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节

“你都听见看见什么了?”帝千傲眼底的烦乱更甚了几分,“刚才那些关于:牡丹、鹦鹉、花前月下,你都听见看见了?”

“我没看见什么呀,自然也没听见什么。”洛长安装糊涂道:“牡丹,鹦鹉,花前月下,第一次听见。”

“你看到了公孙雅和我讨论婚礼,讨论未来孩子的名字,你看到了她跑过来亲我?”

“没有,真的没有。”洛长安垂下眸子,两滴晶莹的泪珠,落在他的手背之上,将他心底那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湖面又激起圈圈涟漪,她近乎祈求道:“别说了吧。”

“洛长安,你不会以为我娶别的女人,只是和她下棋聊天,做普通朋友吧?”

“我没有这样以为。”

“你只是看到这种程度,就已经偷偷哭鼻子了,朕要是和她同床共枕,你该哭成什么样子?你这样,朕没办法娶别人。”

“我什么样子啊!帝君,帝君啊,别说了,我走,我马上走。”说着,洛长安受到惊吓一般欲站起身。

手腕骤然一紧,被帝千傲给紧紧扣住,她又结结实实坐了下去。

“你这样让朕非常难办,朕不娶别人你把朕往外推,朕娶别人,你就这么哭哭啼啼。你简直优柔寡断,藕断丝连,你故意吊着朕胃口,让朕对你欲罢不能!你是祸国妖女!而朕不能陪你继续...荒废下去。”guhu.org 完美小说网

帝千傲非常之愤怒,心烦地将衣领拉开了几许,呼吸也紧促了起来。

“我要是故意吊着你,教我被天打雷劈。”洛长安憋着小嘴,泣不成声,肩膀抖得不成样子,我哪里是祸国妖女,他怎么可以这样讲我呢,我更没有要求他荒废什么呀。我背着人的时候...哭也不可以吗。

“是,起毒誓吧。你掉这些眼泪,没有一滴是无辜的。迟早朕要死在你手里。”帝千傲近乎切齿,攥在她手腕的五指收拢,在她白皙的腕子上落下青紫的痕迹。

洛长安突然就破防了,“那我...不...不哭哭...啼啼的,不就可以了吗?那...我也..不知道...你...你会去而复返呀.....我要是知道...我不...不就不哭了吗。那我...我一个人的时候,我还...我还不能哭了吗?我也不是...哭..哭给你看的呀。”

帝千傲几乎为她这副梨花带雨的样子而头脑发昏,他将手指插入她的发丝,“哪里难受,以至于哭成这副上气不接下气样子?”

洛长安摇了摇头,“这会儿都好。哪里都不难受了。”

“刚才呢,刚才你一个人的时候,哪里难受。”

第210章 凭你平凡的姿色,还是凭你没落的出身?

“刚才都不好,哪里都难受。一个人的时候,哪里都不好,哪里都难受。”

洛长安被迫地迎视着他冰冷的眸子,吧嗒吧嗒地继续落泪,开闸了,停都停不下来。

“你如果再哭下去,我可就为难你了,我有法子堵住你的嘴让你哭不出来。你知道我这人没什么自制力的。别激我。”

洛长安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但是隐隐地觉得非常令人羞耻,她尽可能地平复着自己的情绪:“我...没哭啊,我真...没...没哭。我眼睛里水分多不可以吗。”

“嗯,水分多的只是眼睛?勾引朕,已经这么得心应手了吗。”

帝千傲低下头狠狠吻住了她仍在抽泣的嘴巴,用舌尖勾画着她柔美的唇线。

而洛长安才后知后觉自己似乎说了什么引人遐想的话,但说真的,她并没有往那一层想,但经他一提醒,她连耳根都红透了。

“帝君...放开我...您曲解我的意思了。”洛长安用力地推着帝千傲,“您不可以把我说的每个字眼都赋予您以为的意思。”

帝千傲感受到她推在他身上的力道,这种拒绝和抵抗让他从始至终保持着征服的欲望。

他将她的两只手腕握在她的身后,让她无法挣脱他的桎梏,他喜欢在博弈之中缓缓地体会着她的挣扎在他的攻势之下缓缓平复,最终柔弱地偎在他的怀里。

这种征服的过程令他着迷,令他充满成就感。太多人对他投怀送抱,但那种根本不需花费心思的拥有令他厌恶和生理排斥。

洛长安的手腕被攥得生疼,她在这种男女之事上非常被动,骨子里的她非常之保守,如果对方没有耐心或许她永远都不会主动,前几日青楼烈药上头那次是她这辈子最出格的一次了。

但帝千傲似乎特别喜欢强迫她,而她每每起初抵触,中间又经历无法挣脱,最后会麻在他绵长的攻势之下,她不喜欢这种逃脱不掉的感觉,可又逃脱不掉。

洛长安的唇瓣被亲吻蹂躏到红肿不已,帝千傲用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唇瓣,温柔地低问道:“告诉朕,你究竟要什么。”

“我......”

“和朕...私奔吧。内忧外患什么都不管了,和朕走吧。”

“唔...”洛长安几乎不相信自己听到的。

他说的是拱手江山社稷、黎民百姓、财富五车、亲人责任,冒天下之大不韪、令全天下都唾弃他的那种私奔吗?

是那种一骑轻马,自此天涯为家,互为依靠的私奔吗?

“您说什么?”她低声地确认着。

她懂这是不现实的,是哪怕想一想就会有深深的负罪感的行为,她听到尚且如此,以他的身份说出来,只怕是负罪感比她重千倍万倍,他猩红的眸子恰恰说明了他深深的自责着,但不妨碍这很令她心动啊。

“......笨蛋。”帝千傲眼底一震,松了她的手腕,将她领口被解开的衣领系起,立起身来与她拉开距离,保持着能够令他思考的距离,冷声道:“立刻离开这里。”

“嗯,好。”洛长安缓步朝外面走了一步,两步,顿步,转回身,道:“您方才说的是要带臣妾...私奔吗?我并非要付诸行动,我只是确认一下是否听错了。”

“朕说,朕要娶妻了,这桩大喜之事值得普天同庆,值得奔走相告。”帝千傲将手扶在案侧,手背青筋喷张,懊恼不已,甚至说出伤害她的话:“私奔,你凭什么教朕拱手这大好河山,凭你平凡的姿色,还是凭你没落的出身?走,给朕出去!”

“祝您...新婚快乐,臣妾告退。”

洛长安自嘲苦笑,原来是自己荒谬至极地听错了。帝君怎么可能会说带她私奔呢,自己未免幻想太多,在自作多情这条不归路上,自己是越走越远了,那不切实际的私奔二字,太自私,也太诱人了。

是啊,我凭什么呀,凭我平凡的姿色,凭我没落的出身吗。而我即便扒掉脸上这层面具,高高在上的帝君又会因我几分姿色就拱手他的大好河山吗。我痴心妄想。

洛长安浑身麻木地出了坤宁宫,鬼使神差回到了大赦之行的仪仗队。

“太后娘娘,将身上的外衣褪下,换上这件干爽的衣裳吧,您身上那件衣袖方才教放生池的池水打湿了。”

洛长安赶回大赦的仪仗队之后,对太后深深一拜,压下心事,一副可人的笑脸示人。

太后教仪仗队簇拥着正去放生别院的山边走去,听见洛长安的话,太后便将步子顿了下来,欣慰道:“好孩子,哀家原没有声张,是不愿意耽误大赦放生的吉时。倒是你心细,瞧见哀家的衣袖教水打湿了,还不怕辛苦地跑回去给哀家取了衣服来。”

吉祥姑姑笑道:“要么说洛贵人得您老的心呢。咱们都没瞧见您衣袖湿了,您老人家也不告诉奴婢,这冷呵呵的天,冻出个好歹,可如何是好。”

梅姑姑轻声说着,“洛贵人的确是一片赤诚的孝心。”

其余众妃脸上神色各异,嫉妒的,不屑的,甚至忌恨的,有几个女纸眼睛瞪太狠甚至出现抽筋之态,气氛十分之凶残。

“娘娘,将湿衣服换下来吧。”说着,洛长安便服侍着太后娘娘,将湿衣服换了下来。

太后随即便拉着洛长安的手,两个人在仪仗队前面有说有笑地走着。

洛长安意识到自己此举虽然得了太后垂青,但是也把众妃的仇恨拉满了,汗毛也竖了起来,要么说三个女人一台戏,女人多了,戏就多啊。今天搞不好我就犯小人了。

公孙雅本来伴在太后的身边,这一下太后便将她抛在后面了,她心里自然吃味,心想太后娘娘素来对我器重有加,眼下有了洛长安,竟连我也不是最喜爱的了,如今我胜在出身,不然非让洛长安夺了我的风采。

贤妃终于沉不住气了,小声对公孙雅打个眼色,随即伸出一根指头悄悄指了下洛长安的后背。

公孙雅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睇了一眼洛长安的背影,两人展开了小团体对话。

“就她一个丫鬟上位的,如今还成了气候了。”贤妃语气十分的不满:“不就是仗着自己曾经救过帝君的命吗,我看她当时是故意不用工具去刨沙石的,她就是故意把手给伤地露出了森森白骨,让帝君内疚地给她贵人之身份的!我是怎么都看不惯她!咱们可不像她那么不要脸,趋炎附势,那么地谄媚太后、纠缠帝君。令人作呕的下作的乡下人!”

公孙雅拿眸子递了一眼贤妃,眼底闪过一丝谲色,冷冷地说道:“贤妃娘娘,大家都是帝君的后宫之人,要和平共处,为了帝君相亲相爱才是啊,你自己技不如人,就不要嫉妒别人比你技高一筹吧,得宠人家是光明正大凭实力,你倒是也去救帝君的命呀,帝君出事那天,你似乎六神无主吧?”

第211章 容长安解释!!!!!!!!

贤妃碰了个软钉子,便悻悻的,又说道:“哼,我也是实在气不过。但是她怎么就眼尖地发现了太后娘娘衣袖湿了呢,她既然看见了还不告诉大家,自己悄悄地去拿衣服,分明就是想邀功。”

“哎,话不能这么说吧,太后娘娘自己已经说了啊,不愿意耽误放生的吉时,”公孙雅笑了笑,不以为意道:“洛长安肯定得悄悄地去拿衣服,难道还大张旗鼓地昭告天下太后娘娘的衣袖湿了,那样指定教上上下下乱作一团,都关心太后的凤体了,很可能御医还要过来看诊,肯定会影响放生吉时的。”

贤妃凝神看了下公孙雅,心想不愧是未来之皇后,居然如此之大度,竟然丝毫不被洛长安小贱人所影响,她不由之间自惭形秽。

众人来到了山麓之处,太后吩咐下人道:“将要在山边放生的家禽笼子提上来吧,吉时就到了。”

“是。太后娘娘!”下人领命便去了装着家禽的马车上,将硕大的鸡笼取了下来,鸡笼内装着数百家禽,需要教五个粗人抬着,来到了山脚下,倏地掀开了蒙布。

“啊!”

蒙布掀开的一瞬,众人面色各异。

有人甚至惊叫出声。

洛长安将两手猛地攥紧,放目看向鸡笼之内,却见数百家禽,东倒西歪尽数死亡,一只活物都不剩。

太后脸上一怔,登时之间怒上心来,两手作起抖来:“这是怎么回事?!家禽为何都作死状?”

仪仗队中响起了窃窃私语之声。

“这些是要放生,为帝君积善积德、求福求寿用的家禽,怎么突然全部都死了?!这是不是不祥的征兆啊?”

“流年不顺啊,今年这是怎么了,疫乱,山崩,朝堂大乱,加上邻国屡犯大东冥疆土,今日又逢放生之家禽尽数气绝,莫非我们大东冥要有大变动?”

太后捻动着手中佛珠串,突然珠串绳子断裂,佛珠滚落四处,太后顿时脸色大变。

“娘娘,‘碎碎’平安,辞旧迎新。旧珠断裂,乃是预示大东冥将要继往开来迈进新的盛世。”洛长安连忙道:“梅姑姑,吉祥姑姑,速速捡起佛珠,拿红布包了到佛祖前还愿!”

洛长安声音未落,便见梅姑姑、吉祥姑姑以及宫妃们都在弯身捡着珠子,尽数捡起来之后,便用红布包了。

公孙雅暗暗将手攥起,我竟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当如何应对此事。为什么,每次都是洛长安最先得太后的心!

“长安,你的名字是极好,长治久安,你的话也必会应验的。”太后攥住洛长安的手,随即凤眸睇向那看管家禽的下人,“倒是这下人,速速解释清楚,这些放生祈福之家禽如何好端端地尽数死绝了!!”

负责看管家禽的下人惨白着一张脸跪在地上解释道:“太后娘娘息怒,太后娘娘容小的解释,半炷香之前小的还查看了一下家禽的情况,当时还都是好好的,不知怎地,来到这山麓之下,家禽便尽数气绝身亡啦!”

“啊呀!”太后扼腕,焦虑万分,攥着心口衣物道:“如此灾事横行,如此祸事连连,如此内忧外患,哀家心中难安啊。”

贤妃往前一步,“太后娘娘,臣妾知道这些家禽为何会尽数气绝,有一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着,便朝着洛长安剜了一眼。

洛长安一怔,心想此人目露凶光,表情淫荡,怕是要往我身上泼脏水!

此时正值太后盛怒,若是被推上风口浪尖,怕是难有回旋余地。郁闷,郁闷至极。帝君今儿怎么没来啊,来了好歹也管管他后宫的女人呀。

“贤妃,你讲!”太后将手一摆,十分感兴趣道:“这些家禽的死因是何啊?”

贤妃的目光往洛长安的面颊又扫了一眼,洛长安心中一窒,随即便听贤妃中伤道:“太后娘娘,您还记得大赦之礼开始之前,洛长安说过的话吗!”

“哀家自是记得!哀家记得长安说提前去喂了家禽,以防这些家禽上蹿下跳搅和了仪仗队耽误放生之吉时。”太后狐疑地往洛长安睇了一眼,随即又将视线落在贤妃面上,催促道:“但,你是何意啊?”

“太后娘娘,这贱人就是妖星降世!是她造成今日家禽尽数死亡,是她为咱们大东冥带来的厄运!她心术不正,她...罪大恶极!”贤妃将眉心紧紧蹙起,“她今日中午去将尽数家禽喂得太过饱腹,将家禽全部撑死了!”

“啊!”太后大惊,脸上血色褪尽,随即不可置信地看着洛长安,良久才质问道:“长安,你究竟喂了多少谷子给这些家禽?!怎么将家禽给撑死了呢!”

公孙雅嘴角轻勾,静静地看戏。

洛长安闻言,竟一时百口莫辩,自己的确在中午时分喂了家禽,并且喂了不少谷物,但是自己不是蠢货,基本的常识是有的,不会把几百只家禽喂到撑死,退一万步,即便自己是蠢货,这些家禽难道也全部是蠢蛋吗,会集体把自己吃到撑死吗。

“太后娘娘。”洛长安倏地跪了下来,“长安是多喂了一些谷物给家禽,但决计没有到要把家禽尽数撑死的地步。恳请娘娘明......”

洛长安的话还没说完,明鉴的鉴字还没有说出口,那看管家禽的下人突然插嘴道:“奴才想起来了,从正午洛贵人喂过家禽之后,就再没有别人靠近过这些家禽了。如此想来,恐怕这些家禽当真是被撑死的!”

“长安啊长安!你何必多此一举去喂这些家禽!”太后心血上涌,恨恨地责备道:“好好的一场放生,如今横尸遍野。造了多少业障!哀家旨在为帝君祈福,为大东冥祈福,现如今,放生变作杀生!晦气!哎!晦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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