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监听了一天的两人一无所获。
两人不感觉意外，收拾着东西回去，途径一个闹市的时候赵东强的肚子发出抗议的声音，两人便停车去回应付一下肚子。
这片闹市人来人往，好不热闹，举着手机直播的，三五好友聚会的，逛街散步的，组成了生活百态。
此处烧烤摊子很多，两人便找了一个小摊，看着赵东强要的东西都可能吃不完了，卫然问了一句，看到这个大个子笑呵呵的说道:
“回去给老妹他们也带一份。”
好哥哥……卫然笑笑没再说话，和他快速解决串串。
旁边的一桌坐着一队情侣，女孩举着串串递过去，看男孩没反应，便坐了过去，然后发出一声尖叫:
“啊！……”
有的时候尖叫这种独特的音色，女子的嗓音格外有穿透力。
吸引了众多人的目光。
“王川，你变态啊，吃着饭看什么恐怖直播？”
她有些生气的锤了男友肩膀一拳，那个叫王传的人仿佛才从手机里回过神，看了看周围和女友，嘟囔着:
“什么呀，肯定是主播故意准备的节目效果，只不过这个地方就是我们旁边！”
他指了指远方的一个烂尾楼，先向女友解释着，然后又略微尴尬的像周围道歉。
周围的注意力很快就不再关注，但也不可抑制的产生了好奇心。
毕竟男孩子指着的地方，就是附近一处烂尾楼，在这周围的人谈不上多熟悉，但肯定有印象，没想到那边竟然有探险主播过去。
现在直播行业也很卷，荒原探险，灵异探险都很多，大部分都是主播做出的噱头，早有精心准备的节目效果，不涉及超凡序列。
毕竟光序本身就带着干扰磁场，到地方都没信号了，怎么可能有直播？
野外探险也是同理，就是正常的野外也没信号基站。
不过卫然却想到了自己前几天看到的些许条例。
赤色之疆既不提倡，也不会抑制这种。
因为人最强大的能力就是适应能力，预先有心理准备，真碰到了惊悚之事，至少还能有报警的理智。
思绪翻转间，卫然却看到了赵东强皱着眉头，看向了手机。
“你也被引起注意力了？”
卫然撸了一个烤串笑道，却看他作着同样的动作，视线没有转移的说道:
“不……刚才画面里的柱子上，突然长了一个眼睛，很不对劲。”
眼睛在相关知识之中并不是好的代表，它有注视的含义。
而不论是注视，还是被注视，都代表着一种灾难。
不可直视神！
所谓超越序列1的存在。
卫然想着大头书里的内容，面色严肃了下来，同样打开了手机，然后很轻松的就看到了所有直播平台的首页推送。
标题是:
【烂尾楼探秘，真的有彻夜不停的滴水声？】
画面上是一个带着白色棒球帽，背着黑色书包的年轻女孩，名叫小庄。
点开直播，只看到她帽檐下是一张年轻且精心装扮的面容，上身白底条纹短袖，下面是类似jk的裙子和白色腿袜，踩着大头鞋。
半屏弹幕上都是:
卧槽，眼睛！
好真实的眼睛，他眼珠子还会动！
主播用的啥特效，有感觉了！
主播别怕我来保护你！
……
滚滚弹幕下是这个女孩子强装镇定的笑容，有些僵硬和害怕的说着:
“我们已经到了十楼，接……接下来我们去十一楼，这种没有安装护栏，没有打磨的楼梯非常危险，一旦踩空掉下去，就会造成严重的摔伤，一定要靠墙走……”
说着，就迈向了一个阴仄，狭窄，也确实危险的楼道。
她贴着墙壁，棒球帽上有灯，照的四周昏昏暗暗，手机屏幕上的光映着妆容有点惨白。
然后，在两段分层的楼梯中间，她刚转身迈向上一层的时候，背对的那面灰色斑驳不平的石灰墙上，突然出现了一只眼睛。
上下有睫，两边有翳，
眼白略带红丝，瞳孔没有感情。
这只眼睛占了整整一面墙壁，它只是眨了一下，就消失不见。
手机上的画面出现一些雪花，很快恢复正常。
但弹幕已经沸腾了。
卫然两人同时放下了手机，看向远方的那个烂尾楼。
原本应该是要建成写字楼，但不知因何原因不再建了，主体却在。
它足足有二十多层，远看就像一个漆黑的大柱子。
卫然付了钱，风风火火的赵东强已经启动了车辆，然后向着那个地方疾驰。
直播除了这个餐馆，并没有吸引路人多少注意力，毕竟大家都出门了，不可能像在家一样，视线没离开过手机。
这个餐馆被吸引了注意力，卫然关上车门的时候还看到不少人拿着手机出来，甚至连店长都跑了出来，望着那栋烂尾楼，发出了一句经典感叹:
“哎呦卧槽，这年轻人……”
赵东强的车快的像飞的一样，卫然终于知道赵怡这么秀气的姑娘，为何会狂野飙车？都是跟她老哥学的！
顾不得吐槽，他赶紧按照规定给队长，调应局，警署分别发消息。
等收起了手机，车也已经停到了路边，旁边是已经风化的不成样子油布，上面广告依旧鲜活。
“走。”
赵东强等人，都是从小就在特训学院学习的，序列知识，行动力都一等一，下车的过程中就带上了黑色的手套，然后拿着枪和子弹快速走向幕布。
眼中红光一闪而过，厚布直接被打出了一个洞，里面绞着的铁丝之类的也被他拉扯出一个洞口，卫然拎着抢快速跟上。
直播还在继续，十一层中间依旧是粗壮的支柱，楼层空荡荡的，能看到当初搅拌石灰的痕迹。
更远处，则是隔绝了视线的脚手架，亦隔绝了外面的光景。
整个直播间看到的画面，都呈现出石灰墙壁地板的昏暗色。
小庄本名庄妍，她感觉自己什么都没看到，一时间为直播间巨大的人气而欣喜，一时间又因为滚滚弹幕而害怕。
“他们一定是想吓唬我，好看我出丑，我一会要不要故意装作被吓到了，然后露一点福利……”
“可，万一真有个眼睛呢……”
犹豫只持续了一秒，她就决定再上一层，自己的优势就是以女孩子的身份来进行探险直播，过了今晚自己就能获得巨大的人气！
胆子不大不可能选择这样的地点，尽管四周有些吓人的寂静，她还是决定尊照最开始的想法。
于是又上了一层。
这一次，直播间的弹幕已经淹没了画面，无数人在疯狂提醒:
“两只！主播你头上还有一只！”
十二层传来的隐约的水滴声。
庄妍装作不经意的瞥了一下那些提醒的，劝阻的弹幕，还有巨大的人气，
不再犹豫，装作脚步一崴，跌倒在上十三层的第一个阶梯。
“哎呀！好疼……”
庄妍故意将手机从脚踝到膝盖上，保持距离滑了一圈，穿着白袜的直腿，到裙摆处晃了两下，顿了一两秒后，然后重新拿到身前。
她觉得差不多了，做好表情后举起手机，蹙眉楚楚可怜的刚想说话，却意外的发现弹幕不是自己想象的样子。
反而都是:
【刚才是第三只？】
听到滴水声，她第一次感觉到，可能……真的有眼睛？
这个念头刚升起，庄妍突然感觉到害怕了起来。
她突然的感觉到四周是如此的冰凉。
一层冷汗不知不觉浮现。
仰头看向昏暗的楼层，再看了一眼弹幕的人气数，她一咬牙，继续上楼。
寂静无声的楼板之中，愈发清晰的滴水声，庄妍感觉四周越来越静，恐慌感越来越深。
她频频看向手机，弹幕越来越少，越来越少。
偶尔飘过一两个，也只有两个字:
眼睛。
不论自己怎么引导话题，观众好像都不会转移过去。
十四层，十五层……
耳边的滴水声就像响在耳边，庄妍看着直播间的人气没有任何变化，但弹幕已经彻底消失，不由产生了恐慌。
密密的滴水声好像有节奏的低语。
她极其不自在的说着:
“我好像有点不舒服，今晚的直播就到这里了，我们下次再来……”
现在的她身处两个楼板之间的平台之间，再登几个阶梯就能到更上一层，可脚步就像粘了胶水一样，怎么都迈不出去。
有一种恐怖的直觉。
滴水声就像滴在自己身边一样，可四周都是干燥的水泥墙，没有一滴水。
她想下楼，可楼下却突然传出了急速奔跑的脚步声。
那脚步声直接引爆了她的恐惧。
一瞬间，她想往上跑。
下面的脚步声，让她脑海中出现了各种怪物的模样。
但恍然间，她又看了一眼弹幕。
孤零零的几个字从右边飘向左边:
【后边，眼睛！】
手机的荧光，棒球帽的遮挡，让她的脸色有点惨白。
她颤抖着身体，僵硬的扭过头，
看到了一个巨大的眼睛。
眼珠子的弧度，就在自己面前，眼白中的血丝，瞳孔的折光……
这个占据了整个墙壁的眼珠动了一下。
然后庄妍就发出了一声刺破楼层的惨叫。
她猛地往后跌倒，手摸到地上，却感觉一片湿滑。
下意识的看向地面，然后就看到了，自己坐在了一个眼睛上。
尖叫顿止，她颤抖的闻到一点血腥味，感觉有什么滴到了自己的脸上。
抬头望去，又看到了一只眼睛。
丝丝鲜血从眼白，向瞳孔汇聚。
就像从一个球上滑落的水一样，在弧巅落下。
“啊！！！”
她又猛然尖叫，双手抱头，喊声又突兀的止住，人直接昏了了过去。
砰的几声巨响，在这狭窄的楼道里不断回荡。
卫然两个人踩着楼板上的眼睛，率先对着庄妍四周和上方全部开枪。
往上的楼板上也有一只，卫然净灵子弹毫不犹豫的射击。
而赵东强则是打了一个眼神，踩着卫然双手猛然一跳，在半空中找到视角，击中庄妍身下的眼睛。
澎湃的鲜血洞楼上涌出，如同潮水。
只是瞬间就染红了大半庄妍的衣衫。
所有的眼睛骤然消失。
两人直接踏血而上，但赵强东先跳了一步，刚到庄妍身边想带她离开，结果上一层突然伸出了一个触手，狠狠的缠绕住他的腰部，就要往上面拉。
但触手猛然绷直，动作一僵，被一只覆盖黑色鳞片的手抓住。
至此，灵性彻底覆盖这层，直播画面顿时变成一片黑暗，闪着雪花。
外界的弹幕早已经铺天盖地，但庄妍这边陷入磁场，收不到罢了。
她为了做好探险直播，手机是特制的，在没踏入上一层的时候画面依旧传输了出去，甚至一直传输到了卫然使用序列之力，用手抓住了那只触手。
近在耳边的滴水声，
像喷水一样从楼道蹦出的鲜血，
那一跳，就能跳一个楼板的壮实帅哥，空中拔枪，眼神坚毅。
还有那个手上长出黑色鳞片的青年，稳稳的抓住了一条触手！
直播间沸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