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原是故人

宋竹鹤看着她,眼中晦暗一片,“所以,你恨我们,也恨我,是不是?”

沈言轻缓缓地抬眼看他,矢口否认,“不是的,阿竹。”

“你以为你是安全的吗,你以为为什么有人死后便再没人来过。”

他的语气之中分明是有些怨怼之意的,沈言轻不是傻子,不能当作没听出来,她只能看向他,认真道,“之前我猜不到,可如今我知道了,你本欲亲自前来调查,却看见了我,所以你从中斡旋。”

宋竹鹤闭了闭眼,承认了她所说的都是事实,“若不是我,她已经找到了你。你知道的,一直以来,她都想找到你。”

他话音刚落,沈言轻当即上前两步,抓住了他的衣袖,抬头真切地看着他,“阿竹,谢谢你。”

宋竹鹤先是看着她的手,又目光上移至她的脸庞,那时候,这张脸还是少女模样,如今长开了,容貌愈发姣好,且不复当年,这双眼中再不含冷冽。

他一时有些恍然,居诸不息,他们都不再是当年的他们了。

但很快的,他只能从她的手中抽中了自己的袖子,偏头不去看她,“我要的不是这个。”

沈言轻却一拍胸脯,“你放心,你想要什么,我都会给你。除了璟娘。”

“是林家小姐?为何?”

沈言轻点点头,笑得十分灿烂,这笑颜是他从未见过的,“因为她对我很好很好,我喜欢她。”

宋竹鹤修长的手指几欲动了动,却仍是未动,面上只冷静地道,“那忽木哲呢?”

“他,他是我兄弟啊。”

沈言轻没有丝毫停顿,一时想到了什么,又赶紧问他,“对了,你也看见忽木哲了吧,怎么没人对他下手呢。”

“他不如你一般,况且,他如今是赤影之人。”

沈言轻点了点头,又听得他道,“还有那个人,你们是什么关系?”

他想起那时候,去林府探查联系不上派出杀手的原因,结果便看见了她。

他一眼便认出来了,哪怕时隔多年,可终究还是那张脸,不过她的身边还有一个男子,他们举止亲密,谈笑风生,看起来别提多快乐。

沈言轻眼睛笑得都眯了起来,“你说阿胥啊,我们在谈情说爱啊。”

她话音刚落,宋竹鹤的眉便微微皱了起来,多年不见,她已然从黑暗中完全脱身,并且有了喜欢的人,也有了恋人,与他已是渐行渐远了。

“阿玥,你……”

他刚开口,沈言轻却立时打断了他的话,“对了,你故意引我过来,不会就是要见我一面吧,还是说,她都知道了。”

宋竹鹤轻摇摇头,“不,她还不知道,紫弋不在,没有人会知道。”

“啊,我上次碰到她了,她还是那臭毛病,就爱对美男下手,还差点玷污了阿胥的清白。”

宋竹鹤微微抿唇,只听她说着,“那既然我们见过了,璟娘还在等我呢,我们下次再见,好不好?”

他轻摇摇头,拒绝了她,“不,我要回去了,我停留时间太久,她会有所察觉的。”

沈言轻只能叹了一口气,“好吧,阿竹,我们都多少年不见了,你还是老样子。”

宋竹鹤没言语,她又上前突然抱住了他,令他一愣,心里头某个地方立时软了几分。

但这暖意十分短暂,沈言轻又抱住了他,含笑与他道:“见到你我很开心,阿竹,至少我知道,我们大家都是好好的,你要照顾好自己。如果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事,你可以写信给我,用暗语就行,我还记得。”

“不。”宋竹鹤轻摇了下头,“我帮你,不是要求你回报我的。”

“阿!竹!”沈言轻看着他,十分感动地笑着,“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

她话音刚落,宋竹鹤对着她勾唇笑了笑,面上却立时又带上几分冷意,当即手一甩,一排小刀当即飞向了一个地方。

他将沈言轻推向了一旁,就在这时,一人破窗而入,举剑打掉了小刀,向着他冲去,宋竹鹤自袖中迅速掏出两截短刃,瞬间组装在了一起,也举剑迎上前去。

两人对打起来,一时只听得双剑相撞的铮鸣之声,倒不分上下。

沈言轻立即便认了出来,这破窗而入的,可不就是方淮胥嘛,她当即上前一步,喊着,“别打了,别打了,这样是打不死人的。”

啊,说错了。

她当即又清了清嗓子,“别打了!都是自己人!别打了!”

两人却都跟没听见似的,打得如火如荼,任沈言轻差点将嗓子喊破,不明白他俩发什么疯。

她叉腰休息了一会儿,当即想到了办法,突然便向着两人中间冲了过去,口中还嚷嚷着,“你们打吧打吧,先把我打死好了!”

“轻轻!”

“阿玥!”

幸得两人都是武艺高强之人,及时地收了招数,将剑锋避开了她。

方淮胥当即冲上前扶住她的肩膀,“轻轻,可有事?”

宋竹鹤也上前几步,“你没事吧,阿玥?”

沈言轻当即甩开了方淮胥的手,退到一旁,看着他们俩,一副教育人的模样,“我说说你们俩,能耐了哈,怎么不先打死了我,你俩再好好地打一架呢?”

两人一时好像身处于学堂,正在被先生教育似的,都垂眼默不作声着,只悄悄地将兵器都收好了。

沈言轻又继续道,“你!阿胥!我知道你担心我,但是作为一个暗卫,你也得有充分的职业素质吧,还没有辨别我是否深陷危险,就贸然出手,要是这人是我爹呢。”

宋竹鹤:……担不起担不起。

方淮胥低低地应了一声,“我错了,轻轻,我不该没弄清情况,就直接出手的。”

然而从他们提到林知寒的时候,他就在外头听着了,只因为沈言轻一直没回来,但是听着他俩的话,越听越觉得心里头怪怪的,待听到最后一句时,不知怎的,脑袋还没反应过来就直接冲了进来。

宋竹鹤自然知道他绝对不是刚到就进了来,只意味不明地看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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