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提线木偶

柳月看山老大睡了,起身裹着浴巾,把散落在地上的一件件工具重新挂到墙上,按动旁边的旋钮,墙旋转90度,她从山洞的这道暗门离开。山洞暗门后有两条通道,一条通向荡芽山半山腰的废寺,一条通向寺院的地下室,这些日子她就被囚禁在这里。与其说囚禁,不如说是她心甘情愿,她原以为她以为她和山老大是成年人的你情我愿,原以为离开张光荣一切就会好起来,但她却从一个深渊掉入了另一个深渊,如果说张光荣是她自由恋爱的选择,那么山老大就是她被设计的圈套。

山老大四十五岁,比柳月大六岁。他没正经谈过女朋友,年轻的时候讨生活领弟弟们,没享受过爱情的美好,年纪大了,有钱了,身边女人不少,但没有一个让他心生欢喜。他第一眼见柳月时候还不知道她就是张光荣的妻子,他和她在街子上擦身而过,他闻到了她的体香,瞬间有了生理反应,他让手下人迷晕她拉到远郊的薰衣草地里。她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车后座,他压在她的身上喘息着,她吓得尖叫起来,他企图用手捂住她的嘴,她咬了他的手指一口,他反手扇了她一巴掌,她不叫了,双眼死死盯着他看,他也盯着她,突然就吻了下去,他的唇碰到她唇的时候他仿佛听见自己的心跳,她没有抵抗,她喜欢他的力道,张光荣好几年都没有如此吻过她,久旱逢甘霖,那一刻她是享受的,但她突然意识到她是人妻是人母,眼前这个人是个陌生的男人。她使尽全身力气推他。

“放我走,我给你钱。”

“我不缺钱。”

“你缺什么?我想办法给你。”

“我缺你,我要你!”

说完他又吻她,这一次她不再反抗,她享受这种干柴烈火的的刺激感,他喜欢听她的声音,酥酥麻麻的,她的声音也让他有着别的女人无法带来的兴奋感。

后来她隔三差五趁着张光荣上班张欣欣上学的时候偷偷跑去跟他幽会。他知道她是张光荣老婆的时候就将计就计怂恿她跟他上山,一来他是真的喜欢她,喜欢她带给她的兴奋感,他想把她据为己有。二来正好也可以把她当人质,以后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也可以借此威胁张欣欣和王旭。

她从暗房里面走出来,已是半夜有些冷,她用浴巾紧紧裹着自己,直到进了自己的房间,她关上房门,将门反锁了起来,其实就算不反锁也不会有人来,但她还是习惯性地将门反锁。

她房间里应有尽有,卧室里全是红杉木的家具,床、床头柜、化妆柜、书柜;进口的大小家电:电视、冰箱、dvd机、随身听、磁带、碟片等;大大的浴室,超大的双人浴缸;房间里还有一个超大的衣柜,里面除了放几件她带来的衣服,其他全是山老大准备的,按照他的喜好和心情准备了很多衣服,他喜欢她穿得美美的,尽管她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总是不穿衣服的,他还是准备了一衣柜衣服给她,和他在一起时她只被允许穿袍子或者裙子,有纽扣拉链的裤子裙子都不能穿。平时她就在房间里呆着,看看碟片听听歌看看书,实在无聊,她会到寺院溜达一下,但她只被允许在寺院的后院活动,禁止进入前院,前后院中间的隔墙有道暗门方便山家人出入,后院的十几个房间,有山老大的房间、书房、会议室、祠堂等,山老大还给山家的人每人留了个房间,她从来没有进过这些房间,只是偶尔山老大会将她带到他的房间。山老大留了个小保姆专门伺候她,虽说是保姆,但也是不过二八的年纪。她的一日三餐会由保姆准备好,送到她的房间。山老大有需要的时候会让小弟去山洞里通知她,他们会带来不同香味的高级香水让她沐浴更衣,山老大不喜欢繁复的解衣动作,她就总是裹着浴巾被带到某一个房间等待山老大,一切全凭山老大的心情,有时在山洞的暗房,有时在山老大后院的房间,有时候山老大心情好也会直接到她的房间。刚来的时候她不太适应,她时常会把自己的嘴唇咬破了,她总是会感觉到疼,一个女儿十六、年近四十的女人居然觉得疼,她自己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山老大从不理会她的感受,从来不顾她疼不疼,只顾自己快活,慢慢地,她已经习以为常,旧伤的痂还未脱去又添了新伤。山老大会让小弟或保姆给她送来新的碟片,她拿到这些碟片要做的事就是学会上面的内容,晚上表演给山老大看。无论白天黑夜,只要他有需要,她就得在,只要他想看,她就得演,只要他想要,她就得给,他像个看客一样体验着不同的观感与快乐。她仿佛只为他而存在,只为他的兴致而存在。

这样暗无天日的日子是她自己的选择,没有任何人逼她,当她知道这一切只是一个阴谋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她已经在这个漩涡里越陷越深,她习惯了这样的日子,甚至有些上了瘾,她只有听到自己的喘息声才觉得自己是活着的,其他时候自己和一个活死人没有任何区别。她觉得自己就像一个提线木偶,任由山老大摆弄。

她穿了睡衣,睡衣也是山老大准备的,一件单薄的真丝吊带裙和睡袍。玫红色配着黑色的蕾丝滚边,裙子不长不短,穿起来裙角刚好到膝盖上方七寸的位置,那是一个他不用掀裙角的长度,但他从没见过她穿睡裙的样子。

当然,除了小弟保姆和住持,没有任何人知道她住在这里,就连山家的几个兄弟都不知道。她住进来就从未离开过半步,她也没想过要离开。

她唯一一次离开也只是到半山的废寺,山老大让小弟带她过去,她穿着自己的衣服裤子就乖乖跟过去,躲在墙的后面听他们说话,她恍然大悟,一切都是阴谋,从王旭喜欢上张欣欣开始,山家就一步步让她和张光荣做他们的人质,她投奔他不是爱情的双向奔赴,张光荣吸毒也不是偶然,一切都是在他们的计划之中。她想过离开,只是她又能去哪里,山下还有个张欣欣,她可以不管张光荣,但是不能不顾女儿的死活,她在山上,至少还能保证张欣欣的安全。

张光荣和山家的兄弟走后,院里只剩山老大,他坐在椅子上,看见柳月他朝她招招手,拍拍自己的大腿,示意她坐下,柳月乖乖地坐在他腿上,他一只手搂着她,一只手在她的下巴上来回摸:“刚才的话你都听到了?”

“嗯。”

“所以你更要乖乖听话。”

“嗯。”

“伺候好我,你想要的一切都会有的。”

“嗯。”

他手慢慢地从衣服下面往上摸,伴随着沉重的喘息声,他突然把手滑进她的裤子里,她用手死死抓住他的手问:“为什么是我?”

“因为我喜欢。”他喘息着舔她的脖根。

“你可以找更年轻的女孩。”

“我喜欢你的香味、喜欢你的声音、喜欢你的迎合、喜欢你的经验。”他说完狠狠咬住她的脖子,手指更加用力。

她蜷缩着,看着天空挂着的“白色”的太阳,发出长长的一声:“啊——!”

他松开口留下一个大大的牙印在她脖子上,闻着她身上的香味说:“我就喜欢你这声音。”

他扶她站起来,自己也起来,用力撕去她的衣服和裤子,指指椅子。她乖乖地趴在椅子上,像提线木偶一样......

一阵风吹来,她闻到一阵腥味,他放开她,脱去自己的外套裹在她身上,抱着她到她的房间,进门后他把她丢在床上,从衣柜里找一套他喜欢的衣服丢在她身上就转身走了。

临走他留下一句话:“你放心,张光荣的辛苦费我会双倍给他,多的那些就当做欣欣的生活费。”

她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看着青灰色的墙壁,想山老大的话,她和张光荣都无路可走,张光荣为了毒品和金钱去帮他走货卖命,她为了张欣欣心甘情愿当她的提线木偶。

当然,他也不总这样,有时候心情好会带她到他的房间,从一个热吻开始。她穿着白色的浴袍,进门的一瞬间被按在门上,他用鼻子吸气闻着她身上的味道,他从小在皮子和胶水的臭味中生活,现在他有能力了,他喜欢不同的香味,喜欢她身上散发的香味。他看着她,狠狠吻她,只有那一个瞬间,她是享受的,他柔软的唇有力的舌头都是她当初为他沉迷的原因。那一刻她相信他是爱她的。他脱掉她的浴袍,里面什么也没穿,这是他喜欢的,简单而直接,他抱她上床,她借着月光看到自己,死寂里听到自己有节奏的声音,她没有了以往和他在一起的羞耻感和恐惧感。

她生日的时候他来她的房间,在山上待久了日子和时间对她来说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他为她放了洗澡水,在里面滴入玫瑰味的香水放上玫瑰叶,把她抱进浴缸,他自己也跳进去,放着音乐,两个人一起泡澡,他给她说他小时候的事,她用手摸着他的脸,满眼都是心疼。泡完澡,他用白色的浴巾把她全身擦干,为她吹干头发,在她的敏感处擦上香水,把她抱上床,她双手紧紧抱着他,让他更贴近自己。

白天,小弟送来了含依兰依兰的香水,她知道依兰依兰,催情用的。她知道这一天他过得不开心,他焦虑甚至是生气的,她能做的只是涂上香水,裹着浴巾等待着他,在他到之前她就躺在了暗房的床上,暗房里面除了床就只有墙上的旋转门。她看他心情不好或者神情凝重,但她从不问他发生了什么事,他的事她从不问,他愿意说她就听,不愿意说她也不问,就任由他在自己身上为所欲为。

今晚她身上又添了新的伤,回到自己房间,用药膏擦在伤口上,四十岁,代谢能力下降,伤口伤痕恢复得也比年轻时候慢一些。她躺在床上猜到底发生什么事了,生意不顺利?张光荣把事情办砸了?遇到了仇家寻仇?再或者几个弟弟惹他生气了。她竟然开始关心起他的情绪来,自己想想也好笑,她竟笑出声来。

“莫不是欣欣做了什么让他生气的事?”她在心里想。

她决定天亮以后找个他心情好的时候问问他。

白天他正在书房吃早餐,她换了他最喜欢的青绿色袍子,敲他的书房门。

“进,门没锁!”他听敲门声就猜到是她。

她推门进去,他正低头喝粥,桌子上放着小米粥和馒头,都是寺院送过来的。

他盛了一碗递给她。

“我吃过米线了。”她知道她每天的餐食都是小保姆单独做的,他怕她吃不惯寺院的素食,单独在后院起了厨房为她做饭。

“找我什么事?”他看着她问。

“欣欣最近怎么样?”

“她报警把张光荣送去戒毒所了。”

“这我知道。”

“哦?你知道?”

“嗯,你在我房里说的,你忘了?”山老大真的忘了他跟她说过什么,他只记得她的声音和香味。

“张光荣在家藏了我的货,张欣欣连带着枪和现金一起交给了警察。”

“那她怎么生活?不行我得下山去看看。”

山老大拉住她:“你不能下山,她生活得很好,王兴民给了她生活费。”

“你没有骗我?”

“我怎会骗你?”山老大撒谎了,他没有告诉她张欣欣被闫六欺负的事,他只是不想她担心,他想她悠闲地生活在山上,陪着她。张欣欣也是她同意和他上山的底线。

她可以跟他上山满足他,但他得暗中保护张欣欣,无论任何时候都不能伤害张欣欣。至于闫六欺负张欣欣的事,他已经派人追查闫六的行踪,但他就像人间蒸发一样,警察和他的人都找不到。

他把她抱在怀里闻着她身上的香味说:“傻瓜 你放心,我答应过你会暗中保护她就会做到。就算没有王兴民,我也会想办法给她生活费的。”

他虽然在男女事上喜怒无常,但就其他事而言,他是一个言而有信说到做到的人,这也是她愿意跟着他的原因,他答应过不会伤害张欣欣,她就信他会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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