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虎贲卫和龙骧卫,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是把越狱的大鹅们给抓了回来,踩踏中还死了十好几只。
然后晏青山直接拍板,晚上让厨房给大家做大鹅吃。
就连下头人吃的,也让御厨给配好料炖,不可能跟御厨做的一样好吃,但吃那么个意思。
空间里头孵出来的鹅,空间里头养大的,吃的是空间里种的粮食……这些大鹅们炖在锅里就香飘十里,端上来更是肥美异常。
心宝以己度人,觉得她老婆和徒弟被大鹅咬了,一定对大鹅恨之入骨,于是饭也不吃,两只小手手拿着公筷,努力给老婆和徒弟挟鹅肉,一边殷殷劝饭:“多吃一点,多吃一点就不生气了……”
两人有志一同,都没跟她说自己并没生气,举着碗来接,心宝一人挟一个,不偏不倚,一边又道:“鹅是人类最好吃的朋友,多吃一点点,珍惜这段缘。”
噗!
郝花时就想笑,一边道:“说起来,这鹅是真的凶,要是不会功夫,一个大人都未必是它的对手。”
“对呀!”心宝大眼卜灵卜灵,细声细气劝他:“它们这么努力的锻炼,还不是为了让自己的肉更劲道,更美味,所以吃了它之后就不生气了好不好。”
噗!
郝花时笑道:“师父说的对,那徒儿就不生气了。”
他夸张的张大嘴,吃了一口。
鹅肉是真的肥嫩,又不像猪肥肉那么腻,吃起来口齿留香。
晏青山问:“心宝,给耶耶留几只尝尝了吗?”
“留了!!”心宝很是自豪:“心宝不会忘的,心宝雁过拔毛,监守自……总之不管什么好东西,心宝一定会给家里人留的!!”
晏青山点了点头。
郝花时正吃着,忽然一抬头:“诶?”
大家都看着他,郝花时道:“我听着一队人马过来了,大约有十来个。”
一边说着,一边就站了起来:“我去看看。”
心宝本来没在意,结果忽然心头一跳,飞快的张手:“抱!是哥哥!一定是哥哥来了!!”
郝花时人都跑出去了,又飞也似的退回来,一把抱走了小师父,元沈绝赶紧放下筷子跟上,几人站到围墙上,遥遥的就见一小队人马越跑越近。
心宝小脖子都要伸长了,眼巴巴的看着,然后一眼看清,喜道:“哥哥!!”
当先一人果然是晏时昌,听到声音一抬头,也是大喜:“心宝!!”
他跳下马,双手来接,郝花时也跳下屋顶,把小师父递了下去,两兄妹瞬间拥抱在了一起。
后头的人纷纷下马,一边道:“好香!什么菜这么香!!”
他们也不见外,把马就近一拴,很快就跟这些人汇合到一起,随便哪个桌凑过去就吃。
那边晏时昌跟妹妹亲热了好一会儿,才抱着妹妹进去,林娘子站在门口,仰头看了看她树一样高的三儿子。
满打满算半年不见,就感觉整个人一下子长大了似的。
并不是个子高了多少,也不是因为黑了,就感觉神色之间,整个人都沉稳了,哪怕被小闺女啃了半脸的牙印,哪怕仍旧咧着嘴,憨憨笑着,但就是感觉沉稳了。
林娘子抓着儿子肩拽过来,细看了会儿,摩挲了两把,晏时昌嘿嘿笑着,挂着妹妹去洗了手,然后就坐下吃饭。
大家都快吃完了,他也不让御厨补菜,坐下风卷残云一般扫了个盘,一边抹抹嘴,跟他们说别后诸事。
这趟出来,其实算是晏时荣和晏时昌头一次办差。
之前虽然晏时荣也办过差,但那都是在帝前晃悠,相当于“代帝执行”的角色,没那么多需要自主的地方。
但这趟不一样。
这是他们独立办差,又是一件大事,且是大晏朝头一件,以“未卜先知”为前提,预做处理的天灾。
如今太子一家独大,晏时荣这个皇孙亦是炙手可热,没有人敢有半分不敬。
但尊敬和令行禁止是两回事。
这世上多有我见即世界的人,更何况,未卜先知本就是闻所未闻,哪怕一些一心为国为民的官员,也仍旧是不积极的。
而晏时荣的性格,就决定了他,不会走以威治人,铁血手腕这种路线。
就好比晏青山到江南,他性子冷硬,极为寡言,他的风格就非常明显。
我让你怎么干,你就要怎么干,需要你提意见建议你再提,不问你的时候,就按我说的做,任何借口都不需要,做不到我就治你。
就是这么简单,所以下头反而不敢怎样。
而晏时荣,他以后也仍旧是要出门办差的,他并不打算走这个路线。
但之前心宝的种种神迹,又不能说出来以为佐证。
所以,晏时荣圣命为先,又身先士卒,亲自去土里挖了蝗虫卵,让这些人心服口服……
而且除了官员,他也给晏时昌交待了任务,带着人手下去探察、宣讲、招募、施工……等等,全都是他和沈寿延带人去做的。
中间一些小门道,自己一天天亲眼见了,亲耳听了,沈寿延讲了,回来晏时荣再说,真是硬生生敲开铁憨憨的脑门,让他学会了不少门道儿,如今放出去,哪怕不能跟人玩心眼,起码也能独当一面了。
晏时荣写信,向来都是报喜不报忧的。
给朝上写折子,也不会说这些。
只有晏时昌这么说了,大家才从里头听出一些门道来。
心宝坐在哥哥腿上,跟他面对着面,仰着头,听的出神,忽然就有点难过,小声道:“哥哥很累吧?”
晏时昌亲了口她小脑门:“不累,还挺爽的,二哥也挺高兴,如今看着身体也皮实了,二哥还跟我说,之前练武,没白练。”
心宝张开小手手,抱着他,晏时昌摸着她小脑袋。
晏青山道:“你六叔也还好?”
“哦对,”晏时昌道:“二哥也说了,说让我跟你们说,六叔很听他的话,就跟多了个弟弟一样,细心卖力又不争不抢,他与他还是很聊的来的。”
晏青山点了点头。
元沈绝也放下了心。
他能想通是最好,毕竟如今皇子们就这几个了,想必明霈帝也不愿意再生事非了。
只要六皇子不生是非,最起码将来,一个太平闲王是有了,重不重用是另一说。
要知道这些皇子们,并不是真的能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在某些时候能这么做,是因为皇位上的人愿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在现在这种时候,想这么做,其实是做不到的,明霈帝不能容。
所以,你要不然就求表现,争功,这样别人也说不出你有什么不对来,也或者会有人愿意追随,就会暗中投效你。
但你一旦把身段儿放低,表示出了追随的意思,那,就算有那些心怀投机之心的臣子,也不敢接近你了,他们怕你一转头就卖给你上头的人。
所以不必管真心假意,做出这种姿态之后,路子就定了,想必明霈帝也是高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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