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窒息感褪去，卫然看着手腕的手表，确定了这次比去的时候多用了两秒。
因为多带回了两个药剂。
好在，序列8比序列9好了很多，比最开始的穿行更是好了不知多少倍。
最起码，那种感觉下一秒就要死去的晕厥，没再发生。
夜里凌晨一点，卫生间的地下暗红的血痕依旧。
卫然感觉自己灵性很好，身体也不累，但就是感觉到一股由心的疲惫。
产生一种厌世的低沉。
随意清洗一遍，沾满血迹的衣服也洗不干净了，干脆直接打开燃气灶烧了，不然就是扔了，也不说定会吓到人。
忙到两点，卫然还不得不上内网查询药剂的封印方法。
除了阿斯箱，就只有一种方法了。
低温。
此外，因为药剂有活性，所以外表必须裹上一层生物皮脂或者粘膜。
寻常吃的那个胶囊，就是某种菌制造出来的生物薄膜。
否则，其他的东西会随着不等的时间，慢慢吸收它，成为有活性的东西。
比如会咬人的盒子，粘住人身体就撕不下的塑料袋，跳舞的钢管，自动发声的喇叭等等……
就连永暗会给自己的药剂都是胶囊，不敢直接装到塑料袋里。
卫然想着自己肯定没啥生物薄膜，不过皮脂还是有的。
冰箱里还有一块五花肉，卫然拿小刀在一个盒子里上下左右铺满了肉，然后放到了冰箱最下面的冷冻柜里。
随后他想也不想，就低头睡去。
……
早上六点半，卫然无声醒来。
一夜无梦，未曾再梦到诡怖之物，仿佛已经习惯。
他枯坐着。
眼睛似乎在看双手握着的手镯，视线却没有焦点。
失控的梗柳娜变成怪物，
暗中不明目的的永暗会成员，
离开身体依旧能把自己带走的手镯，
恐怖之森的怪物就在眼前消化一个人，
还有，那符号产生的些许残忍的恶念。
他神经质的笑了一下，一点都不似艾伦看到的那样冷峻。
这一晚上的经历都如此了，卫然突然又想到了荒原之中的人们。
他们该有多压抑？
好歹，自己还有升起的太阳，还有光和温暖。
他看着窗外升起的太阳，手镯无声化为泡影，消失在他手中。
重新变回白色的光点，一个个在脑海中，开始转成犹如手镯本身一般的黑色。
起身，洗漱，穿上新衣服，卫然打开门前往事务所。
正是上班时间，路上的行人脚步匆匆，来来往往，他习惯的走向共享单车额位置，一抬眼，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米色短跟，白色腰裙，上身肩膀光滑，两个米色带子打着结，
她丸子头扎的有些潦草，耳边细丝略乱。
“早上好，吃饭了吗？”
赵怡举着一个袋子，里面热气腾腾的包子给塑料袋上蒸出了一层雾。
“谢谢。”
卫然看着她的微笑，不知为何，心情突然就好了很多。
赵怡一边扫车一边瞟着他，总觉得好像一夜过去，他好像又深沉了一点。
黑色的眸子半天都没有波动，自己精心的打扮也没让他多看几眼。
卫然熟练的捏着包子，扫码骑车，听到旁边跟上来的赵怡询问:
“你今天好像有点不开心？”
“没呀，就是点累了。”
是因为昨天亲眼看到失控了吗……赵怡想着，尽量展露出笑容:
“其实，序列是灾难，也是希望。”
这句话卫然在黎有光那里也听过，此刻侧头望去，只见她盈盈浅笑。
旭日的光芒从层层树叶下洒落，她扭了扭车铃，如昨夜细雨涤过的风，清新明亮。
“上次因为黏之虫上交上去的物品，今天估计就会给你发奖金了，我知道晚上有一场电影……”
赵怡见他盯着自己，尽量目视前方，不太敢看，半是暗示的说着，
却见卫然一下子蹬快了轮子，跑到了前方。
“是吗！我找队长问问啥时候发！”
“……”
赵怡深吸一口气，觉得卫然到现在还没对象，不是没有原因的。
昨晚张若可考虑卫然两人战斗后很疲惫，一直都没讨论耿柳娜的事情。
今天刚准备说呢，看到卫然和赵怡一起开了门，然后卫然就撑着自己面前的桌子:
“队长？我今天发奖金？”
“额……”
张若可下意识的看向了赵怡，然后笑着说道:
“对，一万块，调应局中午就该打给你了，同时还有八个净灵子弹，用的快递。”
八发正好是一梭子，卫然满意的笑了笑，想问问药剂大概值多少钱，又觉得这样解释不清自己从哪来的。
只好先压住，听着队长的分析和安排工作。
一个小时后刘定香才打着哈欠，拎着包来到事务所，一进门就往卫然的肩膀上一靠:
“为什么昨晚只是给你揉揉背，就让我好累，定了好几个闹钟才醒。”
卫然半是心虚:“可能你虚了，要不补补？”
“好呀，晚上来我房间！”
刘定香调笑着，高跟踏踏回到了自己的位置，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又过了半个小时，赵东强才来，一进门就问着赵怡:
“老妹你今天怎么起的比我还早？害我给你买的早饭都自己吃了，有点撑。”
赵怡没有抬眼，也半是心虚:
“我睡不着就来事务所了。”
赵东强没有多想，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几个人各自聊了几句，才听到张若可开始说道:
“这次的事件非常恶劣，一个人直接因药剂失控，幸好没有更多的伤亡，调应局给出指示，星之城一定存在一个永暗会的成员，而且至少是正式成员，我们的任务就是快速抓到他！”
永暗会内部的划分早就被外界摸清了，正式成员至少序列7，
往上分别是三级，二级，一级议员，
乃至最高的议长。
张若可调出了远非卫然权限所能查到的资料，上面一些事情看得卫然触目惊心。
城市屠杀，两国战争，血祭……
有些事件背后都用他们的影子，柯墨之前的事情，还只是让领导怀疑星之城有永暗会的成员，毕竟柯墨最后的话是要逃往西边。
但现在，上面的调应局专家，也已经得出了明确的结论，星之城就是有永暗会的成员！
卫然眯着眼，更是知道，如果不出意外，一个月后，那个人就会再次联系自己！
只见张若可双拳抱住，低语缓缓:
“事情总要从一开始查起，我们分为两组，一组是我和小怡，一组是强子和小香。”
“那我呢？”
卫然不由问道。
见张队长浮现出神秘的笑容:
“你就负责每天去星之学院调查耿柳娜的事情，我们两组每天轮流陪着你，这也是上面领导的意思。”
合着又拿我去钓鱼呗……卫然抽了抽嘴角，没说什么，听张若可继续道:
“另一组两人分开，一个去调查黏之虫的事情，另一个从周翰海那里调查，看能不能发现蛛丝马迹。这一次行动很可能非常危险，调应局空运了一百二十发净灵子弹，下午就该到了，每人二十四发，够三个弹夹。”
“除此之外，要随时注意队友的信号问题，一旦失去联络，立刻就要开始寻找。”
“对了，卫然啊，周末的话我媳妇做了点饭，到时候大家都去吃饭，也谢谢你。”
他颇为陈恳的说着，卫然有点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发，同意了。
于是众人便享受了最后一天的清闲，明天开始，就要执行任务。
下午，卫然沉浸在厚头大书之中，见到了到账的短信。
紧接着，就听到了敲门声，打开后空无一人，只剩一个箱子在门口。
上面的使命二字着红笔描绘，打开一看，寻常子弹大小，却如手枪一般是灰银色，上面雕刻着奇异的花纹。
净灵子弹，命中后不仅有常规的子弹伤害，更能抑制灵性。
也就抑制了对方的序列之力。
但这还不是最好的，最好的是净血子弹，通体血红。
这些子弹只能保存一个月，然后就会化成原始材料，虽然没有什么副作用，但比起那把刀还是不如的。
卫然多了8个，之前的奖励。
带着这玩意，他突然感觉安全了许多。
就是失控的序列7，连中三十发净灵子弹，灵性也差不多被净化完了。
可惜，无法量产，不能当日常用品，只会在特殊时期发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