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盟向来只管自己的事,这次惊蛰祭典会来,着实令人意外。加上先前明雪枝所说的情况,柳湍雨觉得这次十有八九要出问题。
墨倾听后表示魔核有三道大锁,寄放在明堂宗庙中,分别由三个人保管,等闲不会丢。不过还是多谢提醒,他会告诉老爹,加强守卫。
眼下更重要的是兰桂姑娘,墨倾醉话朦胧,想着要请意中人吃猪头肉还是大棒骨,倒在桌上沉沉睡去。
柳湍雨叹了口气,猪头肉?我看你就像个猪头肉。他起身披上外套,外头渐渐昏暗,天空上透着一层淡淡的月影,宛如一片极薄的花瓣印在空中。柳湍雨叫墨倾的人把他抬走,他走出酒楼,不知不觉,竟在这里呆了一天。
不知道明雪枝中午吃过没有,他正想给她带点什么,又觉得太多余,那么大的人肯定会照顾自己。她做事果断,实力高超,相比起自己身怀传承却实力平平才更需要担心。
虽然之前找时间完全吸收了马脸的魔种,但修为也才到金丹初期,气息虚浮,根基不稳。面对同等级的对手必是一场恶战。柳湍雨拍拍脸颊,捏捏长期皱起的眉心,这条路可真不轻松。guhu.org 完美小说网
惊蛰将至,天气转暖。他换了一身浅绿薄衫,身材颀长,如一支翠竹,肩上披着短外套,头发半扎,信步走在街上。他虽然不在意穿着,但自从明雪枝夸过一次之后,他就有点上心了。他身上的衣服是时下流行的款式,兰桂介绍的裁缝,墨倾送的布料,新衣服一上身所有人都说好看。
旁人常说,他多笑一笑就更好了。
想到这里,他反而又叹了口气,别的比不了,至少外貌上让人赏心悦目吧。墨倾兰桂虽然有小问题,但依然不妨碍你侬我侬,关系进展飞速。明雪枝要什么时候才能开窍?与其指望她,还是自己多想想办法。
只要没有别人插手,总有日久生情的那一天。
酒楼和客栈在一条街上,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就到。明雪枝扶着墙站在一边,看表情似乎不太对劲。
他连忙走上去。她弯着腰,另一只手捂着嘴,脸色仿佛生病一样苍白发青。
“你怎么了?受伤了,还是哪里不舒服?”他如临大敌,难道她被魔修打败了?
她咬着牙,从嘴里挤出字,“……吃太撑了,动不了了。”
柳湍雨满头问号,一脸迷惑,万万没想到是这个理由。堂堂一个元婴,竟然把自己吃到撑得走不动道儿。刚刚还说不用操心,显然是打脸了。
他扶着她,往前挪步,见她实在走不动,告罪一声将她打横抱起。
明雪枝一声惊呼,想挣扎但又知道没有更好的办法,与其在这乌龟爬一样走到半夜,还是快点回客房坐着休息。她并不抗拒他的接触,反倒觉得很新奇,从这个角度可以看到平日不关注的东西。
她看着柳湍雨的下颌,“你好像比之前长了点肉,我记得第一次见你,你的脸颊是凹下去的。”
他笑着颔首,“已经过去一个月了,多少都会有点变化。”傍晚客栈的人不多,他抱着她一路上楼,未见阻碍。
在他温暖的怀抱中,她的耳朵贴在他胸膛上,“你的心跳好快,瘴气不会要收不住了吧?”
柳湍雨脸一红,身上僵硬,他有些变扭道:“可以不要听我的心跳吗……感觉很不好意思。”不知为何,看着他发红的耳尖,明雪枝竟也有点不知所措。她摸摸自己的脉搏,也比平时快了。
她试着将注意力放到别的地方,却发现注意的还是他,鼻腔中的熏香、紧抱着她后背的手臂、视线中的侧脸。有关这个人的一切,像空气一样无孔不入。
虽然只认识一个月,但好像完全习惯他了。
她闭上眼,待了十几年的太虚山在她记忆中是一座模糊的山头,柳湍雨的样子倒是很清晰,穿着绿衣服,在烟雨朦胧的河岸边像一棵苍劲的柳树,枝条柔顺地垂着,脸上的表情蒙着雾水,让人看不清。
直到房门前,明雪枝也未说过一句话,似乎在出神,他问道:“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你。”
柳湍雨好像被人打了一拳一样咕哝一声。
她太会了吧!好险!太害羞了,差点把明雪枝整个扔出去。虽然能想到她八成要表达的不是那个意思,但他还是忍不住浮想联翩,脑袋里像炸了烟花一样。
今晚要睡不着了。
他同手同脚地将明雪枝放在床上,行动僵硬得像石头,他倒了杯热茶给她,“先过半个时辰看看,如果还是不舒服,我就去拿点健胃消食的药回来。”
她捧着茶啜饮,柳湍雨搬了个小圆凳坐到床前,“你今天是怎么了?”明雪枝不是贪吃的人,更不是傻子,怎么会像条金鱼一样把自己吃撑?
她摸了摸撑得圆滚滚的肚子,“隔壁包子摊的老张是个厉害魔修,他说比一次就要买一笼包子。”
柳湍雨很意外,“竟然有你也打不过的人?”
“我们比的是内力。一人捏住一头筷子,谁断的多就算输。”她捂住胸口顺气,“我大概吃了十笼……快顶到嗓子眼了。”
她的双眼中燃烧起熊熊斗志,手掌握拳,“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老张的内力又扎实又浑厚,不知道练了多少年。明天我还要比,你也来帮我吃!”
柳湍雨默默流下一滴冷汗,要不把墨倾兰桂一起叫上?还是不要了,他们既然以这种方式较量,肯定是老张不希望大打出手,他的身份应该是隐藏的。
第二天经过柳湍雨的交涉,吃包子改成了喝一碟包子醋。老张很满意,昨天有客人投诉想吃包子没买着,不想吃的反而撑肠拄腹。柳湍雨也很满意,像昨天那样吃,非把她的身体撑坏不可。
就是明雪枝不太满意,醋太酸了。平时面无表情的俏脸,一碟醋下去也忍不住皱起鼻子。
趁着她在旁边龇牙咧嘴,柳湍雨和老张聊了起来。
“张大哥,我看你只是个普通的买卖人,怎么做了魔修?”看他的气息,这身内功怎么也要二十年以上的磨练。
现在刚过早上忙碌的时刻,老张坐在一个小脚凳上,用脖子上的白手巾擦汗,“我跟这小豆丁差不多大的时候,被人种了魔种,我以为会被这玩意儿弄死还是怎么着的。可巧的是,这东西往后也没爆炸,它就在我丹田里,安静得像一块肉。”
他口中的小豆丁正在旁边踮脚擦桌子,觉察到柳湍雨的视线,小女孩冲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