞪小眼,就是谁都不愿意先开口和谁说话。
具体的细节她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有一天下雨了,她忙着跑回屋子去却不小心摔倒在石头上,磕破了膝盖,半天起不来。
就在这时,她发现一只小手放在了她的面前。
她毫不犹豫,借着那只手爬起来,之后才发现那是躲在另外一个角落的小哥哥。
当时,他看都没看她一眼,牵着她的手走向了屋子。
那是她在孤儿院第一次感觉到的温暖。
从此以后,她多了一个朋友,他比她只大几天,她就叫他小哥哥。
自从,他们成为了孤儿院里的好朋友,成了亲人,形影不离。
一起上学,放学,一起玩耍。
他也真的像是个哥哥一样,随时随地都护着她,不让别的孩子欺负她。
她以为,他们会这样一辈子。
13岁那年,有一大户人家找到了孤儿院,说顾长傲是他们家流落在外的孩子,要把顾长傲接回家。
顾长傲起初是不愿意的,但毕竟是个孩子,根本不能和顾家抗争。
最后他妥协了,愿意回到顾家,条件是要带着秦半月一起。
顾家人二话不说同意了,决定收养秦半月。
一切手续都办妥了,秦半月也去了顾家,可是顾家的人并不喜欢她,好在顾家子嗣不多,顾长傲很说得上话,有他护着,秦半月的日子倒是好过。
只是没想到的是,大人的心思那么的恶毒肮脏。
慕南瑾感觉到秦半月的声音多了几分颤音,轻叹了一口气,“小月儿,我们不说了。”
秦半月拉着慕南瑾的手,“现在回过头去看,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只是当时太小,承受力不够强,觉得像是天塌了一样。”
那天,她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醒来的时候顾家一堆人站在她的床前,每个人的目光都充满了厌恶,似乎她是什么病毒一样。
而她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她不在自己的房间,而是在顾长傲的床上,她身上只穿了一件单薄的睡衣,单薄到有些透明。
她永远忘不了那些带有侮辱性的话语,是从一个个看起来光鲜亮丽的大人们嘴里吐出来。
“现在的女孩子真的是不学好,小小年纪就学着爬男人的床,真是不害臊,长大了还得了。”
“毛都没长齐,就这么急着巩固自己的地位,太过可笑了吧。”
“我看我们顾家收养了一只白眼狼,这样不知羞耻的人绝对不能留。不然传出去我们顾家就会成为一个笑话。”
“趁早让她滚出顾家。”
顾母更是气得直接一把拽住了她的头发,两个巴掌甩在了她的脸上,“小贱人,我看在你和我儿子从小一起长大的份上,不顾你是鬼节出生的不详人,排除万难把你带回顾家,你就是这么对我的,果然你这种出身的丫头就是卑贱,小小年纪就想着靠身体拴住男人。”
“你以为你和顾长傲睡了就可以嫁进顾家,你做梦,顾家少奶奶的位置绝对不会留给你这样的人,你趁早死了这条心。”
秦半月有些发懵,但是两个巴掌让她清醒了不少,她记得当晚吃过晚饭之后就回房写作业了,当时顾母让佣人送了一碗甜汤过来。
她还觉得受宠若惊,以为顾母对她改观了,开心的喝下去了,哪里想到里面竟然下了迷药。
那一刻,她连哭都哭不出来,苍白着脸道:“我没有,明明是你”
顾母嗤笑一声,“小贱人,顾家已经容不下你了,你哪里来的就滚回哪里去,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顾长傲迷迷糊糊醒了过来,“你们都在我房间做什么?咦,月月,你怎么在这里?”
“长傲,这就是你要让我带回来的人,你看她做的都是什么事,竟然大半夜的爬到你床上来,其心可诛啊。”
“不会的,月儿不是这样的人。”
“我没有。”秦半月朝着顾长傲摇头。
顾长傲把秦半月护在身后,“今天的事情一定是个意外,有什么冲着我来。”
“顾长傲,你别被她骗了,她就是想嫁给你。”
“只要她愿意嫁,我就愿意娶。”
“顾长傲,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她现在是顾家的养女,名义上是你的妹妹,你们这样是乱伦。”
那天的争吵持续了很久,秦半月只觉得脑子嗡嗡的响,头疼的厉害。
当天晚上,她就被送回了孤儿院,顾家人直接对孤儿院的负责人说:“这姑娘品行太差,顾家绝对不会收留这样道德败坏的人。“
把她在顾家的事情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孤儿院的负责人看着她的目光都变了。
从此以后,她在孤儿院的处境更差了,没人会收养她,也没有小朋友陪她玩。
顾长傲经常偷偷摸摸来看她,但是顾母看他看得很紧,每次他一出现,顾母就来了。
最后一次来看她的时候,他告诉她,他马上就要出国学习了。
后来,顾长傲就走了,
而她,十八岁之后就彻底离开了孤儿院,自己一个人生活了。
他和顾长傲回国的第一次见面,是在慕家的那一次。
听着她风轻云淡的讲述,慕南瑾心疼的把她抱紧。
“慕南瑾,我没事的,都过去了。”
不堪屈辱的过去,其实再次揭开的时候,也没什么感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