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妹且娇且妖(穿书)》
晚来风徐/文
(131)
姚黄是满意了,可景成帝明显的不满意。
他一眼又一眼,目光灼灼,一刻也不曾从姚黄身上稍离。
这眼神,太过滚烫了,像是要把她燃烧殆尽一样,看得姚黄忍不住要打激灵。
要不要这样啊?
先前他不是挺能克制的吗?
怎么现在一点儿自制力都没有?
姚黄无奈,道:“若是陛下没有别的旨意,草民先……”
先告退好了,免得让他更受煎熬和折磨。
“先什么先。”景成帝发狠的道:“不许走。”
“……”她不走又能怎么着?
姚黄垂眸,小声道:“陛下当以国事为重,岂能白日宣……那什么?况且这里是陛下见外臣,议朝政的地方,不可做出有伤风化之事。”
景成帝气得长吸了口气,道:“朕知道轻重,用不着你劝谏。”又十二分怨念的望着她,道:“你可真是心狠,竟一点儿都不肯体谅朕。”
姚黄:“……”
她小声说:“您还要我怎么体谅?如您自己所说,陛下并不是重欲之人,以前五年都忍过来了,怎么……”怎么沾上她就说什么都不行了?别告诉她,她是他的药,一沾就上瘾。这种话也太恶俗了些。
景成帝提着姚黄的腰,将她抱坐在自己怀里。
姚黄紧紧攥住他的肩,生所自己摔下去,又把猝不及防之下的惊骇之声吞回肚里,有些慌乱的往殿外看。
骆安景成帝没好气的道:“你怕?”
姚黄无辜的望进他的眼底,道:“怎么可能不怕?若是被人瞧见,我担着祸国殃民的锅倒罢了,可陛下一世英名,岂不毁于一旦?”
“那就满足朕,速战速决。”
他紧紧箍着她的腰身,姚黄清楚的感觉到了他身体的变化。
“……”
擦,他连这种无耻的话都说得出来?!
姚黄咬唇摇头:“我不……”
“两个选择,要么现在,要么今夜留宿在宫里。”
姚黄气恼的瞪他:“我哪个也不选。”
还留宿宫中,她是什么身份?
至于什么现在就更不行了。
骆安等一众大小太监还有侍卫都在殿外,哪个不是耳聪目明之辈?就算刻意不看,可也能听得见。
还有,待会儿她怎么出去见人?
景成帝以皇帝之尊,大白天的宠幸个宫人,顶多就是情难自禁,风流成性,不值得有所微词。可要是传出他居然宠幸个“男人”,留下一个断袖的名声,她绝对是死当其冲的那个。
景成帝不怀好意的笑了一声,道:“朕就知道你铁齿钢牙,最会耍赖。不选也罢,朕替你选。”
“不行。”姚黄紧紧挡着他的手臂,简直要魂飞魄散:“今天不行,改,改天好不好?”
“牡丹生得确实挺美……”
那是,然后呢?
“想得也挺美。”
啊呸。他哪儿来的这么多俏皮话?
敢情调情技能是无师自通,一日千里。
这是被人夺了舍吧?
景成帝悠悠的戳破姚黄的小心思,道:“一旦朕放你离开,再见之日便遥遥无期。你不过拿好话哄朕罢了,朕才不会上你的当。”
姚黄哭笑不得,道:“陛下,做人得言而有信,这可是您亲自答应了的。尊卑悬殊,身份使然。”
她重重揪着他的衣袖,不许他的手作乱,都快要把他的龙袍扯皱了。
再扯下去,撕下半爿袖子也不是没可能。
景成帝却不以为意,仍旧不屈不挠,不达目的不罢休。
他嘴上也不肯落了下乘,又是哄又是恐吓的道:“你既知道尊卑,就更不该忤逆朕。乖,听话,朕很想很想……你,你总不会让朕败兴。”
姚黄只能祭出最后的杀手锏,眼泪汪汪,泫然欲泣的控诉他:“你这是仗势欺人,胜之不武。”
景成帝低笑,道:“仗不仗势的且不论,谁胜谁败我也不管,只要能欺负到你就成。”
真是不要脸啊。
姚黄佯做委屈状,道:“你拿我当什么了?一点儿都不尊重我。床上夫妻,床下君子,你这样,哪儿有一点儿脸面给我呢?”
景成帝呵了一声,道:“拿你当什么,也绝不会是娶回来供着不动的。”
他将姚黄最后的束缚扯开掷到地上,俯身亲住她的樱唇,道:“你是朕的心尖,是朕的命根儿,这总成了吧?”
姚黄还要做徒劳最后的挣扎,景成帝毫不留情的道:“黄牡丹,别矫情了,你不知道越是看你这样要哭不哭的,朕就越想欺负你,把你欺负到哭吗?”
姚黄气得一拳捣过去。
景成帝没怎么样,反倒是她自己整个上身突地往上一挺,是个逃命的架势,脸上也是惊骇欲绝的神情。
耐何纤腰在人的掌控之中,不但没能逃掉,反倒被死死箍在原处,还不停的被迫往他身上贴。
城关失守。
姚黄认命的伏到景成帝颈边,恨恨的捂住嘴,含糊不清的道:“真想咬死你。”
他修长的脖颈就在她嘴边,一口咬上去,不知道会不会溅血。
景成帝愉悦的笑出声,意有所指的道:“好啊,黄牡丹,别说话不算话,你只管放马过来,朕奉陪到底。”
姚黄瞠目结舌:“……”
她不是那个意思啊啊啊……呸。
让他这么一曲解,怎么显得她这么猥琐呢。
究竟还是姚黄太天真,她极力配合,就是想着景成帝先前说的那四个字:速战速决。
可很快她发现不对劲。
他这战术一直在变,间或大开大阖,间或和风细雨,就是没有尽头。
时辰可不短了。
她有气无力的问他:“你不是说速战速决吗?”
“朕也想,可朕说了不算。”
擦。
“那谁说了算?”
“你啊。你不安抚好……它,朕也爱莫能助。”生怕姚黄听不懂,还让他的它和姚黄打了个招呼。
姚黄气得欲哭无泪:“……不是,陛下,做人不能这么不厚道。你要这般无赖,以后……”
可就再也没有以后了,她才不会再傻到送上门任他这般作弄。
可惜姚黄打的主意挺好,景成帝一句话就让她破功。景成帝道:“不是不可以打个商量。”
姚黄半信半疑的道:“你说。”
“来御前做朕的御侍司史。”
御前宫女也是分等级的,御侍司史算是最高一级,正一品呢。
虽说不能和外朝的正一品相比,也没什么实权,充其量还是服侍人的奴才,可在宫里也算是极有体面的了。
尽管不是妃嫔,但在某种程度上说,连后妃都不敢侧目和轻慢,毕竟是近身服侍皇帝的,要比她们还多几分体面。
姚黄咬唇不肯应:“陛下……不是……让我……做了……火器局的……少使吗?”
“火器局的少使是许荆,御侍司史是你姚黄。”
这是玩cosplay上瘾了吧?还想让她一人分饰两角?他才是想得美。
姚黄有心不答应,但景成帝毫无商量的余地,她要不答应,他真有和她耗到地老天荒的架势。
姚黄比不过他的不要脸,只好胡乱答应下来。
景成帝屈尊纡贵,亲自打了温水,绞了帕子要给姚黄清理:“朕亲自服侍你,以此谢罪?”
姚黄懒懒的瞥他一眼,偏过头去不理他。
景成帝低笑,道:“真生气了?”
姚黄还是不吭声。眼看景成帝的手探过来,她一脚踢过去。力道虽然不大,却正踢中景成帝手腕。
他故意嘶了一声,见姚黄一点儿心疼的意思也没有,自己也有些好没意思。
他倒也不恼,只道:“朕看你力气还足的很,看来刚才撒娇示弱都是装的。”
姚黄扭过脸来,气恨的瞪着他。
他还敢说。
景成帝挨着姚黄欺身坐过来,伸臂拢住她,轻轻亲了亲她的脸颊,道:“别气,朕也是太想你了。”
他自动升级了甜言蜜语的功能,姚黄也恼不起来,只赌气道:“你讨厌,就只顾着你自己。”
景成帝失笑,道:“是么?以己心,换君心,朕你以为你和朕心思一样。”
姚黄脸红:“谁,谁和你一样……心思龌龊。”
“哦,难不成刚才热情似火的人不是你?那是谁?难不成是朕见了精怪?”
姚黄气笑,狠推了他一把。
犹不解气,抱怨道:“你怎么能这么霸道?一点儿都不肯听我的话。我又不是不愿意,可总不能随时随地……”
他不是向来以自制力为傲吗?像现在这算怎么回事?
景成帝故意逗姚黄,假装被她推得坐不住。
果然,姚黄看他要摔下去,又忙抱住他手臂,用力将他拽了回来。
景成帝轻抿姚黄汗湿、散乱的碎发,柔声道:“别的事犹可,这件事肯定不行。”
姚黄摔开他的手臂,低声娇嗔:“讨厌。”
“好啦,朕知道你担心什么,放心,不会有闲言碎语传出去。朕让人备了热水,你去泡个澡。”
姚黄也实在和他生不起气,只能就这么算了。
景成帝知道姚黄面嫩,倒也没让人进来。
得益于从北蒙关一路回京,他早不是从前那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擎等着人服侍的主儿,还能帮着姚黄打水,准备澡豆和巾帕等物。
姚黄推他:“你出去。”
景成帝好脾气的笑笑,道:“好,朕走,你好了唤朕。”
骆安尽职尽责的在殿外候了大半个时辰,这才听见景成帝唤人。
他忙躬身进去。
景成帝让他召了翰林院的宋编修进宫,一连拟了两道圣旨,等到盖了御宝,又让骆安亲自去姚家宣旨。
等到骆安回宫,昭和殿里已经摆好了午膳。
景成帝坐在上首,底下搭了个小圆桌,坐着上午就宣召进来的许荆许公子。
骆安心说,这位许公子好大的脸面,初蒙陛下召见,就得以搭桌赐菜,这是多大的殊荣。
他回了话,躬身要往外退,骆安却一指“许荆”,道:“你替她布菜。”
骆安应了声“是”,一抬眼,望向这位许公子。
“呃……”骆安吓得噎住。
他就说呢,说好的姚姑娘今日会进宫,却始终没动静,敢情不是她不来,是换了个身份。
也不知道陛下玩的是什么里咯啷。
姚黄朝他微微颔首一笑,道:“许某惶恐,不敢劳动骆总管。”
骆安立刻笑得和朵花似的,道:“许大人客气,您是陛下股肱,咱家服侍您用膳是应该应份的。”
他心里明镜似的,陛下钦点了自己,这是让自己以后多照顾姚黄。
姚黄以许荆的身份出入宫禁,多有不便,以后就得自己从中转寰。
两人怕是早突破了寻常男女界限,以后在昭和殿,但凡他们二位在,身边服侍的人就得是最知近不过的人。
眼睛要笨些,最好是瞎子。嘴要严实,最好是哑巴,省得没事往外头瞎叨叨去。
景成帝看骆安领会了自己的意思,这才满意。
骆安使尽浑身解数,将姚黄照顾得妥贴备至。
姚黄轻瞥一眼景成帝。
见他挑眉望过来,似是询问她有什么不顺心不如意的地方。
姚黄微微摇头,重新垂眸。他为她也算费尽心机,还有什么可挑剔的?
景成帝还要留姚黄。
虽说姚黄是外臣,可只要他想留,有的是借口。
这就是特权的好处。
姚黄却说什么也不肯答应,她的借口十分老套却十分管用:“我阿娘要担心的。”
景成帝也没了脾气。
他和姚黄并非正常婚嫁,在道义上,他已经失了先机,不管他有多少理由和借口,也不管这是否是姚黄的坚持,也不管他是什么身份,总之这事儿他就是不占理,有他欺负姚黄之嫌。
是以从姚夫人的身份上来说,肯定不会同意也不会愿意姚黄就这么没名没份的跟着他。
在姚夫人跟前,景成帝先天会觉得有点愧疚。
骆安亲自送姚黄出宫。
一路上,他小心翼翼的道:“许大人似是心情不大愉悦?”
姚黄猜着他要给景成帝做说客,故意板着脸道:“岂敢?没有的事儿。”
骆安陪笑道:“许大人有所不知,这些年,陛下过得着实清苦。”
姚黄轻哦了一声,既不是不相信,也不是多在乎的模样。
她已经从景成帝那里听说了这几年他没宠幸过后妃,既信了便不会怀疑,不过骆安愿意说得更详细些,她也无所谓。
权当吃瓜了。
骆安问道:“许大人不信?”
姚黄带着些许嘲弄的道:“骆总管这话说得有点儿亏心吧?陛下享受的是万民供养,人间鼎盛,何谈清苦?”
要是他都过得清苦,那旁人过的还能叫日子吗?
骆安有些发急:“许大人,咱家的意思,不是说陛下的衣食住行。人生在世,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许大人觉得,什么是最重要,最有意义的?”
姚黄道:“每个人的想法不一样,有的人看重的是名利,有的人看重的是亲情。”
骆安道:“这话对,所以啊……陛下号称天下之主,得以享尽世间繁华,可再多的享受,也不足以抵消陛下的孤单。他始终缺了个知心知意的知己啊。”
姚黄仍旧不冷不热的哦了一声,道:“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宫中妃嫔没有三千,也有数十,会挑不出一个合了陛下心意的红颜知己?”
骆安苦笑:“朋友遍天下,知己能几人?若是红颜知己如此好遇,那也算不得人间幸事了。”
姚黄停下步子,看向骆安道:“骆总管是什么意思呢?莫不是陛下有了中意之人,只是不好开口,又恰好和我有些渊源,所以你打算让我做说客么?”
骆安简直哭笑不得,左右四顾,见两个小太监耷拉着脑袋,老老实实的,远远坠在后头,这才压低声音道:“您这又是何必?咱家不过是心疼陛下,想着许大人于陛下终究不同,若是您能令陛下开怀,不也是万民之幸嘛。”
姚黄轻哼一声。
就知道今天的事瞒不过他这个人精。
她并有特别不高兴,就是觉得不大自在。
骆安又道:“今晚贵妃娘娘领着众嫔妃要在峤去台替陛下接风。”
那又怎么样?想让她吃醋吗?
所以她不愿意留在宫里是对的,哪怕景成帝不过是逢场作戏,可这样的场合以后也是少不了的。
所以纵然她是皇后,也不可能光明正大的霸着景成帝,不许她去别的妃嫔那儿。
“其实陛下并不愿意去,这几年,陛下格外洁身自好,说是修行也相差无几。不过,后宫无主,太后催了不知多少遍。陛下并无立继后之意,但宫中不能无人管辖。”
姚黄明白了,这是要提拔萧贵妃了。
但这是他的后院之事,也是他的家事,终究和她没关系。
骆安悻悻的道:“听说许大人推崇一生一世一双人,陛下对此并不特别热衷,不过,陛下也是人,也盼着有个知情知意的人相濡以沫,相携以老。寻常之家,也是男主外,女主内,夫妻两个相互体谅,配合默契,日子才能越过越好不是?”
姚黄狠看了骆安一眼。
她算是明白他的意思了,他这是劝她进宫陪王伴驾呢。
她问骆安:“陛下的意思我不敢说尽知,但也八九不离十,倒是骆总管这话,是你自作主张呢,还是……受人指使啊?”
骆安一怔,他真不知道姚黄和景成帝是怎么商量的,当下不免惶恐,生怕自己好心坏了景成帝的事,忙否认道:“是咱家僭越,不过是一点为陛下的忠心,许大人……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