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看他们打扮,的确是行脚商。”那年轻汉子说道。
圆脸汉子朝他瞪了一眼,不置可否。
“说,你们怎么出现在这里?”他继续朝郭大贵问道。
“好汉容秉,只因为益阳城门紧闭,我们无法入城,只能寻一地方,先将就过夜。”
郭大贵并不敢一下子说出实情,随意先捏造了个理由。
听到他的话,李飞白微微眉。
这理由也太糙了。
果然,那圆脸汉子冷笑一声:“过夜?城外不是有临时客栈,你们何苦千里迢迢跑到这荒村过夜?”
“这……”郭大贵苦笑无言。
“唰”
那群汉子一齐举起弹弓。
“再不老实交代,叫你们统统葬身于此。”圆脸汉子威胁道。
无奈,李飞白只能翻身下马,走到郭大贵身前,拱手说道:“各位,不瞒你们,其实我们是祝国商人,如今战事紧急,我们出不得益阳城,也就回不到祝国。之所以绕着山走,是想寻一条小路,早日回到祝国。”
说实话逻辑总是对的。
那群汉子听了此言,虽然戒备之心稍减,但还是没放下弹弓。
“你们是祝国人?”
“正是。”李飞白大方回道。
圆脸汉子名叫邹伯,那年轻一点的叫邹仲,两人是亲兄弟。
此时听得对方大方承认自己是祝国人,也是颇为意外。
“你说你们是祝国行脚商?”邹伯满脸狐疑。
“如假包换。”
若换做平常,他们也不会如此谨慎,毕竟各国通商,没有什么奇怪的。
但现在两国即将开战,邹伯不得不多个心眼。
“你说是就是,我却觉得你们是祝国探子,翻山过来刺探军情的。”邹伯试探问道。
一旁的邹仲却低声说道:“兄长,据我所知,军中探子,不可能有这么大的队伍。”
“你闭嘴。”邹仲狠狠瞪了他一眼。
声音虽低,但却被李飞白听得清楚。
“这位兄弟说得是,哪有探子成群结队的,况且你们也看到了,我们随身携带着许多商货,如果是敌国探子,怎会带这些累赘?”李飞白解释。
“哼。”邹伯冷笑一声:“谁知道你们包裹里藏的,是不是兵刃利器?”
闻言,李飞白牵起嘴角一笑,双手张开道:“你们大可上前检查。”
听他这么说,邹仲便要上前检查。
“你干什么?”邹伯不满喝道。
“兄长,检查货物啊?”
“货物都被他们背着,你要检查便要进到他们中间,万一他们突然发难,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那该如何是好?”
邹伯看了一眼李飞白,手指那群驮着商货的马匹,说道:“你可是做主的人?”
李飞白刚要摇头否定,郭大贵却抢着出言:“正是,这位小哥是我们头。”
李飞白一怔,不禁摇头苦笑。
“那你命人将货物卸下,丢到前面来。”
看了一眼郭大贵,李飞白眼里闪过询问之色,见郭大贵点点头,他出言道:“好!”
而后,众护卫将那些商货卸下,一一摆在双方中间。
“你们几个,上前检查。”邹伯随意点了几个汉子。
他们上前一通乱翻,将本来精心包裹着的丝绸布匹扯了出来,散落一地,直至每个包裹见底。
见状,郭大贵眉头紧皱。
这些货物在他眼中,不仅仅是金钱,更是他此行的心血,见被如此对待,不由有些心疼。
但已经答应,总不能反悔。
片刻过后,一个汉子回到邹伯面前,拱手回道:“老大,包裹里都是一些丝绸,并没藏其他东西。”
一挥手,邹伯让他退下。
“你说你们是想寻一条小路,回到祝国?”邹伯已经相信了李飞白所说。
“不错,我们对此间不熟,寻思着高山之下,必有村庄,村庄中必有像你们这样的精英猎手,而猎手对山间小路也必然熟悉,如果你们当中有谁愿意,我们愿意重金聘请,将我等一行人带回祝国。”
李飞白一骨碌将事情原委和盘托出。
“你想让我们带路?”邹伯重复问了一遍。
“嗯,重金聘请。”李飞白重重点头,着重说了后面四个字。
本以为对方会答应,没想到邹伯蓦然大喝。
“做梦!你们这群祝国吸血鬼,我没到益阳城告发你们已经不错了,还想让我们给你带路,赶紧给我滚,迟了老子剁了你们。”
闻言,李飞白眉头邹起。
郭大贵赶紧出来打个圆场:“这位小哥,要多少钱你尽管说,不要伤了和气。”
“你这死老头,别以为有几个臭钱就了不起,立刻消失在我眼前,否则老子对你不客气。”邹伯继续喊叫。
见此,赵千城心中来了气,刚要策马上前,被李飞白拦住。
他见这邹伯满口都是江湖粗语,且一脸凶神恶煞,似乎是道上人物,有心想探他本性。
而此时,邹仲似乎心有不忍,出言说道:“兄长,两国交战,受苦的都是黎民百姓,虽然他们是祝国人,但毕竟只是行脚商,无关战事,倒也不必将他们赶走。”
闻言,邹伯转过头,不满地盯着邹仲。
“怎么?你还想带他们回祝国不成?”
“兄长,带他们回祝国,我自是不敢,但他们一路行来,天色已黑,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若将他们赶走,万一遇到那……岂不危险?”邹仲小心翼翼回道。
听到他的话,李飞白心中大致有了判断。
这两人虽然是亲兄弟,但性格迥异。
兄长颇有些狠辣绝情的意思,邹仲则心怀仁义。
“嘶”
吸了一口凉气,邹伯歪着头叉着腰回怼道:“那你的意思呢?”
“何不让他们进村歇息一夜,给些吃食,天明再让他们离开?”邹仲鼓起勇气回道。
“啪啪啪”
重重敲了邹仲三下脑袋,邹伯咬着牙道:“你是不是疯了,他们几句话,你就让这群来历不明的陌生人进村,万一他们是一群盗匪所扮,你担当得起吗?”
“兄长,他们怎么会是盗匪?”
“怎么就不能是了?”
邹仲反驳道:“他们这些商货可是价值万金,咱们村里所有财物加起来,都不够人家零头,如果他们是盗匪,来邹家村图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