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无心道:“你们既然跟着我们,明说好了,干么还同我们告辞”。公冶帛面露愧色,笑笑说道:“我们待你们走了,怕你们有危险,才悄悄跟着你们”。
曹嫣道:“怕是你们跟着我们才有危险。”公冶帛道:“你们两个小鬼头,别说闲话了,你们不是饿了吗,我找东西给你们吃”。叶无心道:“公冶伯伯,你既然跟着我们,那我们四个人的伙食就由你负责了”。公冶帛答应道:“这个可以,我保证让你们吃得开开心心,都说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我就算没有米下锅,也会让你们吃得舒服”。
公冶帛说罢,从背囊中取出一个小铁锅,说道:“弄陶器太麻烦,我就带了这个小锅,别看锅小,做出饭食保证美味”。曹嫣道:“我不喜欢荤腥,你做素菜就好”。公冶帛道:“你想吃啥有啥”,转头对公冶书说道:“你去捡些柴火,我到树林里找一找有没有可以吃的东西”,公冶书答应一声,公冶帛纵身窜入树林。叶无心和曹嫣看着他们忙活心里都感到好笑。
曹嫣低声道:“无心哥哥,他们两个肯定没有安啥好心”,叶无心接话道:“这个我自然清楚,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哪有那么容易”。曹嫣道:“我怕他们还是想喝你的血,到时对你不利”,叶无心道:“这到不用担心,他们若是想喝我的血,早就动手了,哪里会有这样的耐心”。
他们说着话,公冶书已经捡了柴火回来,他用树枝做了一个支架,把锅吊了起来,生起火开始烧水。公冶帛笑呵呵的从树林跑出来道:“今天你们有好东西吃了”,叶无心看时,只见他满面吹风,怀里抱着一些蘑菇,还有一些野鸟蛋。
曹嫣道:“我们暂且不去管他们,反正他们也不会给我们下毒”。叶无心道:“那是自然”,公冶兄弟一个忙活,一个烧火,叶无心大声道:“公冶伯伯,二叔,本来我们两个小辈服侍你们吃喝,现在倒好,竟然成了你们服侍我们”。公冶帛撇了撇嘴道:“你们做的饭食,我们哪里能吃的中,还是安心享受我们做的饭食好了”。
叶无心和曹嫣不再言语,叶无心暗想如何甩开公冶兄弟。低声问道:“曹嫣,你水性如何?”曹嫣道:“我自幼跟着师公师父们在蓬莱仙岛长大,倒海翻江,不再话下”。叶无心道:“那就好”。他见公冶兄弟他们还在继续忙活,又低声说道:“我们走水路去扬州,雇一条小船,到了樊良湖后,我们想法把船弄沉,紫骅骝游水如履平地,到时我们骑在紫骅骝背上,就能把他们甩开了”。
曹嫣道:“小船小,我们如何能把船沉入水中”,叶无心道:“我们到了船上再想办法”。曹嫣点点头,公冶兄弟已做好饭食,大声喝道:“开饭了”。
曹嫣和叶无心走了过来,山间野味,稍加烹制自然芳香扑鼻。曹嫣赞到:“公冶伯伯,你这锅蘑菇蛋汤有夺天地造化之功,闻起来,都是特别鲜美”。
公冶帛故作谦逊道:“这哪里算啥本事,雕虫小计而已”,叶无心道:“我们几个人就喝这些汤,如何能吃饱”,公冶书道:“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说罢移开火堆,轻轻剥开下面的浮土,说道:“我早就给你们准备了好东西”。
说罢从里面掏出几根野山药。曹嫣道:“二叔原来还藏着秘密,我们竟然还没有看到”。公冶书道:“我就想给你们个惊喜,如今正值深秋,这野山药最为肥美,倘若到了冰雪融化之时,野山药要发芽开花生长,自然就瘦弱不堪,不能吃了”。
公冶帛道:“啰嗦什么,赶紧开吃”,公冶书答应一声,递给公冶帛一只山药,两人拍去上面的灰尘,大口吃了起来,并不喝汤。
叶无心倒也不奇怪,公冶帛曾经说过,一般不吃自己精心做的菜肴。曹嫣倒是连声谦让,他们就是连连摆手,并不谦让。
叶无心端起铁锅,喝了一口,果然滋味鲜美,曹嫣接过铁锅,也喝了一些,说道:“公冶伯伯果然手艺不凡,这蘑菇蛋汤,蘑菇爽甜可口,蛋花鲜儿不腥,入口纯香,整个舌头美味无比”。
公冶帛说道:“小丫头不只品茶厉害,品菜也是及其内行。”叶无心道:“比海兰珠如何?”公冶帛道:“海兰珠懂得虽多,若不是我们事先提醒,她一个扶桑人如何能品出我们江南美食之精妙”。
叶无心听他如此一说,也不想再提起海兰珠,吃了一口山药,果然甘甜,不一会,喝光了汤,公冶帛笑道:“你们可能猜出那个野鸟蛋是哪种鸟吗”。
曹嫣道:“我觉得像斑鸠”,叶无心道:“是不是松鸡蛋?”公冶帛摇摇头,说道:“你们猜的都不对”,公冶书道:“我知道,是蛇蛋”。
公冶帛笑道:“你二叔说的对,我去寻找食材之时,猛然窜出一条巨蟒,我想这可是人间美味,哪知这巨蟒竟然刮起一阵风,窜入石缝之中,我正遗憾呢,想不到竟然有一窝蛋”。
曹嫣和叶无心听他说是蛇蛋,肚子里不禁翻江倒海起来,公冶帛见他们面呈恶心之相。立即伸手虚指,点了他们的上脘穴,二人方觉得好受一些。
公冶帛道:“这都是大补之物,不必恶心”。公冶书道:“我就知道他的食材不地道,所以我很少吃他做的东西”。曹嫣怨恨的看了他一眼,公冶帛道:“这都是天地精华,常人哪有如此口福”。
待了一会,公冶帛给他们解了穴道,曹嫣佯怒道:“以后再也不吃公冶伯伯做的东西”。公冶帛笑道:“丫头,不要生气,等我们到了扬州,我做河豚鱼子给你吃”。
叶无心道:“那河豚鱼子有剧毒,如何能吃得?”公冶帛说道:“那可是上天所赐最鲜美的食材,只是常人不会做而已”,曹嫣嘟起嘴道:“你做的再好,我们也不吃”。
公冶帛道:“丫头,我们商议个事情好不好”。曹嫣问道:“啥事情?”公冶帛道:“拜我为师,我把所有的厨艺都教你”,公冶书接着说道:“我也把我所会的药理都教给你”。
曹嫣道:“我有师父师公,如何再拜你们为师?”公冶帛道:“这个不妨,我们收你为徒,不教你武功,只教你厨艺药理,和蓬莱八仙并不冲突”。
曹嫣道:“就算只教这些,我也得禀明,须他们同意才好”。公冶帛道:“这又如何懂得”。曹嫣却想起师公师父们从此去海外修行,不知道何日才能相见,想到这里,不禁珠泪滚出。
公冶帛道:“你不同意就罢了,干嘛还要哭鼻子?”曹嫣抹了一把眼泪,嗔道:“谁哭了,谁哭了,我才没有哭”。曹嫣又接着说道:“你干脆把无心哥哥收为徒弟吧”
公冶帛摇摇头,说道:“他有他的用处,我怎可收他为徒弟”。曹嫣忙追问道:“什么用处?”公冶帛却闭口不答。叶无心道:“公冶伯伯,二叔,我们一起去扬州,你们去也不去?”
公冶帛问道:“去扬州干嘛?”叶无心道:“那些盐钞都是扬州盐商所用,自然要去扬州查访,还有那十二个武功好手,应该都是扬州人吧,最重要的是要打听清楚,那个只吃白饭的人姓氏名谁”。
公冶帛道:“看来你真想弄清楚二十年前这桩公案的来龙去脉”,叶无心道:“那是自然,我受人之托,一定要弄个水落石出”。公冶书道:“你受谁所托?”叶无心道:“一个叫韩老成的韩家庄的老人”。
听到韩老成的名字,公冶帛摇摇头,说道:“不认识”,但公冶书说道:“既然这个人姓韩,又打听韩家庄的事,肯定他知道这里面的秘密,这人在哪”,叶无心道:“这人早就去世了”。
公冶帛叹道:“若是能让这桩公案大白于天下,你将名扬四海”。叶无心道:“只要两位公冶前辈不给我捣乱,我一定把它查个清楚”。公冶帛连声说道:“不捣乱,绝不捣乱”。
四人又说了一会话,公冶帛便催促起身。叶无心道:“我们不想骑马,还是坐船走水路好。”公冶帛道:“我们也想坐船,真不想用两条腿”。
公冶书道:“那咱们就坐船”,说罢四人向西直奔运河而来。到了码头上,公冶书上前雇了一艘小船,船上只有一个船老大两个船夫,船老大想讨要船钱,公冶书手掌一挥,那船老大被劈入水里,登时气绝,这一下变故突然,叶无心和曹嫣竟然来不及阻止。
两个船夫吓得瑟瑟发抖,哪里还敢要船钱。公冶帛又伸手从别的船上抓过一个船夫,喝令开船。正值顺风,小船升起帆之后,犹如离弦之箭,向前窜去,紫骅骝跟在后面,游水跟来,公冶帛赞道:“这哪里是马,分明是一条蛟龙”。
叶无心见公冶兄弟举手投足之间,便胡乱杀人,知道他们和混沌八仙一样,还是恶人本性,想到和他们在一起,必然危险重重。也不知道是公冶兄弟故意而为之,给他一个下马威。
小船继续前行,过了一天一夜,水面渐渐开阔。公冶帛道:“这就是樊良湖了,听说这里鸭子肥美,若是烧上一只,该是何等美味”。
那几个船夫并不敢答话,曹嫣道:“我倒是不想吃鸭肉,听说这里咸鸭蛋不错,油多黄灿”。公冶帛笑道:“看来小丫头是吃过东西,啥都懂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