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昭南看着她垂下眼的样子,伸手捧起她的脸,狭长漂亮的眼看着她:“真的?”
宁媛回答,反手拿了胡须刮子,示意他抬头,把下巴上的碎胡茬子刮掉:“真的不饿?”
荣昭南看着她。
宁媛温和地拿了花洒慢慢地替他把厚实肩膀、宽背上的残余的碎发都冲走——
“头发都冲干净了,我们出去吧,我那还有些点心,配点牛奶,你先将就着吃。”
说完,她轻轻拍拍他的肩膀,从他腿上要站起来把花洒挂上去。
荣昭南沉默了一会,在她站起来转身回来瞬间,忽然环住她的腰肢。
然后,他略侧脸,把脸都贴在她左边的胸口上:“没生气,那我听听是不是真话。”
他的动作有些大,她围着身体的毛巾自然而然这么一蹭就落下来,堆在手臂上。
宁媛只觉得胸口一片软热,他的短发就蹭在她身上,呼吸贴在她敏感的心尖儿上。
每呼吸一下,都像把自己心尖儿往他嘴里送。
宁媛僵了僵,想要后撤,但他的手臂只略微用力,她就被牢牢禁锢着。
她细软的皮肤开始泛红:“……”
他仿佛无所觉一般:“宁媛,你心跳得好快……”
宁媛深吸一口气,按住他的肩膀:“荣昭南,你知道的,我或许是自私的人,但我不是个刻薄的人……”
她顿了顿,平静地道:“有些事儿,你真忌讳,咱们有商有量,哪怕我有些介意,也不会非去揭别人的疤。”
荣昭南乌暗的眸子轻轻动了动,沉默着:“……”
这是他第一次在她涉及叶秋的事儿上,不带情绪,也没有发怒。
宁媛继续看着肥皂盒,慢慢地说:“我不喜欢喜怒无常,情绪不稳定的男人,认识你这么久,我冲你发过几次火?”
荣昭南狭长的眼里闪过复杂的光。
答案是——一次都没有。
一开始两个人在乡下和小县城里的那些互怼,现在想来,是能忍不住微笑的事情。
一年前闹分手,她也只是默默掉泪,转身离开。
“所以,你可不可以别那么暴躁?”宁媛转头看着他,认真地问。
李延是个情绪很不稳定的人,还喜欢喝酒,上辈子虽然李延没打过她。
但是那些愤怒、咆哮与咒骂,躲在房间里害怕的阴影与情绪,她这辈子也还记得。
慈不掌兵,当兵多年,就没几个脾气能好的。
李延以前的单位楼就属于军区产业,她都知道。
比起叶秋的事儿,她更不喜欢荣昭南冲自己随意发火,还不听解释的样子。
不被信任的感觉,才让她觉得难受。
荣昭南闭了眼,不带欲望地抱紧怀里的姑娘,喑哑地说:“对不起,媳妇儿。”
现在他才想起来,一直以来,她真正发火的对象都是外人。
是乡下时,王建国、唐珍珍带红袖章围堵和打他的时候。
是王三姨当众嘲讽和拿牛粪砸他的时候……
其实,从她挡在他面前,愤怒的那一刻,他就不自觉动了心,想要拥有这样的她——
并肩和他作战的她,连让向三都中招的她,又怎会是事事顺从听安排的菟丝花。
宁媛叹了口气,轻轻把下巴搁在他头顶,抱紧了他。
温暖的水滴洒落,拥抱的肌肤熨贴,能怯寒。
世上能这样亲密的,也不过是情人的体温。
“明天是周一,叶特助要去接宁大少,所以早上不用开会,特助给我休假半天,要不要一起吃早餐?”
许久,她轻轻抚了下他宽阔的肩膀。
荣昭南在她怀里轻轻蹭了一下,清冷的声音低沉:“好,明日无事。”
宁媛只觉得他呼吸掠过自己的胸前,像蚂蚁一样在背后爬过的麻痹感让人战栗。
温暖的水落在她脸上,却都变得炽热。
她下意识地想要推开他靠在胸口的头,但是下一刻就觉得自己一颗心都要被他吞掉。
“晚点起床也没关系,约了铁路的同志拿去京城的票。”
荣昭南声音含糊喑哑,手臂搂紧了她的腰肢。
宁媛倒抽了一口气,他的动作让她浑身都麻痹,下意识地闷哼一声:“荣昭南……”
但是下一刻,她便被荣昭南抱着进了浴缸里。
他让她躺在自己身上,轻轻地吻着她纤细的颈侧:“中午可能有点事儿……”
宁媛下意识地按住他往自己腿间滑的右手,闷闷地说:“别胡闹……你好好说话。”
他的手果然没动,只是当着她的面,按在她柔软的大腿上,一点点用力。
握枪无比有力,骨节分明修长的手指就慢慢陷入她雪白丰腴的腿肉里,掐出勾人嫣粉。
“果然养出肉了,岳母的汤很有用,比你瘦的时候漂亮,我喜欢。”他低笑,亲吻她的耳朵。
声音却浪荡不羁得让宁媛涨红脸。
这人真是越来越浪了……
宁媛咬着牙,试图把话题带回正常:“那明天晚上有空吗,向老三的事儿处理了,你应该有空……”
“嗯,我晚上住这,如果岳母不介意的话。”他另外一只手也不老实,而且动作恣意。
宁媛防得住下面,挡不住上面,有些慌:“荣昭南,我们出去商量吧……”
水里……水里也太大胆了!
荣昭南亲吻她软软的脸颊,在她耳边慢慢地吐气:“叫我阿南。”
她连名带姓叫他,有一种奇特的亲密感觉,总让他想起她在乡下牵手带他回家的样子。
可他喜欢在床上听她软软地叫他阿南。
宁媛有点遭不住,双手都下意识地按住他捏她的左手,低声轻颤:“阿南……阿南出去商量明天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