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铁捏了捏小少年白嫩的手心，暗示意味十足，他凑近小少年的脖颈处，温热的气息呼出时甚至能轻擦着他的耳垂。
“要不要我把他们都杀了？”
司柠沉默了片刻，视线落到面前士兵头上火红的发梢，最终微微叹了口气。
“留一个活口吧。”
司铁自是不会拒绝小少年的请求，点了点头后，他也随即动了。想到小少年在路上时告诉他的线索，及面前的士兵们谈到水就闻之色变，司铁改变了原本想要用风刃的想法，反而运用起了体内许久不用的水元素。
干燥的空气变得湿润了许多，地面上的土地上也透露着潮湿的气息。越来越多远处的士兵似是嗅到了危机，渐渐往司铁的方向聚集。毫无例外他们都有一头火红的长发，眼神一片混沌，但察觉到空气中水元素的加重时，眼神还是本能的带着恐惧。
司铁不再犹豫，心念召唤着一道水龙，直指着面前大锅的方向。
“水来！”
随着他话音落下，四面八方好几条水龙钻出，巨大的身体上蒸腾着水汽，落在几百名士兵眼中就跟见了鬼一样，像是无头苍蝇一样四处逃窜着。
许多新人玩家们也都愣住了，没有想到能看到如此奇幻的一幕。
水龙势如破竹般捣毁了许多地方，刚一接触到水，士兵们就双眼赤红变成了没有意识的人蛇，但还来不及做什么，就被水龙一一斩杀。
龙本就克蛇，司铁所召唤出的水龙虽然不是真龙，却也有了几分龙族的威压，在血脉压制下，蛇群的数量虽然多，但漂在水中时皆是瑟瑟发抖不敢动弹。
短短十几分钟的时间，峡谷中的蛇腥味就被一扫而空，空气都清新了许多。按照司柠先前的想法，彭羽香的族人虽然失去了意识，但要留一个活口下来，最好是奄奄一息的那种。
不巧，司铁留下的那个活口正是给他们带队的士兵。司柠瞥了他一眼，男人火红的头发被水打湿后紧贴着额头，下半身的蛇尾半死不活的耷拉着，虚弱的面容看起来竟比平时顺眼了许多。
小少年没有卖关子，开门见山的问道。
“你认识彭羽香吗？”
话音落下后许久，面前这条虚弱的人蛇都没有给出任何回应。就在司柠以为他不会再开口时，他突然说话了。
“谢谢你...”
司柠眼神迷惑了一瞬，这声谢让他有些心虚，因为客观上来说他来了人家的部落后就没做好事。许是他诧异的目光太过明显，人蛇虚弱一笑，眼神中竟带着些许释然。
“我认识羽香，她是我们族中唯一没有受到污染的后辈，在神族降临殷州前，被我们几个老家伙拼尽全力送了出去。”
“污染...？”
小少年皱起了眉头，脸色不是很好。他本以为使彭羽香族人变异的应该是诅咒一类的东西，却没想到情况比他想象中的更差。
人蛇不知他心中所想，点了点头后继续说道。
“受到污染后，我们就变异成了这种不人不蛇的怪物，失去了自己的意识，只有临死前才能恢复清明那么片刻的时间。
所以...谢谢你，小少年。”
“即使在别人眼中，我们殷州一族的族人是获得了永生，但这样与死去又有何异？”
司柠眼神有些复杂，人蛇说的话看似简单，但真正做起来又有几个人能做到呢？小少年再望过去时，人蛇已经死了。
他闭着眼睛，面容平静到甚至能算得上安详。四周黄沙弥漫的天气依旧，人蛇的死仿佛一滴水珠滴落进了大海中，连一丝波澜都没有惊起。
司柠神色十分复杂，对于彭羽香与人蛇两人，他连熟悉都算不上，只能说得上是萍水相逢，但对于他们的死却心有戚戚，大概因为他们的的惨境皆是出自同一人之手吧？
“柠柠，接下来我们去哪？”
身旁男人低沉的声音打断了司柠的思绪，他这才注意到，不知不觉间主线任务已经完成了，传送之门也出现在了不远处。这轮游戏的完成速度很快，但司柠心中却生不出任何喜悦之感。
小少年身旁除了面带关切的司铁与周依瑶几人外，远远地还围绕着一圈神色各异的玩家，因为司柠的带飞，他们也躺赢通关了这轮游戏。人群中大部分都是新人玩家，即使传送之门出现了也不知道使用方法，但更多的人则是观望着司柠的态度。
在司柠发话之前，他们不敢轻易妄动。
“您好...请问...我们可以离开这里了吗？”
一名站了许久的女玩家终于受不了煎熬，小声的开口问了一句，见面前的小少年点头后，她肉眼可见的松了口气，脚步轻快的往传送之门走去，其他人紧接着跟在她的身后。
短短半分钟时间，此处就只剩下了司柠、司铁与张泽几人。小少年缓缓上前，将手覆盖在的传送之门的边缘。那双白皙的小手纤细修长，让人不自觉的看入了神，等反应过来时带着淡淡光芒的传送之门漆黑一片，半开的门内还带着点点星子的图案，如同浩瀚无边的宇宙一眼望不到尽头。
“司柠，这是？”
张泽语气带着迟疑，尽管他通过上轮副本中彭羽香对司柠的态度，心中已经有了猜想，但仍有些不确定。紧接着，他就见司柠微不可寻的 点了点头。
一瞬间，各种各样的的情绪充斥在张泽眼中：惊诧、羡慕、恐惧...
仅片刻，张泽的眼眸就恢复了正常，让人看不出什么异样来。
司柠是最先进入传送之门的人，紧随其后是司铁。借着略有些嘈杂的空间隧道，司柠面带愧疚的开口道。
“阿铁，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就觉醒了这种能力，可以掌控时空之门的力量，改变它预定的轨道。”
换言之，也是拥有了进入万千世界的力量。
司柠惊喜之余又有些彷徨，这么重要的消息，他居然这么久都没告诉司铁，起初司柠是因为没有发现，到后来则是担心司铁与自己关系越亲密，倘若有朝一日自己身死，赫晚也不会放过他。
但站在司铁的立场，他怎么能想到自己是如此考虑的呢？
静，时空隧道中“滋滋”的电流声不知什么时候也消停了下来。看着眼前身材高大的男人迟迟没有回话，司柠的心也越来越紧，就在他忍不住担忧时，却见司铁忽的笑出了声，眼神中带着掩不住的喜悦。
“真是太好了柠柠，你变的越来越厉害了！”
男人的语气中没有一丝不满，脸上全然都欣喜与夸赞，让司柠心中的愧疚更甚，他身形贴近了司铁，小声问道。
“阿铁，你就不怪我瞒着你这事吗？”
“柠柠这么做自然有柠柠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