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额头上似乎有东西覆盖了上来，卫然下意识的猛然睁眼，伸手抓住了对方。
抬眼，对上了一双漂亮的眼睛，自己正抓着她的手腕。
“对不起，有点激动了。”
卫然赶紧松了赵怡，见到她拿着纸帕的白皙手腕出现一层红圈。
刚才有点用力过猛了。
“没事，你怎么了？”
却见她没有后退，纸帕继续覆盖了上来。
额头上的汗水被拭去，能闻到她近在鼻端，手臂上的香气。
“没事，我只是觉得这个屈广菊问题很大，要告诉月之城那边的调查员，小心一点。”
卫然想了想，还是准备暂时不告诉赵怡。
这件事太过挑战认知。
而且，自己很难跟她解释清楚。
“其实你要是心里有什么事，也可以跟我说的，我也是心理专业的博士。”
赵怡认真的说着，状若无意的展示着平板上的一张荣誉证书。
她收回了手臂，但没拉远距离，卫然发现这可能是自己第一次这么认真的打量这个女孩，比自己小好几岁的秀气姑娘。
眼睛黑白分明，长长的睫毛轻颤。
夕阳的光芒顺着她长发顺下，端雅的侧坐着，透着一股独属于东方的典雅美。
和自己见过的大多数美女不同，她的美是一种安静的美，就像是一块玉，温润而不明亮。
不像是钻石那般，张扬耀眼般的美，占据了所有的目光。
这样的美，在这个物欲横流的世界已经非常少见了。
“你不想说，就下次再说吧。”
赵怡有点羞涩的低下了头，不敢直视那双平静的黑色眸子。
卫然心里叹息一声，眼中浮现绿色的光芒，覆盖上了她那被自己抓红的手腕。
赵怡的手臂明显一僵，感觉到一股熟悉的热流出现，又渐渐的松懈了下来。
天色已经半黑，卫然本治疗过后准备松手，却感觉到她手臂轻微的抽动了一下，一只秀手探入了手掌。
这双手手背光滑细嫩，热乎乎的，手心像是紧张的出了汗。
手心却带着各种坚硬的茧子。
却不像手背那样细嫩。
持枪，格斗训练都必不可少，自己的手上也有很多。
侧头看向赵怡，见她抬起了头，秀气的脸上表情坚定，眼神羞涩却不闪躲。
东方的姑娘总是那样外柔内坚，一旦做出了决定，便不会改变。
卫然不知说些什么，被锻韧的心略有心动，转而又担心自己死在了明天。
心情往返覆辙，不知该如何表达，只是任由她拉着自己，贪恋这，些许温柔。
学校旁边的路上晚风轻柔，最后一缕阳光层层叠叠铺满着前路。
过往间有晚跑锻炼的青年，有嬉笑打闹的朋友，有羞怯私语的情侣，汇聚的声音组成了一手清扬的歌曲。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直走到了学院正门，卫然才听到了旁边声若呢喃的细语:
“唔……卫然，你在这等我一下，我要去一趟卫生间。”
“好，我就在这等你。”
卫然笑了笑，见刚才主动拉着自己手都不脸红的赵怡，现在有一抹红润爬上了耳根。
女孩子吗，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
学院这种地方的卫生间是最好找的，不管是教室还是实验楼，只要能混进去，随便找个地方都有。
不像城市里或者是缺德地图导航的那样，好不容易到地方了，结果死活都找不到。
当年给自己差点急死。
算了，好汉不提当年……
两人都不是学生，但两人看起来都很像学生，尤其是赵怡，和路边来往的靓丽女子同样年轻，很轻松就能混进学校。
卫然感觉等不了多久的功夫，却没想到，半个小时过去后，依旧没见到赵怡回来。
“发消息问问还是再等等？”
卫然倾向于发个消息，但总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又过了半个小时，他终于感觉不对劲了，再怎么不方便，一个小时也不可能不回来。
于是赶紧打上电话，听到耳边传来“用户不在服务区”的回复。
“坏了！”
他心里暗道一句，立刻跑到校园内部，结果还和一个匆匆跑出来男生撞了一下。
“你跑那么快干嘛？没长眼啊！”
卫然略微踉跄了一下，对方直接倒退了好几步，跌坐在地上。
心急赵怡的情况，见对方没什么大事，便一边道歉一边准备继续寻找，没想到对方不依不饶，直接爬起来抓住自己的衣领:
“撞了我还想跑！你哪个系的？走，跟我见辅导员去！”
“滚！”
卫然都想直接给他打到没行动力，但感觉自己有错在先，直接将其反拎着衣领，甩到了路边。
却不想这样好像刺激到了他一样，喘着粗气，就要上来和自己打架。
这下卫然是真的不耐烦了，直接掏出证件手枪，压到了他的上半身:
“警方办案，再阻拦我给你抓到局子里！”
自己就在这里上过学，很清楚，如果和他打起来，之后肯定会被叫来保安，学生会，杂七杂八的各种部门。
自己肯定没啥事，但这特么当误时间啊！
赵怡就在自己眼皮底下失踪了一个小时！
卫然略有急躁，动了怒火，周末晚上没几个人，这里也仅有三五个路过的学生在远远围观，不能再被这个男生耽误了。
黑乎乎的伤口和没看清的证件让这个男生一个机灵，直接落荒而逃。
他不是害怕枪，而是害怕卫然的威胁。
就是没犯事，进了局子，在学校里也不是一件多光彩的事情。
但是对方又逃的太快了，快的就像是……
准备好了一样。
卫然略微皱眉，突然灵感有所触动，看向了裤兜。
一个刻画着花纹的塑料袋，里面是一个黑色的胶囊。
永暗会……
他一下子冷静了下来，看着这熟悉的，自己读过书的校园，突然又感觉到了陌生。
“难道目标不是赵怡，而是我？”
瞬息间，他环顾四周，尤其注意十几米外，刚才因为动静而围观过来的这几个学生身上。
对方有男有女，看着都是成年人了，却眼神青涩，是学生没有经历社会染缸，独有的眼神。
有的男生语气夸张，询问自己手中的枪是真是假，
有的女孩声音很小，看着自己的眼神透着光彩，好像在说自己很帅？
他们都挺正常的，符合学生好奇，不怕事，有想法的特点。
如果这里面有人是永暗会的成员，那卫然觉得永暗会的人，完全可以去拿个影帝奖了。
摇头不再考虑那么多，自己当务之急是寻找到赵怡，然后再处理别的事情。
如果赵怡只是单纯的进来找卫生间，距离大门最近的教学楼肯定是最优选。
现在有永暗会的插手，卫然却不敢保证了。
整个星之学院建筑楼层那么多，即使周末，也开着两个图书馆，两个食堂，三栋自习室，还有一栋实验楼。
自己怎么能尽快的找到她？
卫然转身，在几个学生看不到的地方，掏出了一枚金币。
他就像是练过无数次一样，动作极其自然的割破手腕，血液滴落，然后眼中绿光浮现，破开的伤口瞬息愈合。
几个学生只看到这个黑发青年转过了身子，从兜里掏出一块金币，往上方一扔，然后就握住了金币，快速奔跑了起来，不由都有点愣神。
“你们看他，像不像那个视频里从楼上跳下来的人？”
一个女生兴奋的说道。
“哪个？”
网络时代的记忆，最快的就是遗忘。
“喏，就是那个跳脚手架的猛男。”
另一个女生举着手机，翻转出来了视频，他们此刻一对比，只觉得越看越像。
几个人不仅不害怕，反而兴奋了起来，嚷嚷着要跟上去看看。
只是这会功夫，等他们抬头寻找后才发现，卫然早就跑的没影了。
而此刻，卫然已经握着金币，跑到了一栋自己熟悉又陌生的楼前。
实验楼。
熟悉是因为，自己上学的时候在三楼上过实验课，经历了好几个学期。
陌生则是因为，这栋建筑的结构很复杂，各个系的试验设备都有，而且顶楼就是医学系的，里面甚至有几具大体老师。
因为这个原因，这栋楼永远比别的地方冷清，除非是晚上有实验课的学生，否则大家没事都不愿来这里。
金币提供赵怡的位置，就在这栋楼的顶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