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三金却不听他那一套,命令旁边的差人们:“你们过去,把他的衣服领子给拉开,仔细的检查一下。”
几名差人不由分说,拥上前去抓住刘角检视了一番,果然在他的左边脖子下面发现有两道深深的抓痕。
“刘角少爷,这下你还有什么可说的?”郑三金晃着脑袋,得意洋洋地问道。
“我当然有话说,”刘角挣脱了差人的抓扯,理直气壮地说:“我这脖子上的抓痕是前次和友人喝酒的时候吵架引起的,根本不是昨天夜里的事。”
“好呀。”郑三金笑眯眯地问:“那么你说说你这个友人是谁,什么时候吵架的?”
“这,这个…”刘角一时语塞,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来。
郑三金乘胜追击:“你无话可说了吧?何况,咱们这儿官府公人也不是干吃饭的,他们一眼就能看出你这是新伤还是旧伤。”
此时扈大富俨然明白了一切,上去揪住刘角的衣领子骂道:“你这个狠毒的畜生,简直是猪狗不如。枉我家小姐看中了你,准备委身下嫁,你却一刻也等不及,我们家小姐不从,你怎么能狠心将她杀死?”
众人也嗷嗷叫着,抓住刘角大声斥责。
郑三金何止住了众人:“你们闪开,他的罪行要由我们官府来审判。”
扈大富带着众人纷纷向郑三金举手行礼:“求求你代表官府,定要将这家伙严刑重判,不,一定要将他砍头示众,方解我们扈家的心头之恨。”
“好,我必定如你们所愿。”这声大喝引得众人们纷纷扭头查看,原来发话的是庞固县令。
庞固县令迈着四方步踱到了刘角面前:“你可以狡辩,可以不承认,但是我们只要有你杀人的证据,那就由不得你了。知道我们这里是哪儿吗?官府衙门,各种刑具一应俱全,铁链钢叉竹签铁火尖,你只要能想到的我们都会用到你的身上,只要你的身体能扛得住,我们伺候你个两三天,不怕你不招供。”
刘角听着,豆大的汗珠在脑门上啪嗒啪嗒地掉落下来。听到最后,他两腿一软瘫倒在地上,抱着庞固县令的大腿哀求着:“哎呀,官老爷,饶了我吧,我承认,我杀人了,我什么都招供。”
郑三金鄙视的看了他一眼,轻蔑地说:“这富家子弟真是不经吓唬,一听说要上刑就怂成这样,瘫软成了一滩烂泥,简直是个窝囊废。”
杨端和高声喊道:“你们大家现在清楚了吧,我不是杀人凶手吧?现在可不可以给我解开绑绳?”
扈大富点头哈腰的道歉:“实在对不起了,县尉大人,我们误会你了。”
几个差人不敢怠慢,上前三下五除二把杨端和身上的绑绳给解开。
杨端和伸伸胳膊活动活动筋骨,走到刘角的面前,瞪着眼睛吼道:“你是叫刘角吧?抬起头来看着我,老实把你犯罪的经过都给我讲出来,若有一句谎话,我先拔掉你的舌头。”
“我说,我什么都说。”刘角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哭诉道:“我不是人呀,我不该杀了我心爱的姑娘,可是我是色迷心窍受不得羞辱呀。”
接着他一五一十把作案的经过详细讲述了一遍。
原来,这个年轻人刘角确实和扈家的香儿姑娘订立了婚约,不过,香儿姑娘非常守旧,两人相爱这么长时间丝毫没有肌肤之亲,这个刘角也在香儿姑娘的约束下不再招蜂引蝶。
起初两人还能相敬如宾,久而久之他本人耐不住寂寞,再加上香儿姑娘确实漂亮,便动起了香儿姑娘的歪心思。
昨天深夜,这个刘角翻墙而入,悄悄来到香儿姑娘的闺房,轻轻唤开房门。陪伺的丫鬟开门一看,原来是未来姑爷,急忙把他带到香儿姑娘面前。
香儿姑娘起床询问何事,刘角遣退了丫鬟,然后告知香儿姑娘,自己日夜思念想与姑娘缠绵一夜,香儿姑娘当即呵斥,骂他是个登徒子不懂得礼数。后来又得知他是翻墙进入的,更是气得怒不可遏,斥责他是过去的坏毛病又犯了,连自己的未婚妻都不放过,叫他快走,白天再来请罪。
刘角无奈悻悻地走了出来,丫鬟没好气的说:“刘角少爷,你还是原路返回翻墙出去吧。”
“不。”刘角不甘心这样灰溜溜地走,气哼哼地说:“我是大户人家的少爷,也要有面子,我不能再翻墙了,我要从大门光明正大地走出去。”
丫鬟无奈,小声叮嘱道:“我们家老爷太太都睡着了,你轻些,莫要惊动旁人。”
丫环把大门打开,刘角大踏步走了出去,斜眼看到旁边一个男人怀抱着一口大刀在睡觉。
看到了那口大刀,刘角瞬间起了狠意,心想我刘角少爷对女人从来都是招之即来厌之弃去,这么逍遥自在惯了。今天反倒在这里遭受一番羞辱,被狼狈地赶了出去。心里便忍受不了这口恶气,随即把那个睡觉的男人怀里的大刀给抽出来藏在身后,又转身返了回来。他要持刀威胁,给姑娘来个霸王硬上弓。
丫鬟正要把大门关闭,看到刘角少爷猛然把大门推开,不由得吃了一惊,小声问道:“刘角少爷,您这是要干什么,怎么不走?”
刘角冷冷的说道:“不行,我要找香儿姑娘问个清楚。”
丫鬟阻止道:“这也太晚了,有什么话明天再说吧。”
刘角执着的说:“我现在就要问,我要问问她是不是不喜欢我了,不想嫁给我了。”
丫鬟笑着安慰道:“您多心了,我们家小姐已经和您有了婚约,不会因为这点小事而讨厌您的。”
“不行,你说了不算,我要听他亲口对我说。”
看到刘角语气这么坚决,丫鬟无奈,只好在前面带路把他引到了小姐闺房中。
到了闺房门口,刘角弯腰轻轻把刀放在了黑影处,然后跟随丫鬟进去。
香儿姑娘看到刘角去而复返,当即变了脸色,训斥道:“你怎么回事,一再的骚扰我,怎么还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