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不犯事,不是你说了算,是我们说了算。”应正齐先给他来了一个下马威。
他出身刑部,知道对于这种有点身份的商人,不事先敲打一下,是不会好好配合的。
鲁大成呼吸逐渐急促,心底开始发慌,不敢再发一语。
“我且问你,到鲁记酒馆买酒的人,你们可曾进行登记?”应正齐板着脸问道。
“回大人的话,小店每天客如长龙,如果都进行登记的话,怕是忙不过来。”鲁大成小心翼翼答道。
“撒谎!”应正齐一声大喝。
鲁大成和那个伙计吓得几乎尿裤子,径直跪了下去。
“大人,草民哪敢在青衣司面前撒谎,不信你们可以搜遍小店,除了账册外,并没有什么登记名字的册子。”鲁大成毕竟是个大商人,如此威压之下还能回应自如,换做平常商贩,估计早已对不上话。
“据说你们鲁记有三不卖,烟花之地不卖,江湖帮派不卖,酒馆客栈不卖,是也不是?”应正齐继续问道。
南宫定和肖无忌站立一旁,他们想看看这个刑部侍郎究竟是如何审问的。
“是,是这样的,可是……”
应正齐根本不给他继续讲话的机会,直接打断道:
“既如此,你们如果不登记客人的名字身份,怎么可能知道对方是否在这三不卖之列里?”
听到此句,南宫定暗暗点头。
果然,应正齐还是有些心思的,能从细微处入手。
想到以后他便是大理寺卿,还是自己的人,南宫定暗自庆幸。
此人以后必有大用!
“哎呀三位大人,实话跟你们说了吧,这‘三不卖’纯粹是本店制造噱头罢了,根本目的只是抬高鲁记的身价而已。”鲁大成苦着脸,只能将实话说出。
此言一出,应正齐倒是蒙了,他转头看向南宫定,没再出言审问。
“说说看。”南宫定只冷冷说了三个字。
鲁大成双手抱拳,哭丧着脸,出言道:“哪有什么‘三不卖’,一些青楼饭馆,随便通过一些常人,便能在本店买酒了,更别说那些江湖帮派,他们到店里,不说出自己的身份,我们哪里知道他们是常人百姓还是江湖中人,所以这‘三不卖’,只是个名头,是本店想出来的经营手段罢了。”
“哼,无商不奸,说的就是你们这群人。”肖无忌朝地上吐了一口水。
鲁大成哪里敢说二话,只能继续解释:“所以这‘三不卖’既然只是个虚名,而无实际,所以小店登记客人的名字身份,也是徒劳。”
听他解释,南宫定微微皱眉,显然已经接受了鲁大成的说辞。
可是如果没对客人进行登记,他们要查起来就如大海捞针,难如登天了。
无奈,应正齐只能继续问道:“那来你们这买酒的人,有没有发现什么形迹可疑的人物?”
鲁大成与伙计对望一眼,穷尽脑汁,极力思索,可还是毫无头绪,只能出言问道:
“大人,具体如何才算可疑?”
这句话倒是难住了三人,他们只知道对方嗜酒如命,喝的是竹叶青,其他一概不知。
应正齐思索片刻,说道:“那人只买竹叶青,形迹可能有些猥琐,身形应该是精瘦的,指甲里满是泥土类的肮脏之物,还有,他买酒时眼神或许有些闪烁,而且经常到你鲁记来买竹叶青,应该是你们这里的常客。”
听他的描述,南宫定不禁又对应正齐高看几分。
仅仅从挖地道和竹叶青洒落,他便能精准地描绘出对方的画像,这个本领没有十几年的断案经验,是绝对不会有的。
在应正齐看来,能够快速挖出一条地道来,身形绝对不会是胖的,因为不灵活。
而行迹猥琐,眼神闪烁,通常活在阴暗处的人,都是这副模样。
“仔细想想,有没有?”肖无忌虎吼一声,继续给两人施压。
鲁大成用力拍了一下伙计的肩膀,声音满是急切:“快说,有没有啊?”
他平时并没有直接面对客人,所以只能问这伙计。
豆大的汗,如雨般打湿伙计的衣服,他在脑海里飞快寻思,试图找到应正齐所说的这样一个人。
见他半晌都没出言,鲁大成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你倒是说啊,不想要命了。”这次他狠狠地拍了一下伙计的头。
伙计一脸苦涩,回道:“大人,确实……确实是没有这样的人,小人毫无印象。”
“带回青衣司!”
南宫定没再过多纠缠,直接下令。
鲁大成两人瘫软在地,进了青衣司还能完整地走出来吗?
“大人,饶命啊大人,我们真的不知道有这个人!”鲁大成趴在地上哀嚎。
“不关小人的事,小人只是个伙计,在鲁记混口饭吃而已,根本没见过什么可疑的人啊,大人。”伙计则是不断磕头。
肖无忌不理睬,上前一手抓住一人,往门口拖去。
“等等,大人,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伙计两眼放光,似乎想到了什么。
闻言,南宫定立刻回头,抓住他的衣领,说道:“快说,想起什么?”
伙计用颤抖的声音回道:“今日午间有一人来买竹叶青,一开口就是二十坛,店里存货不够,后来那人走了,说明天还会再来,不知道这算不算可疑?”
其实他本来只是想随便说出一个人,以免自己被抓入青衣司,谁知歪打正着,说的正是李飞白。
“那人长什么样?”南宫定再问。
“四方脸有些硬朗,长相寻常,身材高挑,不过那双眼睛甚是锐利,叫人不敢直视,身旁还跟着两名护卫。”伙计努力回忆道。
“对,对对,就是他。”此时,鲁大成似乎也回忆起什么,激动地说道。
“难怪我觉得他脸熟,原来就是他。”
“别卖关子,快说怎么回事?”应正齐道。
“大约两个月前,那人也在小店买了十坛竹叶青,那时是我亲自接待的,出手阔绰,所以我有些印象,昨天一来便扔下两千两,开口便是二十坛。”鲁大成期待地望向抓着自己的肖无忌。
南宫定一挥手,示意将人放了。
虽然这人不像应正齐描绘的那样,但有线索总比没线索好。
“可知他是什么身份?”应正齐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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