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山之巅上。
“青莲剑仙已出通明界。”
“还有何事?”
“是否需要进通明界打探一番他的行程?”
“你能寻到?”
“长老们应该可以。”
“天机已被掩盖,就不用多此一举了。通明界出不了问题,这一期的收获还欠缺火候。时机若至,自会清扫一切。”
“是。”
……
天南域一百零八界,平阳界和通明界中间隔着好几界的距离。
在大夏神朝威压天南域的时期,平阳界乃是神朝的中央腹地。
而通明界是神朝的祖地,虽然位置上偏了一些,但意义也非常重大。
姒夏帝廷虽然不复神朝威压一域的风范了,但是作为帝廷,姒夏还是独占了平阳界。
同时,姒夏帝廷也是天南域中人族最为强盛的势力。
平阳界虽然在神朝时期非常的辉煌,但是神朝崩裂之后,别说平阳界了,天南域都被搜刮了好几番。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姒夏帝廷才能占据这神朝的中兴之地。
至于还有没有别的原因,那我们就不得而知了。
平阳界中的人族倒是和通明界中的人族有很大的不同,相比之下他们的生活要安逸的多。
虽然帝廷昏聩,但是实力终究还是有几分的。更有很多老家伙在扶持这处人族的势力。
姒夏帝廷仿古制,在平阳界划分九州。guhu.org 完美小说网
阳城即帝廷的都城,阳城位于平阳界的中央之地,这一州被称为阳州。
晋州,位于平阳界的东北部。
入眼是一座大山,一道笔直的石阶直通山顶,山间有白云雾气飘过,看的不是很真切。
有白鹿猛虎在山涧饮水,奇花异草争奇斗艳,白鹤青鸟在云中穿梭。
最令人称奇的是山中多水潭,而水潭之中栽种有青色的莲花,常年不败。
这就是青莲山,本来它的名字叫太白山。李青莲来了之后就给它改了名字,却是无人反驳这件事情。
青莲山下有人朝山跪拜,有人打坐静修。可无论如何,他们都不敢踏上登山的石阶。
李青莲的身影出现在了登山的第一阶石阶上,背对着虔诚的众人。
而这些人见到李青莲的身影后齐齐行了一记礼,虽然很激动,但都不敢在这个时候说话。
李青莲转过了身子看向了这些姒夏的神通者,他们的心思李青莲了然于心,无非就是想要自己指点一二。
李青莲自然不会开这个口,要不然这日子没法过了。
不过,他也不是完全不讲人情,偶尔也会开开金口,不过这就要看运气了。
一只白鹤停在了李青莲的面前,甚至还颔可颔首。
“去,取一朵莲来。”
听到他这话,神通者们都喜出望外,今日却是那缘分到了。
白鹤从山中的水潭中衔来了一朵青莲。这莲花却是只生一枚莲子,李青莲将莲子取了出来,然后放在了白鹤的面前。
白鹤连连点头之后这才咬住了这枚莲子。
“去吧。”
在众人羡慕的眼神中,白鹤振翅飞走。
虽然他们也想要那枚莲子,可在青莲剑仙的面前他们可不敢造次。
“今日心情甚好,尔等可观一剑。”
“多谢大人恩赐。”
手中的青莲却是缓缓变成了一柄青色的宝剑,宝剑漂浮在空中,而众人则立马盘腿坐下,细细感悟剑上的真意。
“大人,我想上山。”
却是一猿猴脸的妖族开口说道。
姒夏虽然是人族的领地,但并不意味着只有人族的存在。也有和人族关系亲近的种族存在。这猴妖就是其中之一。
而李青莲却没有理睬他,自顾自的踏上了登山的台阶。
猴妖却是不敢跟着他的脚步登山,而且神色之中有一些害怕,好像这台阶给他留下了什么阴影。
“猴子,你难道不知道剑仙大人不喜欢猿猴一族吗?”
猴妖挠了挠头。“可我和西边的那群猴子没有关系。”
“剑仙大人行事无羁,既然他不喜欢那你做什么都不顶用。有这功夫你快快感悟青莲真意吧。”
猴妖也没了法子,只好盘腿坐下感悟着青莲真意,这种机会自然不能轻易的放过。
……
“师弟!吃药了!”
“来了!九师姐!”
汪三省从高处直接飞了下来,轻功看起来很是了得。
不过看到九师姐手中的药,他便皱起了脸。“九师姐,能不能不喝药啊?”
九师姐将药碗砸在了桌子上,药没有洒,碗也没有破。她气冲冲的对汪三省说道。
“汪三省,这可是我亲自熬的!”
汪三省听到九师姐这样说,赶忙说道。“我喝!我喝还不行吗?”
九师姐则是依旧不折不挠。“汪三省你什么意思?喝个药很勉强你吗?”
汪三省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不勉强,不勉强。”
“你要是不想喝就去和师父说,我也懒得每天给你熬药。”
九师姐正在训斥汪三省的时候,一个威严的声音传了过来。
“喝药,三省。”
听到这个声音,汪三省和九师姐立马都不说话了,两人都站直了身子。
一个丰神如玉的年轻男子走到了他们俩的面前,他背一柄重剑,只不过他的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看上去有些冷淡。
他身着一身素衣,浆洗的非常干净,而且整理的极为整洁。他高冠博带,活生生一副文生的装扮。
他拿起桌子上的药碗递给了汪三省,汪三省笑着接过了碗,一饮而尽。
喝完药之后,他拿出了一颗果子放在了汪三省的手上。
汪三省也露出了一个笑容。“多谢二师兄。”
二师兄点了点头,看向了九师姐。
“小九,你再不好好努力就要被三省超过了。”
少女点了点头。“知道了,二师兄。”
二师兄也没有再说什么,背着重剑离开了这里。
汪三省和九师姐同时舒了一口气,然后相视一笑。
二师兄总是给人很大的压力,倒不是因为他人不好,而是二师兄非常的古板。
汪三省听四师兄提起过,二师兄小时候和子亮师叔生活过很长的一段时间,所以受子亮师叔的影响很大。
他的名字也不是师父起的,而是子亮师叔起的,名叫克己,姓曾。
二师兄也不允许别人碰他的高冠。汪三省还记得他刚来的时候就想要摸一摸师兄的高冠,但师兄告诉他:君子死,对坐冠不免。
九师姐名叫束月如,比汪三省大上一些。汪三省拜师之前,月如师姐一直都是最小的。
“哼!二师兄最偏心了,就给你果子吃,不给我。”
汪三省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他刚上山的时候一直都是二师兄照顾他,那时候汪三省就非常讨厌苦涩的汤药,而二师兄每次都会给他准备一枚甜美的果子。
看到汪三省得意的表情,束月如气不打一处来。她跺了跺脚,气愤的说道。“哼!师父也偏心,明明就是我先看上天仙的,但是他不却给我。你去问他要,他就给你了。”
束月如看到汪三省背上银色剑柄的宝剑更加生气了。
汪三省见师姐有些生气立马安慰道。“你不是有摧眉了吗?师姐。”
束月如背一把黑金剑柄的宝剑,比汪三省背上的天仙醉还要更长一些。
师父说身为剑客当剑不离身,所以他们师兄师弟们都有身背佩剑的习惯。
束月如将剑直接解了下来,然后塞给了汪三省。
“快点,一把换一把,而且我的剑更长,你也不亏。”
汪三省立马将师姐的剑还给了她。“师父不会答应的,他说了摧眉最适合你。”
束月如撅起了嘴。“小气鬼。”
这时候,一个温婉的年轻女子走了过来。束月如见到她的时候就笑了出来,眼角都笑成了一弯月牙。
她立马走到女子的身边挽住了她的胳膊。“师姐,三省欺负我。”
女子看向了汪三省,她的眼角带着笑意,温柔如水。
汪三省也咧着嘴笑着。“八师姐。”
八师姐点了点头,然后看向了束月如,然后轻轻的敲了下她的脑门。“还有谁敢欺负你呀?三省从小就被你欺负,你还有理了。”
虽然看着是在责备束月如,但是她依旧是那么的温柔,丝毫感觉不到她是在责怪别人。
束月如也知道师姐的性格,她在师姐的肩膀上轻轻蹭着,撒着娇。
八师姐将束月如扶正了,然后帮她将剑给系好了,顺便还帮她理了理凌乱的衣服。
她的背上则有两把剑,一把赤色剑柄,一把绿、白、栗三色剑柄。通过剑鞘可以看出这两把剑虽然长短差不多,但是赤色剑柄的明显要粗一些。
“师父见到会不喜的。”
束月如则是大大咧咧的说道。“才不会呢!师父最疼我了。”
说后一句的时候她看着汪三省,很是得意。
八师姐轻笑着摇了摇头。“二师兄会不喜的,他可不像师父那样好说话。”
束月如则是俏皮的吐了吐舌头。“师姐,你和二师兄越来越像了。”
汪三省也点了点头。“八师姐,你的大道理越来越多了。”
八师姐很是无奈的看向了这两位师妹师弟,她又敲了敲束月如的额头,然后看向了汪三省。
“担心我把你们说的话都告诉二师兄。”
汪三省自信的拍了拍胸脯。“没事,我都和二师兄说过好多次了。”
八师姐又是无奈的摇了摇头。“他怎么说。”
汪三省站直了身子,理了理衣服,然后又清了清嗓子,模仿着二师兄的语气说道。“礼不可废。”
束月如指着汪三省咯咯咯的笑个不停,八师姐也笑了。
“月安,你就惯着他们俩吧。”
人未至声先到,随后便是一个男子躺在剑上飘了过来。
他披头散发,衣服也有些凌乱,手上拿着一个酒葫芦,看上去有些醉醺醺的。
他看上去倒是挺年轻的,面白无须。但是汪三省知道修行之人不能以貌取人,四师兄要比他大上许多。
四师兄从剑上翻了下来,看上去要掉在地上了,但是落地的瞬间他便站稳了。
青色剑柄的宝剑回到了他的腰间,他也是几位徒弟中唯一一个这么负剑的。师父也不管他。
“四师兄。”
束月如甜甜的叫了一声,但是眼睛却放在他手中的酒葫芦上。
四师兄甩手就将酒葫芦扔给了束月如,但却被八师姐月安给拦截下来了。
她有些生气的将酒葫芦扔给了四师兄。“李如是,你要是再给他们俩喝酒,我就将你的果林砍了!”
四师兄很是无奈的看了眼束月如,束月如也是噘着嘴,但不敢反驳师姐。
汪三省看到四师兄吃瘪,他开心的笑了出来。
但转头就看见八师姐瞪着自己,他立马闭上了嘴,收起了笑容。
“你要是敢喝他的酒,就给我抄一百遍青莲剑诀。”
汪三省耸了耸肩,小声的嘀咕道。“八师姐,我不修青莲剑诀。”
八师姐又瞪了一眼汪三省,他立马如拨浪鼓一样点头。“我知道了,八师姐。我绝对不和四师兄同流合污。”
八师姐满意的点了点头。
四师兄则一脸不可思议的看向了汪三省。“小十,你刚才说什么?同流合污?”
汪三省坚定的点了点头。“对!我绝对不和四师兄同流合污。”
四师兄痛心疾首,看到他这副搞怪的模样,月安无奈的摇了摇头,四师兄永远都是这样,小孩子的脾性。
汪三省和束月如则开心的笑着,他们俩的年纪最小,也只有四师兄会陪他们玩。
二师兄和八师姐都有点古板,三师姐沉默寡言,六师兄和七师兄则太过于老成了。
“师父回山了,在青莲殿等我们。”二师兄的声音传了过来。
看到李如是在场他又补了一句。“如是,今天不许跑,师父有要事安排。”
李如是对着汪三省挤眉弄眼,听到二师兄的话瞬间变成了苦瓜脸。
汪三省他们一行人跟随二师兄的脚步来到了青莲殿。
李青莲已经坐在了台上的首位上,汪三省在师父右手边最后一张座位上坐了下来。
师父的左手边是一、三、五、七、九,右手边上二、四、六、八、十。
汪三省和束月如面对面而坐,他的上一位就是八师姐。
三师姐、六师兄、七师兄早就在太白殿内坐着了。
六师兄和七师兄两人皆是一副老叟的模样,看上去年纪很大了。
三师姐则是一位标准的冰山美人,她身着一身大红袍,不苟言笑。在她的身边都能感觉到刺骨的寒意。
三师姐背一把白骨剑柄的宝剑,六师兄背一把古木剑柄的宝剑,七师兄则是背一把青黄剑柄的宝剑。
李青莲对着汪三省招了招手,他和蔼的说道。“三省,到为师身边来。”
汪三省从蒲团上站了起来,小跑着来到了师父的跟前。
李青莲往旁边挪了挪,坐在他右手首位的二师兄则是恭敬的递过来一个蒲团。
李青莲接过蒲团放在了自己的身边,汪三省坐到了师父的边上。
李青莲摸了摸小徒弟的脑袋。“你上山已有六载,现在你也十八岁了。”
汪三省点了点头,师兄师姐们则是看着他露出了一个微笑,包括束月如。
“我行事只求不愧于心。你的父亲将你托付给我,我不能让他失望。”
汪三省感激的看向了李青莲。“师父,您没有愧对爹爹,您一直对三省很好。”
然后他又看向了师兄师姐们。
“师兄师姐们也对三省很好。”
师父和师兄师姐们都露出一个欣慰的笑容。毕竟是小师弟,他们又怎么能不关爱他呢?
李青莲叹了口气。“你命途多舛,也最是可怜。你的这些师兄师姐中也有不顺之人,但是和你相比,他们要幸运的多。”
三师姐背后的剑发出狰狰狰的声音,她冷冷的说道。“师父,我去替三省斩了那人。”
李青莲单手虚按,三师姐背后的剑立马安定了下来。“凡心,你太急了。”
三师姐行了一礼,便不在说话。
李青莲又看向了汪三省。“你八岁自桃潭向北,历经整整四年才到为师的身边。或许为师应该早些找到你的。”
汪三省却是满不在乎的说道。“我答应了爹爹不会害怕,也答应了爹爹会找到青莲山,找到师父,然后好好的活下去。三省找到了,完成了和爹爹的诺言。师父也对三省很好,这样就够了。”
李青莲欣慰的摸了摸这个小徒弟的脑袋,不知不觉间当年那个倔强的小家伙已经这么大了。
“你想要好好活下去就得自己去斩了那人,师父帮不了你,师兄师姐们也帮不了你。命数就是如此,为师也没有办法改变。”
汪三省点了点头。“师父,三省会亲手斩了那人的,一定会的!”
李青莲点了点头。“为师信你。”
接着他又看向了台下的其他几位弟子,主要是看向了老三和老四。因为他们俩最不受管束,而且尤为溺爱自己的小徒弟。
李凡心和李如是都点了点头。“是,师父。”
其他人也都点头称是。
李青莲之所以点破这一层,也是担心徒弟们任性行事。而这会坏了三省的命数。
汪灵应有些好奇的看向了师父。“师父,你这段时间去哪里了?”
李青莲笑着点了点头。“去了个很有意思的地方,遇见了一些很有意思的人。”
徒弟们看着笑眯眯的李青莲,却是不知道他去干了什么。
李青莲则是看向了四徒弟。“如是,你去一趟万象神宫。”
一封早就准备好的信从岸桌上飘向了李如是。
“是,师父。”
“记得掌嘴。”
李如是露出一个苦笑,但还是拱了拱手。“我记得,师父。”
李青莲又看向了身边的小徒弟。“想不想出去走走?”
汪三省有些意外,他仔细的想了想。“想,但又不想离开青莲山。”
李青莲笑了笑。“那就出去走走,你子亮师叔常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闭门造车终究不可取。”
汪三省点了点头。“我知道了,师父。可我应该去哪儿呢?”
“放心,为师已经想好了。”
“师父,我也想下山。”束月如站了起来,她有些焦急的对李青莲说道。
李青莲看到自己这个最小的女徒弟也很是无奈,毕竟是一个女孩子,自己平时太宠溺她了。
“你现在还没有到下山的时候。”
“可是师弟明明就比我小。”
李青莲想了想,看着焦急的束月如他点了点头,他庇佑不了这些徒弟一辈子,路还得让他们自己去走。
束月如激动的拱了拱手。“多谢师父。”
“三省还记得何为三省吗?”
汪灵应点了点头。“吾日三省吾身,为人谋而不忠乎?与朋友交而不信乎?传不习乎?”
李青莲点了点头。“圣人之言终归是有大道理的,切勿忘了。”
“我知道了,师父。”
李青莲对着束月如招了招手,束月如屁颠屁颠的跑到了他的身边,也不嫌地上凉直接坐了下来。
李青莲叮嘱道。“这一路或许会有颠簸,但你们不用心急。路就在脚下,总有走到的一天。”
“是,师父。”
李青莲又看向了二徒弟。“克己,随我去见你子亮师叔。”
曾克己拱了拱手。
然后李青莲又看向了八徒弟。“月安,你去不去?”
杜月安抿着嘴笑着摇了摇头,李青莲点了点头没有强求。
三徒弟李凡心却是察觉到了一些不一般的事情。
“师父,您想做什么?”
徒弟们都看向了李青莲,李青莲站起了身子,他挥了挥衣袖。
“扬清激浊,荡去滓秽,义也!”
接着他又看向了李如是。“如是,晚上杀几只鸡。”
李如是有些懵的看向了师父。
“今晚吃鸡,要烤的。”
李如是傻愣愣的点了点头。而李青莲已经背着手哼着小曲走开了。
徒弟们面面相觑,却是不知道师父今天这画风是怎么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